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了一会后离开,赤炎宗前,赤阳程来回踱步,抬头看看夜空,这都这么晚了,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呢?
“嘶……身上没有酒味,嗯,很正常!”
如此想着,赤阳程踏进宗门内,门口的火莲便嗡嗡作响,下一瞬,便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
“哟?这不是宗主大人吗~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呢……”
闻言,赤阳程瞬间就清醒了,心里默念他吃了解酒丸,也换了衣服,身上没有酒味。
“啊哈哈……这不是今天开心,所以和朋友出去聚了一下,但我可没喝酒哦?”
转过身来,妇人眉头微皱,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娇艳赤发随风飘动,散发出的兰香飘入他的脑中。
头戴赤炎色凤冠,栩栩如生的火蛇耳饰,如火般的长裙,为她添加一抹柔和亲近。
“哎哎哎!夫人夫人!别揪我耳朵呀!”
炎倾柔丝毫不给面子,面无表情走来,纤细的手揪住他的耳朵,用力拧了拧。
疼的赤阳程龇牙咧嘴,但又不敢挣脱,一宗之主毫无脸面可言。
“你干脆死外面算了!天天别回家!”炎倾柔气不打一处来,又不舍得下狠手。
口头教育两下后,松开了手,赤阳程揉了揉通红的耳朵,谄媚地迎上前。
“今天是我不对,一时开心,忘了娘子还在家里等我,太不是人了。”
说着,掏出一朵紫罗兰,花语是爱与忠诚,对妻子深爱至死,也是炎倾柔最喜欢的花。
“哼!算你有点良心!”
炎倾柔接过紫罗兰,捧在手里,凑上前轻轻嗅闻,令人愉悦的香味,芬香在脑海回荡,清香淡雅。
“嘿嘿嘿,娘子开心就好,生气可不好,会对皮肤不好的~”
赤阳程笑着凑上前,搂住炎倾柔,两人搭在一起根本就不顺眼,矮胖配高瘦丰满,怎么配都不好看吧?
不知何时出现的炎月灵也是同感,从她记事以来,父亲就是这潦草的模样。
“真不理解,当时娘亲怎么看上的你。”
这句话仿佛刺进了他的心,捂住心脏,装作痛苦的样子:“可恶,连你们都开始嫌弃我了吗……”
“哎呀,你这孩子!别乱胡说!”
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她后,炎倾柔扶起十分受伤的赤阳程安慰道:“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最帅的!”
美眸中是真挚,其实,没有炎月灵以前的他和炎倾柔可谓是郎才女貌,两人也是青梅竹马互相喜欢。
那时的他,赤发金眸,人高马大,剑眉星目,清俊秀气,属于那种阳刚不失帅气的男人。
“你爹当年可帅了,只不过现在发福了。”
炎倾柔的话,她自然是不会信,毕竟从小就是这副模样,要她相信,除非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算了算了,我就不打扰你们老夫老妻了。”
“与其在这里当油灯,我还不如回去睡觉。”
说罢,正欲离开,刚刚踏出步子,就被炎倾柔叫住了:“月儿,先别走,娘亲找你有点事。”
闻言,炎月灵停下脚步,回过头,炎倾柔捏了一把赤阳程的肚皮肉。
“晚点再收拾你!”
随后走到炎月灵面前,拉起她白玉的手,回头震慑一眼:“可别趁我不在,偷偷喝酒!”
“哎哎哎!一定不会一定不会!”赤阳程目送两人离开,随后左看看右看看。
正以为没人,准备再喝上两口,结果突然出现的岩阳吓了他一大跳。
“师父……”
“哎呦呦……你可是吓死师父了!”赤阳程拍着小心脏,幸好不是突然回来的炎倾柔。
“弟子本意并非如此,还请师父莫怪。”
“我当然知道啦,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啊?”
岩阳刚想说,又憋了回去,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到他都急死了:“哎哟,跟师父还客气什么?有事说便是了!”
“我想问问,关于我爹的下落,您最近有没有什么线索?”
闻言,赤阳程愣了一下,原来是这事,他思索片刻道:“师傅无能,暂时还没能找到。”
“不!师父千万别这么说!既然这样的话,那弟子先行告退了。”
父亲始终是他心里的一块巨石,他想知道,为什么要丢下他们娘俩,若是他在的话,娘亲也就不会……
看着岩阳孤单的背影,赤阳程一阵叹息,这孩子命苦啊,怪他无能,没能找到蛛丝马迹。
离开后的岩阳,只能一次次打拳来发泄内心的愤怒,他的父亲,也是一名拳手。
在村子里颇有威望,可却丢下妻儿消失的无影无踪,让两人受尽了苦难。
“我一定要找到你!希望这么多年过去,你的功夫没有退步!”
随着一声巨响过后,眼前的巨石轰的一声碎成了渣渣,用什么都粘不起来了。
而此时的另一边,灯火通明的房内,炎倾柔关上门窗,连步走到桌前,抓着炎月灵的手落座。
“月儿,这次历练可还顺利?”
炎月灵闻言,拿出腰间灵剑,放在桌上:“此次历练,寻得一柄灵剑,可谓是收获颇多。”
“是吗?那确实不枉这一趟了。”
“岩阳那孩子呢?他怎么样?我看他回来一直在练武,是不是不太顺利啊?”
炎倾柔对岩阳也是当自家孩子,见他回宗后一味练武,还以为他是受了什么刺激。
“哎呀,娘你就别担心了,岩阳现在已是上品灵根了,没受什么刺激。”
“而且您又不是不知道,岩阳平日里就是如此。”
“啊,是这样啊,那娘发现了。”她也知晓岩阳悲惨的身世,也是爱屋及乌关心岩阳。
“哼,娘亲可真是偏心,怎么不见娘亲关心人家呢?万一人家受了什么刺激呢?”
见她如此担心,炎月灵扭过身子,撅个小嘴委屈巴巴似的。
这可吓了炎倾柔一跳,转过她的身体眉眼间满是担心:“你可别吓娘亲啊!”
说着,就要坚持坚持,炎月灵心中也是一股暖流:“骗您的啦,也不看看我是谁呀~”
“你这孩子,可别吓娘了。”
炎倾柔握住她的手,她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宝贝得紧。
月光照进屋内,一时间,竟陷入了沉默,见娘亲欲言又止,炎月灵开口道:“娘,你有什么事就直说。”
炎倾柔看看她,又低下头,深吸一口气后声音轻柔:“月儿,你真的非景玄不嫁吗?”
“娘亲为什么问这个?”
“你告诉娘亲答案。”
“嗯,这辈子非他不嫁。”
闻言,炎倾柔柳眉微皱,朱唇轻动:“但你连他在哪都不知道啊,也寻不到他的踪迹。”
“更何况,他现如今一介凡人,恐怕早已就元寿已尽……”
“娘亲并不是说他不好,被人背叛,还失去了一身道行,甚至就连那伴他许久的凤仙剑……”
话还没说完,炎月灵拔出剑鞘美眸微眯:“娘亲你是否管的有些多了?”
“唉……是娘多嘴了,随你心吧。”
看见炎月灵眼中寒意时,她明白了,她这女儿算是魔怔了,她只是不愿自己女儿为了可能早已陨落的人着迷。
远在御风山的景玄打了个喷嚏,媚娘见状连忙把他抱入怀里,生怕他冷着冻着。
“哎哎哎!我就是打个喷嚏!你别,唔唔……”
炎月灵收回灵剑,站起身来到窗前,推开窗看向天边明月喃喃道:“你们,又怎会明白?”
“那日,我本以为死局已定,闭上眼,等待结局的降临。”
“他就像束光,突然来到我的面前,那天,阳光很大,照在他身,浑身都散发着金光,深深走进我的心里。”
“你们不会明白的!我对他的爱,已经不是能用语言表达的!”
“我不管他是否道陨,只要走遍九州五陆,总能寻得他的一丝踪迹。”
若真如她所说,景玄已死,那她也要找到他的尸骨,放在千年冰棺中,为他重塑肉身。
把他带在身边,哪怕会因此背负骂名,她也无所谓了。
“他若死,那我便为他重塑肉身!放在极寒冰棺为他保全肉身!”
“既然生而不得,死后,便是归于我了吧?”
这疯魔的一幕,令在一旁的炎倾柔都被吓了一跳,他不明白,为何炎月灵会如此痴迷。
天底下好男人那么多,为什么非景玄不可呢?
可她永远不会明白,白月光在心里的地位,即便你是所谓的天下第一,也撼动不了分毫。
“哎,罢了罢了,你开心就好。”
事到如今,她再想说些什么,也无济于事,只能希望,炎月灵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谢谢娘的理解。”
房外,赤阳程来回踱步,直到炎月灵推开门走了出来,他这才停下脚步。
“爹?你在外面干嘛?”
“额……哦,这不是看你们有事吗?我也不好进去,就在外面等着。”
其实不然,赤阳程是喝了酒,走到门口才发现醒酒丸没有了,这才来回走动想要散走酒气。
“我们说完了,你回屋吧,可别冷着了。”
炎月灵说完就走了,赤阳程闻了闻身体,确定没有异味这才笑着走进房内。
房内,炎倾柔满脸忧愁,见到他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来的好!舍不得打女儿,我还舍不得打你?”
说罢,一拳袭来,可怜的赤阳程就这么结结实实挨了一拳,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他做错了什么?
他还以为喝酒被发现,连忙认错:“夫人别打了别打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喝酒的!”
这不说不要紧,一说喝了酒,炎倾柔就更气了,抓着肥头大耳来了几拳。
“还敢喝酒!今晚去外面睡!”随后,在爱的教育之下,赤阳程成功体验了一回,天为背,地为床,躺下就睡。
后半夜,气消的差不多的炎倾柔,轻轻推开房门,赤阳程躺在屋外地上呼呼大睡,圆滚滚的大肚皮起伏不定。
走出房门,拉起睡得死沉的赤阳程,费力地放在床上,为他盖好被子,趴在他胸口。
“唉……月儿这般执着,也不知是好是坏,你这当爹的也不上心,成天就知道喝酒……”
戳了戳圆鼓鼓的肚皮,炎倾柔缓缓闭眼,一阵困意来袭,靠着他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