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陈阳出现后,祁同伟只来过一趟山水庄园。
高小琴很爱祁同伟,可终归还是一个女人,会吃醋,会生气。
所以,那一次祁同伟过来时,她选择避而不见。
只是没想到,今天祁同伟的表弟过来了,于是……就把气撒在了对方身上。
不成器的祁小乐,以前来山水庄园时,只要喊一声嫂子,那是又吃又拿,就像个土匪。
今天却吃瘪了。
最后还想耍无赖,直接被高小琴叫来的保安给轰了出去。
高小琴可以无偿对祁同伟家的亲戚好,但那有前提……祁同伟还是之前的祁同伟。
如今看来,好像不是了。
陈阳的出现,让身居高位的祁同伟,找回了年少时的感觉。
好像和陈阳在一起,就能弥补当年遗憾。
也罢,随他去了。
“小琴阿姨,男欢女爱的事,我不懂,也不掺和,但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嗯。”高小琴点点头,浅笑,“学安,你比你叔更靠谱。”
“那是自然。”赵学安点了一支烟,“对了,大洋无人机最近怎么样?”
“很好,我负责管理和生产,江华负责技术,再加上一群打满鸡血的大学生,前途无量。”
“那就好……”赵学安轻声呢喃,“小琴阿姨,专心搞事业,男欢女爱只会影响你赚钱的速度。”
高小琴笑了。
做了这么多年棋子,突然摆脱了赵家的控制,又遇上了赵学安,还遇上了一群阳光大学生……生活很有乐趣呢。
忙起来的时候,就连祁同伟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
时光如落花流水,光阴似骏马加鞭。
转眼半年过去。
时间来到了16年初。
半年时间,汉东发生了大变化。
第一,原省长刘泉生退居二线,新省长秦毅空降汉东。
其实,高育良原本有机会争取这个位置,可最终……还是未能得偿所愿。
主要原因,秦毅和沙瑞金一样,同样来自京城。
高育良真拼不过。
第二,季昌明没有退居政协,在徐天长的建议下,继续担任检察院一把手。
没退也没升,不亏也不赚。
可话又说回来,那么多人盯着季昌明的位置,他还能牢牢坐在椅子上,已然很不容易了。
第三,祁同伟在九月份时,如愿晋升到了副省长。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时风光无限。
第三,经过省委表决,以及组织部决定,卸任了陈海省反贪局局长一职。
新任反贪局局长“唐政”同样来自京城。
一番人事变动后,最慌的人就是李达康。
潜移默化间,他发现汉大帮老牌成员正逐一被新人取代。
接下来,又会轮到谁呢?
想想就是一件糟心的事儿。
……
半年时光,赵学安也没闲着,他一边猥琐发育,一边观察着汉东的局势,并且不断壮大自己的小山头。
这个小山头,他与程度是核心人物,其次就是陆亦可和林华华。
辅助人物,高小琴和梁露。
可别小瞧这两个辅助,高小琴的大洋无人机越来越赚钱,如果不是为了低调,她的身价已然可以在京州排上号。
至于梁露那……赵学安经常礼物去蹭饭。
要知道,之前的梁露都快成为了失孤大小姐,如今突然多了一个阳光帅气的侄儿,别提多开心。
更重要……这个侄儿还能提供情绪价值。
某一个充满阳光的午后,赵学安会和梁露一起嗑着瓜子,吐槽祁同伟,还会一起诅咒陈阳,也能在一起拉家常。
梁露经常提到父亲,以及两个哥哥。
在她眼里,父亲是最好的人,两个哥哥……同样出色。
只是,那两个哥哥任职国安部高层,忒忙,不能经常来汉东。
幸好有学安,要不然……这位孤独的梁大小姐,真的会很无聊。
赵学安会提取有用的信息。
在他眼里,梁露两个哥哥很少露面,但绝非等闲之辈。
虎父无犬子。
梁群峰在世时,可是一直压赵立春一头,他的两个儿子,又怎么可能会是病猫呢?
这个信息,得记在小本本上。
然后,赵学安又会谈及自己去世的父亲,有一刻恍惚。
梁露会共情,也会心疼。
然后……继续咒骂祁同伟,说他忘恩负义,上任副省长后,都快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赵学安无奈笑了笑。
最近的祁同伟确实很忙,也憔悴不少,就连两鬓也长出不少白头发。
叔侄情深。
赵学安也会经常空着手,去找祁同伟,去找高育良。
了解专业知识的同时,顺便学点东西。
这二位都是高位者,他们能看到的东西,赵学安未必能看到。
蛐蛐他们时,赵学安不留情面。学东西时,赵学安也很认真。
尤其是对汉东的未来,高育良给出了独到的见解。
他的看法和李达康很像,但又有差别。
老牌汉大帮正在退出历史舞台,已然是不争的事实,可新势力未必就能和睦相处。
如省委书记沙瑞金与新省长秦毅,两人表面客客气气,实际上……小心思都不少。
汉东……风声不止。
浪潮不歇!
……
光明区分局。
清晨。
赵学安老习惯,先从抽屉里拿出小本本,写写画画。
复盘昨天,计划未来。
顺便给小本本上加两个名字。
门推开。
程度一脸愁容坐到对面,拿起桌上的香烟,很自觉点燃。
“怎么了?兄弟!”
“又来闹事了。”程度揉了揉脑袋,“刚刚孙区长打电话过来,说一大清早,区委大楼就被人给围了起来,还拉了很多横幅,叫我去维稳。”
“还是光明峰项目的事?”
“没错。”程度点点头,“拉横幅的丫头,非说她的爸爸在工地失踪,可工地负责人根本不承认,你叫我怎么办?”
“监控呢?”
“工地负责人说了,监控坏的,什么都看不了。”程度轻叹一声,“其实,我查过,这不是第一次有工人在昊天集团的工程中失踪,外界更有传闻,这是在打……”
“嘘!!!”赵学安摇摇头,示意程度不要再说下去。
有些事不能乱说,尤其是这种没证据,又牵扯到封建迷信的事。
万一传出去,就是无妄之灾。
就在二人沉默时,接线员找了过来,一脸紧张。
“程局,不好了,又出事了。”
“什么事?说清楚一点。”
“在区政府拉横幅的那群人被打了。”
“谁打的?”
“昊天集团的安保……”接线员小声道:“拉横幅的那群人,几乎都被打进了医院,到处都是血。”
“知道了。”
程度揉了揉太阳穴,目视着赵学安,“一起看看去吧,这事再闹下去,恐怕就要搞出人命了。”
赵学安点点头。
站起身的同时,嗅了嗅鼻子,一股腥风血雨味儿,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