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在晨光中睁开眼,久违的酣眠让他灰蓝色的瞳孔泛着碎银般的光泽。
祝蕴灵打着哈欠路过浴室时,看到了刚沐浴完的维克多,发梢还滴着未擦干的水珠,蒸腾的热气将他微卷的深棕发丝染成蜂蜜色,灰蓝瞳孔里跳动的晨光。
这个赤着上身的年轻人正对着镜子擦头发,肌肉线条随着动作在晨雾里舒展,像匹抖落夜露的幼狼,连甩头时溅开的水花都带着勃勃生气。
“早啊,向导小姐。”
祝蕴灵移开视线,“早。”她走到餐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开始小口小口的喝水。
维克多再次出现时,已经套好了t恤,他看起来状态不错,笑眯眯地和她交谈。
“多亏了向导小姐,我昨晚才能睡个好觉。”
“小意思。”祝蕴灵摆了摆手不甚在意回道。
“中午在19层还有实战训练集结,向导小姐要去参观一下吗?”维克多偏头询问道。
祝蕴灵摇了摇头,拒绝了,“不了,我还要去精神力训练,确保万无一失。”
维克多欢快的眉眼肉眼可见的耷拉了下来,看起来失落万分,“好吧,那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好。”祝蕴灵笑了笑,随手从餐桌上的透明糖罐里,拿出一颗柠檬红茶糖递给他。
“给。”
“一颗糖可打发不了我。”维克多撕开糖纸的脆响像一串跳音,指尖转着那颗透亮的柠檬糖冲祝蕴灵挑眉,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向导小姐的糖罐子,我征用了。";
说着他伸手捞起了糖罐子,动作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狡黠,阳光在玻璃罐表面折射出虹彩,晃过祝蕴灵无奈的唇角。
玄关处敲门声突然响起,“我去开门!”维克多抱着满载的糖果罐旋开把手,只见宋鹤眠站在逆光里,一身黑色西装吸尽廊灯暖意,周身带着阵阵寒意。
两人被门槛切割成明暗两半,像狼王与幼兽在晨昏线两端对峙。
";宋部长来查岗?";维克多率先撞破凝固的空气,糖罐清脆磕在门框。
宋鹤眠表情平静,“我来找灵灵吃早餐。”
“稍等一下,我换个衣服马上就好。”祝蕴灵放下水杯,去里面换衣服。
宋鹤眠这才将视线落在近处年轻哨兵的脸上,维克多倏尔一笑,“那我先走了,再见,向导姐姐。”
房间内传来祝蕴灵的声音,“哦,好再见。”
“再见,宋部长。”年轻的哨兵哼着歌踏入电梯,玻璃罐里七彩糖果叮咚作响,仿佛撒落一地挑衅的星子。
祝蕴灵再次出来时,只能看到一脸淡然的宋鹤眠,周身散发着冷漠疏离的气息。
他大概是吃醋了吧……
察觉到了他的心思,祝蕴灵也没有出声解释。她也想看看平时克制有礼,冷静自持的宋鹤眠,会怎么个吃醋法……
结果等来等去,也没等出个什么结果,一整天宋鹤眠表现的平时一样,不厌其烦的陪她训练精神力,神情淡然的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祝蕴灵有些泄气,看来,想看不一样的宋鹤眠还是算了吧,她甚至怀疑走廊那天的吻,是不是幻觉……
变故发生在晚上,祝蕴灵被宋鹤眠一通音讯叫到了他的休息室,来到了才发现此刻的宋鹤眠有些不一样……
水晶吊灯在祝蕴灵头顶晃出细碎的光晕,她整个人陷在鹅绒沙发里,看着从来都熨帖整齐的宋鹤眠扯松了墨蓝领带。
威士忌的气息混着他失控的信息素在空气里蒸腾,他跪坐时西裤绷紧的褶皱硌着她膝弯,烫得像烧红的烙铁。
“你……你喝酒了?”祝蕴灵有些新奇,向来冷静自持的宋鹤眠此时因为酒精而变得有些不一样。
";为什么?灵灵愿意收留那只小狼崽……";他沾着酒气的指尖划过她睡袍领口,在锁骨凹陷处打转,";真的很不甘心啊。";
祝蕴灵只觉得好笑,这老男人怕不是憋了一整天了吧?她轻声安慰道:“维克多他只是需要向导素安抚……”
尾音被突然压上来的唇堵成呜咽。
宋鹤眠的吻带着焦糖波本酒的甜苦,镜框滑到她鼻梁时蹭开一片凉意。
";张嘴。";沙哑的指令混着冰球碰撞杯壁的脆响,他含着半融的方冰渡进她齿关。冰块的寒冷在舌苔上翻滚,又被滚烫的舌面熨成蜿蜒的溪流。
带着薄茧的掌心按住她后脑,祝蕴灵尝到他齿间融化的冰球。甜苦的酒液与冰块的气息在舌尖搅成漩涡,宋鹤眠发狠吮她下唇。
她偏头躲开追来的唇,却被他咬住耳垂,“我们真的什么也没有做……”
宋鹤眠的闷笑震着她颈侧动脉,鼻尖蹭开睡袍系带:";我知道的,你的向导素不会说谎。";
他忽然用虎口卡住她两腮,迫使她吞咽来不及化开的甜苦,喉结滚动声混着水晶吊灯齿轮转动的轻响,在唾液牵出的银丝里震颤。
当第一缕向导素主动缠上他腺体时,祝蕴灵感觉腰间的手掌骤然收紧。
宋鹤眠的镜链勾断了她的发绳,泼墨长发散在真丝靠垫上的刹那,他带着醉意的吻突然变得绵长温柔,像在品尝陈年的蜂蜜酒,每一寸推进都裹着融化的糖霜。
宋鹤眠在换气的间隙突然将额头抵在她锁骨,灼热的吐息烫着起伏的曲线:";现在……灵灵学会怎么用向导素哄人睡觉了吗?";
“我没有用向导素……”
话还没说完,他忽然咬住她躲闪的舌尖,犬齿抵着柔软嫩肉细细研磨,直到血腥气混着樱桃白兰地的酸涩在口腔爆开。
窗外夜航器的流光掠过他发红的眼尾,祝蕴灵的指甲陷进他后颈的皮肤。混乱中打翻的醒酒茶在羊毛地毯漫开深色水痕,与两人交错的呼吸共同在寂静里发酵。
……
翌日清晨。
晨光透过纱帘在餐桌上织出菱形光斑,祝蕴灵搅拌着瓷杯里的热可可,看着对面男人衬衫袖口下若隐若现的齿痕。
宋鹤眠的金丝镜链垂在盛着太阳蛋的骨瓷盘边缘,随着他切培根的动作轻轻摇晃,折射出细碎的金芒。
“你的醒酒茶。";她推过去墨绿釉面的茶杯,指尖故意蹭过他手背。
宋鹤眠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薄红,昨夜那个咬着她睡袍系带不放的人,此刻连叉子与餐盘碰撞的声响都克制得恰到好处。
祝蕴灵轻笑出声,调戏老男人什么的,真的是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