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陈予恕有个重要宴会参加,不会那么早回来。
夏嘤下班之后,吃完晚餐,沈姨便拿来一盒熏香,“有助于孕妇睡眠,予恕特意让人从国外带回来的。”
末了,还问她放在哪儿。
夏嘤和陈予恕同住一个房间,闻着他身上的雪松气味,向来入睡得很快,从来没有失眠的情况。
他特意买来这个,是觉得她一个人睡次卧,会失眠到需要熏香吗?
果然,狗才是男人的底色。
没等她气完,沈姨一拍脑袋,“瞧我,问你干嘛。予恕交待过,放在你们卧室的床头。”
夏嘤提起的那口气,又放下,点头道:“好的。”
心下不禁赧然,她竟然会为了这点小事,而患得患失。
她摸出手机,给陈予恕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过了十来分钟,他回道:还有一会儿。
夏嘤:我等你哦。
“看什么呢,一直神不守舍。”楚暮脑袋凑过来,想看看陈予恕手机里是不是住了个天仙,勾得他心不在焉。
陈予恕懒得回应他的八卦,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这回不洒狗血,改秀恩爱了?”自从上次见识过陈予恕发疯,楚暮脑补了一出“他追她逃”的大戏。
以前他以为陈予恕对联姻的老婆性冷淡,现在才知道,他爱起来会玩儿命。
陈予恕:“饿了,讨狗粮?”
楚暮被噎得不轻,看他嘴角的淡笑透着几分桃色风流,不禁摇了摇头,“陷得不轻啊。孩子都有了,还跟同一个人梅开二度。”
陈予恕又看了一遍,那句“我等你”,注意力完全不在聊天上,“你不懂。”
陈予恕找了个借口,十点左右告辞。
一群人耽于酒池肉林,红袖添香,一看就是通宵的节奏。看陈予恕像是卡着门禁要回家,不少人过来挽留。
他一句:“时间不早”,打发回去。
没人敢勉强。
回到御庭一号,陈予恕下车之后,站在庭院往楼上望去。
次卧暗着,他和夏嘤住地卧室亮着。
眼波荡了荡,心口被酒精蒸得发烫。
夏嘤正在摆弄熏香,每组的造型都不一样,有花卉的,还有动物的。宝宝属兔,小兔子的最多,看起来可爱呆萌。
她嘴里含着话梅,说话囫囵不清,“你肥来啦?”
陈予恕让她把东西先收起来,“先睡觉。”
夏嘤闻到他身上沾染淡淡的脂粉气,夹杂女士香水的味道。
心里不禁抽动一下,“你今晚去哪儿了?”
看她仰着头,神色严肃认真,陈予恕扯着领口闻了闻,“会所。”
“我洗完澡,再跟你说话。”他拿上衣物,去了浴室。
他去了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有什么资格跟她说话。
夏嘤哼哼两声,决定先睡觉为强。
熏香的功效一点都不强。听到浴室的开门声,彻底宣告她入睡失败。
夏嘤微恼,把被子蹬到一旁。
陈予恕刚站到床边,就看到这一幕。
白皙匀称的美腿线条修长,色泽珍珠般莹润。裙摆包扎花束一般,散落在腿根处,如同包裹精美礼物的镶边。
她现在月份大了,自己也不能老是“吃药”。
夏嘤感觉到一股拉扯感,一扭头,就看到裙摆被陈予恕拽在指尖。
“你干嘛?”她怒了,一身酒色气,还敢来碰她。
夏嘤忧伤地想,他会不会已经脏了,不再是记忆中不染尘埃的少年。
岁月是把杀猪刀,把他的无瑕阉割了。
见她一脸青春疼痛文学,陈予恕眼睛微眯,“是我该问,你干嘛?”
“你身上的味道,都洗掉了吗?”夏嘤审视道。
陈予恕一把将她拉过来,按在自己身上,“检查一下。”
他身上散发着潮湿温热的气息,一点酒气都没有,只剩下淡淡的雪松气味。
是她贪恋的味道。
夏嘤趴在他肩头,低声嘟囔,“你在外面,也会吃药吗?”
“是药三分毒,那些药都有副作用。外面那些女人,也值得我伤身?”
他的语气嘲讽不屑。
夏嘤沉默起来。
陈予恕无疑是高傲的,连俞思乔这种大家闺秀中的佼佼者,他都没动过心思。更何况那些风月场所的女人。
而他却在她面前,毫不遮掩澎湃汹涌的欲望,她也分不清是动情,还是生理需要。
她可以对合法丈夫,孩子的父亲陈予恕做表面功夫,保持清醒,随时抽身。却没办法对暗恋的男神,无动于衷。
看她神情低落,陈予恕默了默,“逢场作戏的是他们。下次我不去了。”
“嗯,好。”
她情绪不像好转的样子,陈予恕不禁皱了皱眉。
夏嘤满腔繁杂的思绪,憋得不轻。
恰好桑余拍完综艺回京都,夏嘤约她吃火锅。
“什么,你遇上了男神?!”桑余当然知道夏嘤有个暗恋的白月光。只是没想到都过了这么多年,夏嘤已经荣升少妇,提起他还一副羞答答的样子。
“你可别动花花心思,红杏出墙。你们家陈总根都得给人刨了。”
夏嘤没办法解释,陈予恕就是她的暗恋对象。忙说道:“不是旧的那个,新男神——我家里那位。”
桑余听完想掐人中,“停!我的肚子是留给火锅的。”
夏嘤这才想起,桑余一直认为,她爱陈予恕爱得无法自拔。于是只好顺着她的话说道:“怎么样才能把他追到手?”
桑余一脸不可置信,“你们都全垒了,你还问我怎么把他搞到手?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来的,你俩抽签中的?”
夏嘤有理说不清,“我......我和他是联姻,想找找恋爱的感觉。”
“你都到终点了,还想找找挥汗如雨的旅途曲折。不过你这反射弧真够长的,都结婚这么久了,才想起来玩点儿浪漫。你怎么不等你俩头发花白,儿孙满堂,才和他夕阳红呢?”
“浪漫要怎么玩儿?”
桑余一下子卡顿,她问到了自己的知识盲区。
“你以前撩人的主意挺多的,现在好像退化了。”夏嘤捧着脸,点评道。
桑余冲服务员招手,要了一瓶白酒,叹气道:“因为长大之后才发现,有的男人舍得前期玩儿浪漫,是为了后期免费。”
她开了酒瓶,闷了一口,“还好你老公不属于这一类。你要什么,他都给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