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裴元起回到丞相府,径直走进书房。
随后,他唤来管家,“去把府中的暗卫首领叫来,我有要事吩咐。”
管家领命而去,不多时,一名黑衣男子悄然进入书房,单膝跪地:“丞相有何吩咐?”
裴元起看着他,目光如炬,“留意定远侯府的一举一动,切莫打草惊蛇。”
黑衣男子抱拳应道:“是,丞相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
言罢,身形一闪,消失在书房之中。
几日后,刑部的审讯紧锣密鼓地展开。
吕惜文被带到审讯室,室内阴森昏暗,墙壁上摇曳的烛火投下诡异的光影。
主审的周净宣面色冷峻,目光如刀般射向吕惜文。
“你且从实招来,究竟为何杀害裴宛白?”
猛地一拍惊堂木,声响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震得吕惜文身躯一颤。
吕惜文嘴唇哆嗦,她咬了咬牙,颤声道:“大人,我……我没有杀害裴宛白,是定远侯,是他……”
话未说完,突然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喷出,整个人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官员大惊失色,连忙命人施救。
可吕惜文气息微弱,已陷入昏迷,审讯不得不暂时中断。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周净宣心中警钟大作。
狱医们匆忙围至吕惜文身旁,迅速展开救治。
周净宣在一旁焦急踱步,目光紧锁着昏迷不醒的吕惜文。
这桩案件本就迷雾重重,如今关键证人昏迷,无疑是雪上加霜,让本就艰难的审讯陷入了更深的困境。
消息如疾风般传回丞相府,裴元起听闻后,怒发冲冠,一拳重重砸在书案之上,“沈奕泽,你这狗贼,竟敢如此肆无忌惮!”
“来人!”裴元起高声疾呼,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本官要进宫面圣。”
而在定远侯府中,沈奕泽得知吕惜文吐血昏迷的消息,皱起眉头。
另一边,裴元起身着朝服,神色匆匆地进宫求见皇帝。
在御书房内,他见到了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
裴元起跪地叩首,言辞悲愤地将吕惜文在审讯时突然吐血昏迷的事情详细禀明。
皇帝听闻后,面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怒色。“裴爱卿,此事关乎朝廷重臣,若无确凿证据,切不可妄下定论。但既然审讯出现如此蹊跷之事,朕定会命人彻查。”
皇帝沉吟片刻后说道。
裴元起心中焦急,他深知若不能趁热打铁,让皇帝重视此事,沈奕泽必定会趁机销毁证据,到时候再想查明真相就难如登天了。
“陛下,老臣跟随您多年,向来忠心耿耿,岂会无端污蔑他人。此次小女惨死,恳请陛下可怜老臣一片爱女之心。”
裴元起言辞恳切,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皇帝看着裴元起如此悲愤的模样,心中也有些动容。
“裴爱卿请起,朕明白你的心情。朕即刻下旨,命刑部与大理寺加大调查力度,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查明真相,给你一个交代,这次朕要亲自旁听!”
皇帝的声音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裴元起谢恩后,起身退下。
皇帝已经表态,但接下来仍然有一场硬仗要打。
而此时的刑部大牢内,狱医们仍在全力救治吕惜文。
经过一番努力,吕惜文的气息终于平稳了一些,但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周净宣守在牢房外,眉头紧锁。
就在他陷入沉思之时,一名狱卒匆匆跑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周净宣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跟着狱卒快步走向牢房的另一头。
刑部大堂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夕。
皇帝身着明黄龙袍,神色冷峻,周身散发着无形的威严,端坐在特设的龙椅之上。
裴元起立于一侧,死死盯着大堂中央。
郑前惟则低着头,身躯微微颤抖,大气都不敢出,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他哆哆嗦嗦地遣人去请周净宣。
不多时,便见周净宣一路疾奔而来,额前的发丝已被汗水浸湿,面色略显苍白。
他在大堂中央扑通一声跪地,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惶恐:“臣周净宣拜见陛下。”
皇帝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周净宣,沉声道:“周爱卿,这案件如今究竟是何进展?”
周净宣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回禀道:“陛下,就在刚刚,吕惜文已然苏醒。只是她身体极为虚弱,不知还能承受多少审讯。”
皇帝听闻,微微点头,旋即下令:“即刻将她带过来审问,朕要亲耳听听,这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隐情。”
不多时,两名狱卒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吕惜文步入大堂。
吕惜文面色惨白如纸,身形摇摇欲坠。
她看到高高在上的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下意识地想要下跪,却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皇帝看着吕惜文,轻声道:“你便是吕惜文?不必惊慌,如实将你所知之事道出,朕自会为你做主。”
吕惜文微微颤抖着,泪水夺眶而出,带着满心的委屈与恐惧,缓缓开口:“陛下,民女冤枉啊……裴夫人待民女恩重如山,民女怎会害她。”
“是定远侯,他……他在堤坝修建中偷工减料,中饱私囊,被裴夫人察觉。为了掩盖罪行,他便设计杀害了裴夫人,还威逼民女顶罪……民女若不从,他便要对民女家人下手……”
“民女的父亲与弟弟皆死于定远侯之手!”
吕惜文声泪俱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裴元起在一旁听着,紧握双拳,浑身气得发抖,怒喝道:“你……”
皇帝的脸色愈发阴沉,眼中的怒火几欲喷发,冷冷道:“郑前惟,去请定远侯!”
郑前惟连忙跪地领命:“臣遵旨!”
言罢,迅速起身,安排人手去执行皇帝的命令。
大堂内,只余吕惜文微弱的哭泣声和裴元起沉重的喘息声。
“陛下,定远侯到了。”
沈奕泽踏入刑部大堂,神色虽故作镇定,但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他看到高高在上的皇帝,以及一旁满脸怒容的裴元起,心中暗叫不好。
他跪地行礼:“参见陛下,不知陛下唤微臣前来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