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府内,气氛微妙而紧张。
儒、法、道、阴阳,各家翘楚齐聚一堂,皆怀揣着影响这位未来储君的雄心壮志。
墨家则略显格格不入,他们是被张苍硬拉来的,毕竟,作为显学之一,墨家在这场思想盛宴中不可或缺。
各家心思各异,却都明白一个道理:谁能赢得扶苏的青睐,谁的学说便有可能成为大秦未来的主流思想。
这诱惑,令人沉醉。
毕竟,李斯便是最好的例子,他在秦始皇创业之初便紧紧跟随,如今不仅位极人臣,更让法家思想风靡全国。
如今,扶苏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成了他们眼中的第二个“秦始皇”。
若能得到扶苏的认可,自己的学说便有望成为未来的治国方略,自己也将有机会封侯拜相,实现毕生抱负。
想到此处,众人看向扶苏的目光愈发炽热,仿佛要将他融化在这热切的期盼之中。
淳于越心中警铃大作,他原本以为扶苏亲善儒家,是儒学发扬光大的希望。
可如今,其他学派的涌入,无疑是在从儒家手中抢夺这块肥肉。
他不能坐视不理,必须要做些什么。
淳于越刚想开口,表明儒家才是最适合辅佐扶苏的学派。
却被其他人抢了先。
“且慢!”
淳于越猛地站起身,宽大的袖袍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弧线,
他那张原本就严肃的脸,此刻更是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我儒家,讲究仁爱,以德服人!”
淳于越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大殿中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他那双原本就精光四射的眼睛,此刻更是如同两把利剑,直指人心,
“扶苏公子宅心仁厚,与我儒家理念不谋而合,乃是天作之合!”
淳于越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四周,
“诸位,你们可别忘了,公子扶苏可是自幼便接受儒家教诲,与我儒家渊源颇深!”
淳于越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子,一下下地割在众人心上,
他那张原本就沟壑纵横的脸,此刻更是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
“扶苏公子,您可千万不能被那些花言巧语所蒙蔽啊!”
淳于越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和急切,
他那双原本就浑浊的眼睛,此刻更是充满了恳求和期盼,
“我儒家,才是您最好的选择啊!”
“放屁!”
一声怒吼,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将淳于越的话语打断,
法家那边,一位身材魁梧,面容冷峻壮汉猛地拍案而起,
他那张原本就黝黑的脸,此刻更是因为愤怒而变得铁青,
“儒家那套,早就过时了!”
壮汉的声音,如同打雷一般,震得人耳膜生疼,
他那双原本就凶光毕露的眼睛,此刻更是如同要喷出火来,
“如今天下,靠的是法,是规矩!”
壮汉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淳于越的鼻子,
他那张原本就粗犷的脸,此刻更是因为激动而扭曲变形,
“只有我法家,才能辅佐公子,成就霸业!”
壮汉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骄傲和自豪,
“扶苏公子,您可千万不能被那些酸儒的空谈所误导啊!”
壮汉的声音,如同战鼓一般,一声声地敲打在众人心上,
他那张原本就充满煞气的脸,此刻更是因为激动而变得狰狞可怖,
“我法家,才是您最正确的选择啊!”
“哼,一群只知道舞刀弄枪的莽夫!”
道家那边,一位身着道袍,仙风道骨的老者缓缓起身,
他那张原本就清癯的脸,此刻更是因为不屑而微微抽搐,
“扶苏公子,您可千万不能被这些粗人所蛊惑啊!”
老者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丝难以抗拒的威严,
他那双原本就深邃的眼睛,此刻更是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我道家,讲究无为而治,顺应自然,这才是治国之道啊!”
老者一边说着,一边捋着自己那飘逸的长须,
他那张原本就充满智慧的脸,此刻更是因为自信而微微上扬,
扶苏静静地伫立于喧嚣中心,耳畔充斥着各家学派激昂争辩,宛如一场没有硝烟战争。
扶苏深知,这些人争论不休,表面上是为了学说,实际上却是为了争夺自己的青睐。
扶苏心中盘算,如何将这股力量化为己用,成为自己未来治国助力。
一旁张苍,看似沉默,实则内心波澜起伏。
张苍明白,“儒皮法骨道家心”这中心思想,如同宏伟建筑地基,坚实却空洞。
若要让这建筑真正屹立不倒,还需各家学派智慧,如同砖瓦梁柱,缺一不可。
苏齐提出方向固然重要,但如何将这抽象理念化为具体措施,还需倾听百家之言,从中汲取养分。
张苍暗自思忖,这场争论,不仅仅是学说碰撞,更是未来治国方略雏形。
张苍聚精会神地捕捉着每一句争辩,试图从这纷繁复杂声音中,提炼出治国精髓。
与此同时,苏齐如同狡黠狐狸,悄无声息地溜到墨家几人身旁。
墨家几人依旧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对外界喧嚣充耳不闻。
苏齐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好奇。
墨家这群人,仿佛与世隔绝,究竟在捣鼓些什么呢?
苏齐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只见几人围坐一团,神情专注,手中摆弄着各种奇形怪状零件。
苏齐心中一动,莫非他们在研究什么新奇玩意儿?
墨家几人察觉到苏齐到来,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中动作,齐刷刷地看向苏齐。
苏齐被这突如其来注视弄得有些尴尬,轻咳一声打破沉默:“诸位,你们怎么不参与他们争论啊?”
墨家巨子相里子,一位身材魁梧,面容刚毅中年男子,看了看苏齐身上儒家装束,淡淡开口:“我派注重器物打造,务实为主,不喜辩论。”
相里声音浑厚,带着一丝金属质感,仿佛他整个人都是由精铁铸成。
苏齐点点头,心中了然。
苏齐早有耳闻墨家分为三派,楚墨、齐墨和秦墨,各有侧重。
“我听闻楚墨邓陵子,此派更多是以侠客身份,到处行义。”
苏齐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继续说道:“齐墨相夫子,此派是一个以学者辩论为主门派,他们游历各国,讲授墨家兼爱思想。”
“而我们秦墨,注重科技研究,非常务实,看来传言不虚啊。”
苏齐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墨家这种务实精神,在这个时代尤为难得。
相里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年轻人,对墨家了解倒是颇深。
“你有什么事?”相里子直截了当地问道,墨家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苏齐微微一笑,拿出那堆椅子的零件,摆在相里子面前。
“我有一物,需要巨子帮忙。”
苏齐眼中闪烁着期待光芒。
相里子低头看向地上那堆奇形怪状木块,眉头微蹙。
相里子在心中快速地将这些木块组合,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物件。
相里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是何物?”
苏齐嘿嘿一笑:“此物名为‘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