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上飞机前，赵学安再次又一次检查了背包。
背包里东西很多，都是致命玩意。
比如，黄毛郑胜利的口供。
比如，陈岩召一些贪赃枉法的证据。
再比如……狗仔卓威的电话。
还有，开锁的万能钥匙，这把钥匙是程度帮他弄来的，无论多难搞的锁，只要多捯饬几下，都能打开。
京城之行不容易，机票也挺贵，该做的事一件都不能落。
十一月的京城，除了冷就是冷。
下了飞机，赵学安紧了紧衣领，拨通了一个电话。
“老板，你终于来电话了，我都急死了。”
“急什么，又不少你钱。”
“房东催了，说下个季度的房租再不给，就让保安赶我走。”
“知道了，我要的东西好了吗？”
“监控一直在偷拍着呢，在这三个月内，只有一个男人走进入过八号别墅，还是晚上，鬼鬼祟祟。”卓威想了想，“房子里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这事不该你问，等着，我一会儿过来。”
电话挂断，赵学安伸手打了一辆出租车。
目的地……翻斗花园。
“师傅，你是京城本地人不？”赵学安坐上副驾，顺手递给了司机一根华子。
司机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看了赵学安一眼，接过香烟，笑了笑，“老京城人了，开出租都快十年了。”
“对了，老板你是来京城旅游的？”
“不是。”赵学安摇摇头，“我是做古董生意的，想来京城收点货，也不知道哪里有古董市场。”
“潘家园啊。”司机介绍道:“潘家园可是京城最大的古玩市场，龙蛇混杂，什么样的古董都有，什么样的人也都有。”
“是吗？”
“必须的，说句不好听的，你要在里面碰上土匪都正常。”
“小偷小摸有吗？”赵学安略显紧张道:“我怕东西被偷了。”
“多了去，不过也别太担心，留个心眼就没事。”
“谢谢师傅。”
“那去潘家园？”
“不！去翻斗花园。”
司机翻了一个白眼。
随后带着调侃道:“老板，翻斗花园可是咱们京城数一数二的别墅区，没亲戚住里面保安都不让进。”
“师傅……”
“嗯。”
“你话真多。”
……
半个小时后，赵学安来到了翻斗花园，就和出租车司机说的一样，保安根本不给进。
这是豪华别墅区，安保严格，拒绝一切陌生人。
赵学安也不急，转头拨通了个电话。
没一会儿，翻斗花园内小跑出来一个干瘦的中年人。
中年人叫卓威，三个月前，赵学安给他五万块钱，让他租房子，条件是……必须租在翻斗花园。
别问他钱哪来的，问就是向林景文借的。
只是，林景文进去后，这钱一时半会也还不了了……真是一件令人难过的事。
租客也是业主。
在卓威的介绍下，保安终于放行，赵学安也终于走进翻斗花园。
“老板，三个月快到了，房东又开始催房租了。”
“哦。”
赵学安应了一声，随着卓威来到了九号别墅。
这里的别墅，都是独栋独院，环境很好，房租也贵得吓人。
当初要不是林景文慷慨解囊，赵学安根本拿不出钱给卓威租这么好的房子。
更没有办法用监控的方式，实时记录着八号别墅的一举一动。
现在想想，林景文真是个好兄弟。
“喏，所有监控我都整理好了。”
“九月十号，十月十二号，这个月的三号，在这三个月内，只有监控中这个男人进入过八号别墅。”
“还都是晚上。”
“依我看，这个八号别墅里，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
卓威指着监控，发表自己的看法。
赵学安把监控拷存到手机里，又从包里拿出了两百块钱。
“这钱给你，滚吧。”
卓威一愣，“老板，咱们当初可是说好的，你要给我在这租三年房子，我才答应给你办事的，现在什么意思……两百块钱，打发要饭的呢。”
“就这么多钱，爱要不要。”赵学安把手机揣进兜，又把电脑上监控全部删除，背上书包，直接就走。
卓威急了，本能拉住他的胳膊。
下一秒，一张警察证件从赵学安袖子里掉了下来。
不偏不倚，落在卓威脚下。
赵学安眯眼看向卓威。
卓威尴尬片刻后，选择捡起证件，小声嘀咕道:“警察让人办事也得给钱啊。”
“我给，你敢要吗？”赵学安拉开背包拉链，露出一沓现金。
卓威敢拿这个钱，赵学安就敢以抢劫罪报警。
别问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这里是京城，特殊案件之外，外地公安没有执法权。
“算我倒霉。”
卓威嘀咕一声，拿了两百块钱，选择息事宁人。
……
“第一步，搞定。”
拿到监控后，赵学安轻轻舒了一口气。
他的每一步棋都至关重要。
并且，这一盘棋不止于汉东，京城都在他的算计内。
汉东那有程度，他并不担心。
接下来，就得在京城闹出点动静，最好……能给自己整个牛逼的身份回汉东。
怎么整？
赵学安打开手机，把拷贝过来的监控，看了又看……眸光微微眯起。
三段监控中，只出现了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都是在夜色中鬼鬼祟祟进入了八号别墅，然后待上两个小时就离开。
对了……这个男人叫赵德汉。
目前最高检第一侦查处和第二侦查处都想吃的肥肉。
原本，这块肉是第一侦查处处长侯亮平的政绩，并凭借赵德汉的供词，在汉东掀起滔天巨浪。
可如今呢？
赵学安快一步拿到了证据，并拨通徐葳蕤的电话。
没人接听。
没有任何犹豫，赵学安发去一条短信，“我来京城了，想见你一面。”
短信发完后，赵学安没有离开翻斗花园，而是打开背包，拿出程度提供的万能钥匙。
随后，缓缓转头，看向八号别墅。
……
另一边，正在第二侦查处开会的徐葳蕤看到短信，有一刻失神……
他来京城找我了？
真的来了？
不自觉，轻笑一声。
正在开会的一群人，都是来自最高检，她一举动，很快被第二侦查处处长‘徐艺’给捕捉到。
于是，会议结束后，众人离开，她把徐葳蕤给留了下来。
“葳蕤，你有心事？”
“没有。”徐葳蕤把手机揣进兜里，“我去工作了。”
“等等。”徐艺叫住了她，命令道:“把手机拿过来。”
“不给。”
“给我！”
“姐。”徐葳蕤摇摇头，“给我一点隐私好不好。”
“不行。”徐艺保持伸手的姿势，“不把手机给我，我就回去告诉爸，让他找你谈话。”
“无所谓，你觉得他会在乎吗？”
“瞎说什么呢。”徐艺微微蹙眉，“葳蕤，小时候的事都过去了，别放心上了，再怎么说，你也是徐家人。”
“我是徐家人吗？”
徐葳蕤轻声呢喃，“整个徐家，除了姐姐你，还有人拿我当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