谢韵之刚到家就被虎贲拽进宫。
他在宫门前看见了天空之中犹如城池的巨大的神行宝船。
但马车颠簸,他被颠得七荤八素,只知有人攻打王城,并不知晓神行宝船的来历。
如此老神在在,一是对王城危楼数千年根基底蕴,绝对不可能被攻破的信任,二是对自己即将迎娶杨思思,背靠瑶池圣地万年传承有人撑腰的底气。
想起瑶池圣地的威名,谢韵之满心都是得意,甚至张口对谢清原兴师问罪。
姬淮安看向谢韵之,连礼也懒得见:“世子可知皇城为何遭遇攻打?”
谢韵之心中得意,也没有藏着掖着:“我虽不知道王都为何被人攻打,但我能请来援军,你们要不要?”
“何处的援军?”
“瑶池。”
姬淮安眼睑微垂:“世子交游广阔,不知打算如何请来瑶池的援军?”
谢韵之哈哈一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道出:“我向瑶池提亲,圣女已经应允,不日就要来大奉王朝完婚。圣女做了我的女人,瑶池自是我的囊中之物,派内修士还不是我说干什么就干什么?”
慧灵长公主坐在偏殿,听见谢韵之的声音立刻起身。
她与谢韵之也有两年未见,自然是思念这个儿子的。
“灵运,你可算是回来了。”
谢韵之听见呼唤,转头就看见老母亲颤颤巍巍地走过来,也是惊喜:“母亲,你怎么在宫中?”
听见谢韵之的问话,长公主满心的喜悦浮出一丝忧虑的阴云:“你不知你妹妹……”
谢韵之却打断了长公主的话,虽然场面并非他预想之中的全家和睦,但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收获惊讶艳羡了:“母亲,你方才也听见了吧?我向瑶池圣地求亲,即将迎娶圣女。”
长公主顿时被谢韵之牵走了话头,又放下吴佩儿的事情:“这个什么瑶池圣女竟刚攻击危楼,攻击皇城,简直胆大妄为。如此不守妇道的女子,我是绝对不会同意她入门做妾的!”
谢韵之一愣:“母亲,你说什么?瑶池万年传承,底蕴不比大奉差,圣女便是未来圣人,位同人皇。能嫁与我做妻已是看在你儿丰神俊朗的份上,天大的福分。说什么做妾,切莫说这些笑掉大牙的话了。”
长公主也愣了:“灵运,你莫不是在诳骗母亲。一个女子,能做人皇?”
谢韵之笑起来:“哪里敢诳骗母亲?瑶池与我大奉风俗不同,母族单传,历任圣人皆是女子。”
长公主的眼睛顿时亮了:“你说的是真的,那个瑶池圣女真能做皇帝,而她就要嫁给你?”
“圣女已答应了我的提亲,”谢韵之点头,“所以是的,母亲,你儿子就要当皇帝了。”
长公主的眼睛更亮了,勾起小人得志般的笑:“储君又如何,未来皇帝又如何,她如果不做到我满意,我可不会同意她进咱们永义侯府的大门的。”
谢韵之顺势道:“母亲是她的婆母,她自该敬着母亲。”
长公主越发志得意满,又转念一想:“她真能同意让你当皇帝?”
谢韵之立刻支招:“她若不同意让我当皇帝,母亲不同意她过门便是。”
长公主顿时开怀:“对对对,就是要这样拿捏她!儿啊,听母亲教你,女人你要给她立规矩,一开始就把她整治得服服帖帖的,以后才过的是舒心日子。”
母子俩一通对于未来的美好畅想。
谢韵之忽然想起:“母亲,你刚才说小妹怎么了?”
“你小妹被夜不收那群酒囊饭袋当作流莺抓进大理寺了,”长公主咬牙切齿,“不过没关系,马上你就要做皇帝了,把佩儿放出来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届时再给她招个好驸马,我便是死也瞑目了。”
“夜不收那群酒囊饭袋干什么吃的?”谢韵之一拍胸脯,“小妹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母亲说什么死不死的,你还要看着小妹成亲生子,享受含饴弄孙的乐趣。”
长公主感动得眼圈红红:“我儿就是有本事。”
“也得多亏母亲将我生得如此英俊潇洒芝兰玉树,说来还是母亲的功劳。”
“臭小子油嘴滑舌!”嘴上这样说着,看长公主的表情却是信了十成十。
长公主是个颜控,不然不能年过五旬招二十出头的永义侯为驸马。
而一个母亲看儿子往往越看越好,好得天上有地下无,天仙都配不上。
所以长公主看着谢韵之英俊的面孔,立刻就相信了瑶池圣女必定会对他予取予求。
谢韵之又想起:“母亲刚才说圣女攻打皇城,又是怎么回事?”
“对了,”长公主也想起来,“刚才虎贲来报,那个瑶池圣女不知是不是得了失心疯,竟率众攻打皇城。你快去,让她立刻缴械投降,负荆请罪,否则,否则我就不让她过门了!”
谢韵之被长公主一推,也意识到事情不对了:“攻打皇城,母亲是说,现在攻打皇城的是瑶池的人?”
谢韵之一抬头,正对上姬淮安冰冷的目光。
容貌清俊的太子伴读目光寒冷,将见面就问的那个问题又问了一遍:“世子可知皇城为何遭遇攻打?”
谢韵之忽然就失去了刚刚进入三晖堂的底气:“为何?”
“世子已婚之身向瑶池求亲,圣女自觉受辱,如今携五百金丹修士兵临皇城,要大奉给个说法。”
谢韵之和长公主似乎这时才想起来谢韵之已经成过亲,早有妻室。
虽然想起来了,谢韵之也是浑不在意的:“男人三妻四妾何其寻常,再说我虽然成亲,并未圆房,大不了休妻另娶。瑶池圣女年近二十,也曾被人退婚,是个二婚的老姑娘。我同她半斤八两,谁也别嫌弃谁。”
长公主一听这话,本来的几分心虚都变成了趾高气扬:“她被人退过婚?我儿皇族血脉,若不是看在她以后能够让我儿当皇帝的份上,我是决计不会同意一个被人退了婚的女人过门的。”
姬淮安人都傻了。
长公主过了七十古稀,年迈昏聩,一生困居内宅,身边都是些不敢违逆其心意的下人,时间长了性情古怪,自以为是胡言乱语尚在情理之中。
可谢韵之如此年轻,又在外行走,怎么会长成一朵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