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规矩和流程，昊天集团属于一个企业，见不到ZY督导组。
除非，能提供想要的线索。
光明区分局内。
蒋倩倩单独约见了侯亮平，并表示她本人受到了威胁。
而且，威胁她的人，很可能就是毒蝎。
“蒋经理，能说清楚一点吗？到底谁威胁你？”侯亮平一时半会，还没理清思路。
“这个。”说话间，蒋倩倩取出一个信封。
信封内，不仅有一封信，还有一颗子弹，以及一张照片。
将子弹放一边，侯亮平拿起信件，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信件大致内容，就是让昊天集团离开汉东，放弃光明峰项目，要不然蒋倩倩就是下一个陈晓。
顺便，配上一张陈晓坠楼的照片。
三样东西摆在一起，让侯亮平心惊。
“这是谁寄来的？”
“不知道。”蒋倩倩惊恐的摇摇头，“侯组长，我是正经商人，收到这样的东西，非常害怕，还希望你能给我做主。”
侯亮平沉思半刻，点点头，“蒋经理，你放心，我这就去找省委！”
说罢，侯亮平起身离开。
等他走远，一直处于惊恐状态的蒋倩倩，嘴角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
……
“学安，你来得正好，和我一起去一趟省里。”
“怎么了？”
“路上说。”
到了车内，侯亮平坐在副驾驶，把信件上的内容，以及子弹和照片，通通告知了赵学安。
并痛骂犯罪分子太嚣张。
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赵学安不语。
一切的一切，都像设计好的一样，督导组依旧在被牵着鼻子走。
但没办法，赵学安知道这是局，但也得硬着头皮钻。
他只是一个分局的刑侦大队长，就算知晓天局，也只能乖乖做棋子。
这一刻，少年的脸上，没有抱怨，没有懊悔，反而莫名兴奋。
官场魅力便在于此。
剑不够锋利，只能藏拙，唯有时机成熟后，方能一鸣惊人。
……
一个小时后。
省委书记沙瑞金，通知了政法部门，组织了一场小会议。
会议人员，沙瑞金，高育良，田国富，季昌明，以及祁同伟。
祁同伟是沙瑞金特意叫过来的，好像有大事要安排。
会议开始，由侯亮平先把情况大致叙述了一下。
并提出自己的猜想。
“我觉得，这一封信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不仅威胁昊天集团，威胁了ZY督导组，还威胁了汉东的政法系统。”
“绝不能容忍！”
侯亮平义正言辞，赢得了沙瑞金不断点头。
“侯组长说得没错，我也觉得这是在挑衅汉东的政法系统。”
“实在太猖狂了。”
“育良书记，谈谈你的看法。”
高育良思考片刻，从桌上拿起陈晓坠楼的照片。
看了好一会儿后，又把照片放下，缓缓道:“看来，寄这封信的人，很可能就是杀害陈晓的凶手，也就是那个毒蝎。”
“目的也很明显，就是想用恐吓的手段，逼昊天集团离开汉东。”
“这在汉东绝不允许。”
高育良表态之后，季昌明顺势接过话茬，“有需要检察院配合的地方，尽管开口，一定全力以赴。”
两人相继阐明态度，作为另一只老狐狸的田国富，自然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只是刚要说话，就被沙瑞金打断。
“好，那就这样决定了。”沙瑞金无视田国富，注视着高育良，“育良书记，接下来几天，我得去京城一趟。”
“汉东的工作，拜托你主持一下。”
“如果遇到难题，可以致电给我，也可以相机决断！”
高育良愣了一下。
“明白，沙书记！”
两人一唱一和，田国富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隐隐的，他知道自己被边缘化了。
就连正常发言，沙瑞金都要打断他，看来……将来的路，越发艰难了。
会议结束，沙瑞金把高育良留下，又让祁同伟在外面候着。
其余人可以离开。
偌大的会议室，沙瑞金揉了揉眉心，望向高育良。
带着一丝抱歉道:“育良书记，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
高育良双手交叉，缓缓道:“沙书记，我想知道，你是否打算对慧龙山庄动手？”
“还是说，藏在幕后，利用ZY督导组替你办这个事？”
有些事，高育良知道装聋作哑比较好，可他还是选择点破。
无他，既然选择与沙瑞金合作，过分的猜忌，往往适得其反。
哪怕沙瑞金的心思藏得很深。
“育良书记，实不相瞒，最开始的时候，我是想借着督导组，去查慧龙山庄。”
“毕竟，我身上一直带着任务。”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有些事不在我的预料内。”
“比如，昊天集团接手了光明峰项目……”
沙瑞金点到即止，没有再说下去。
高育良点点头。
高处不胜寒，沙瑞金站得比高育良还高，自然也就更冷。
他这位封疆大吏，若想彻底稳定下来，必须把所有事都得考虑进去。
“育良书记，我知道有些事，你不能理解。”
“我也不指望你理解。”
“但我能后保证，既然选择了你，肯定不会在背后给你捅刀子。”
“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你看到你想看到的。”
高育良最想看什么？
当然是拿李达康祭旗！
沙瑞金又提此事，但此刻的高育良，已然无法完全信任他。
官场的魅力就是博弈和算计。
一切口头承诺，都是镜花水月。
或许猜到了高育良在想什么，沙瑞金又道:“育良书记，我来汉东时，冻结了121名干部的任命。”
“其中，就有你的弟子祁同伟。”
“我这次去京城，有两件事要办，其中一件，就是把祁同伟提到副省长的位置。”
“能不能成，我不能保证，但我一定会尽力去争取！”
沙瑞金再次点到即止。
官场上，话永远不能说满，万一做不到，那就太打脸了。
而高育良呢？
他不会再看沙瑞金说什么，而是得看他做什么，毕竟甜言蜜语，不能当饭吃。
还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
从会议室出来，等候已久的祁同伟，一个小碎步挪了过来。
“老师，沙书记把你留下来，说了什么悄悄话？”
高育良停下脚步，凝视着自己的爱徒，“想听？”
“想。”
“好。”高育良清晰道:“沙书记说，这次去京城，想把你提到副省长的位置。”
祁同伟瞬间失神……
副省长？
已经失之交臂的职务，还能再回来？
那他得给小金子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