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葵无奈地耸了一下肩，当时她没觉得会把张卫东蛋撞碎了，事后张卫东也没有那种疼到满地打滚的样子。
即便张卫东一直佝偻的身子，用手捂着自己的伤处，她也只当张卫东太疼了而已。
宋景川问道，“就磕了一下？就一下嘛？”
程小葵点了一下头说道，“可不就一下吗？磕完了他就倒在地上喊疼，我拉着他去村长三叔家告状，让村长三叔处分他。
他就一直佝偻着身子，捂着自己受伤的地方。可他也没大哭大闹，满地打滚。谁想到磕得这么严重？”
宋景川说道，“也有可能被关在村里几天耽误了治疗。男人有的时候也挺脆弱的，尤其是这方面。好不好被撞裂了，充血坏死人就废了。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摊上这件事，就是摊上大事了！张卫东的爸爸妈妈都是军区的！”
程小葵说道，“他要欺负我，难道我躺好让他欺负？
我这算正当防卫，要是再过几十年，正当防卫，别说是把他磕碎了，就是拿刀子戳死他，我都没有任何责任。”
当被威胁到生命安全的时候，拿刀子把坏人戳死都算正当防卫。
只不过在这个年代，还没有这条法律规定。
宋景川说道，“在国外有正当防卫的说法，但是国内还没有，而且你惹上军口的人，这件事会很麻烦。
不但你麻烦，司沐阳也麻烦，你们两个人的婚离彻底了吗？”
程小葵说道，“不知道啊，应该离彻底了吧，他拿着我签字的离婚协议，不就能去办离婚证了吗？”
宋景川说道，“的确是这样，希望你们离彻底了吧。这样至少不会牵连上他。”
程小葵问道，“牵连上他会怎么样？”
宋景川说道，“有一个被判入狱的媳妇，司沐阳的路也就算是走到头了，别说是升职了，降职都是必须的，而且有可能会被调离他现在的工作岗位。”
程小葵诧异的问道，“这是为什么？”
宋景川说道，“家属的作风问题也很重要，家属是罪犯，在部队里很难受的重用，更不用说是提拔了。”
程小葵的表情一僵，没想到这件事对司沐阳影响这么大。
她说道，“司沐阳回家了，我一会儿回家问问他。不过，这件事为什么只问责我？难道我就活该让他强上吗？”
宋景川说道，“如果他真的强上你，背叛入狱的是他，你没事。
但现在他没真的强上你，所以他得罪过，没有你那么大。不管你觉得合不合理，现在的法律是这样的。”
程小葵说道，“根本不合理，和几十年后的法律完全不一样！”
宋景川一愣，“你说什么？几十年后的法律？”
程小葵的唇角轻抽了一下，一激动说漏了。
她赶忙说道，“我的意思是说，这么不合理的法律，几十年之后肯定会变！”
宋景川说道，“可能会变吧，不过这谁知道呢，但现在还没变。这件事军部的人会派人调查的……”
程小葵问道，“他们调查会怎么样？我一定会坐牢吗？”
宋景川说道，“基本确定……坐牢是好的。搞好是无期徒刑……搞不好是死刑。”
他眸色担忧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心里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这种担忧是从他的内心深处迸发出来的，是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一种感觉。
程小葵愣了愣神，事情太突然，真没想到，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她说道，“我不会连累司沐阳，会把离婚手续办彻底。”
她眼泪猝不及防的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她赶忙扬起头，用手把眼泪往上擦。
对不起！即便哭，她的眼泪也要往上擦！
宋景川满眼都是女孩擦眼泪的样子，他第一次看见有人把眼泪往上擦。
这个姑娘到底是多要强，即便是眼泪也不能往下流……
他的心里一阵酸涩。
他说道，“我会想办法帮你的，也许还有点转机。”
程小葵问道，“什么转机？”
宋景川说道，“张卫东应该已经来帝都医院了。我一会儿看看他，看看能不能和他商量撤销指控，你们两个人私了。
如果能私了的话，不管花多少钱，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都不算问题。你的钱不够，我可以帮你！”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让程小葵和张卫东私了，程小葵赔给张卫东一笔钱。
这笔钱肯定不会是小数目，但这都不要紧，只要有个数，他就能帮程小葵凑出来。
程小葵点了点头说道，“行，你帮我问问他吧……”
虽然她心里100个不服气，凭什么张卫东要强上她，她不能反击？
但这个年代的法律是这样的，谁也没办法。
宋景川看着在他眼前微垂着小脑袋的女孩儿，他忍不住抬手想揉一下程小葵的头。
然而，他的手刚抬起来，还没落下。
意外的听到身后边传来的声音，“把你的手给我放下来！”
这声音一点都不善，带着命令和威胁的语气！
而这声音，好熟悉……
宋景川转回头，毫无悬念的看见司沐阳！
他堪堪的收回了手，把手倒背在自己的身后。
他问道，“刚才听小葵说你回家了，难得回家，还不在家多陪陪你妈？”
司沐阳说道，“我来找小葵！你和小葵说什么呢？”
他几步走到程小葵面前，站在程小葵和宋景川之间。
宋景川说道，“我和小葵说张卫东的事。”
司沐阳说道，“张卫东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不用你管，你可以走了！”
他就是怕吓到程小葵，所以没有把有可能死刑的事告诉程小葵。
可没想到，宋景川却跑来告诉程小葵这件事。
宋景川双手一摊说道，“我觉得你应该让程小葵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做好心理准备。我先走了。”
虽然他会去找张卫东争取私了解决，但其实他觉得私了的可能性不大。
张卫东断子绝孙肯定会恨死程小葵，不大可能私了，但是他想试试。
程小葵和宋景川挥挥手，她和司沐阳说道，“离婚证办了没有？要是没办的话，赶快办离婚证！”
司沐阳转头看向程小葵，“你就这么想和我离婚？！”
程小葵点了点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