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越说越觉得杜文年这模样可恶。
他这一天天的简直就是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膈应人啊!
不对,今天差点还把静哥儿‘咬’了!
旁边听了半天的杜斯年这才突然想起来上辈子的一件事,也是关于这个静哥儿的。
上辈子他得救回来不久,正忙着帮杜文年拜木匠为师和准备成亲的事,本来是不怎么关注村里发生什么事的。
但是有件事那时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他都知道了,就是这个静哥儿跳河身亡了。
那个时候很多人说静哥儿被救上来的时候衣服都被扯破了,应该是被人糟蹋了之后不堪受辱跳河自尽了。
后来静哥儿的母亲看到自己儿子面目全非的尸体,晕死过去,等再醒来也整体没有精神,不久也去了。
正是因为两件丧事分别在他成亲前后,所以他印象格外深刻。
怪不得刚才她们说静哥儿,自己听着如此耳熟,原来是他……
自己被人推入河中,静哥儿也是在河里被发现的尸体,他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两件事有着说不清的联系。
会不会…
杜斯年的思绪被突然的一声高亢叫喊声打断,
“啊啊啊杜文年!我跟你拼啦!”
张大花突然激动的向杜文年身上打去,几巴掌扇下去,杜文年脸上红血丝都被打了出来,衣服也被撕烂。
张大花如此激动是因为杜文年刚看自己一直被张大花辱骂,杜斯年竟然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心中有些烦躁。
在张大花继续说骂的时候说了句“娇贵什么,不过是个哥儿,表面这么贞洁的样子,私底下说不准怎么样呢——”
这话说得可谓是极为恶毒了,本村相识的人还好,要是让不知情的人听见,一个哥儿一辈子的名声就毁了。
张大花此刻像极了护着小鸡仔的老母鸡,抓着杜文年的头发真是恨不得撕烂他的那张嘴。
一旁的静哥儿看自己母亲把杜文年打的不成模样,也有些害怕出事,着急的拦了拦。
但还没等他控制好自己母亲,就听见一道厉声呵斥传来,
“住手!”
众人听到声音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原来是有腿脚快的看事情不对赶紧把村长请来了。
村长快走了几步到纠缠的两人面前道,
“你们两个都给我放手!青天白日的,竟然就在村路上打起来了,成何体统!”
村长的威严毕竟是在的,两人听到这话都松开了手。
静哥儿赶紧扶住自家母亲,不过张大花除了被杜文年推嚷了几下,没什么大事,主要是气的,眼下还喘着气,看着没出够气的样子。
另一边杜文年就没这么好运了,他本就平日里不喜干活,懒在家里,别看个子比张大花高一个头,力气却不比张大花这个常年磨豆腐干活的妇人大。
现在是一身的伤,脸上都青紫一片,还有两道指甲划出的血痕,现在还在流着两滴血珠。
村长一看两人这势同水火的模样,心力交瘁,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这两天到处找族老,调查推杜斯年落水的凶手,本就心烦意乱,刚刚好不容易在家歇会儿,就被人着急忙慌的往外带。
在路上一路小跑着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也知道了个大概,现下看着两人,厉色说道,
“你们俩,一个汉子,一个妇人,这也能打起来,也是有本事”
“你们的事我路上已经听了,杜文年,这事确实是你有错在先,说话实在太过分,还想调戏良家哥儿!”
“张大花你也是的,把人打成这样……”
“好了,杜文年你给静哥儿赔礼道个歉,说自己都是一时糊涂说错了话,这事就算清了。”
张大花看这事村长竟打算就这么草草收场,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自己儿子拉住了胳膊。
静哥儿小声在张大花身旁说道,
“娘,这事就算了吧,这回之后他估计也不敢了,咱们把事闹大他们不全知道杜文年说啥了…...”
张大花一听自家儿子说得也在理,便不再说话,看向杜文年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会。
杜文年低着头,开口说道,
“…静哥儿,今日是我的错,我在家喝了点酒,不清醒了,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他语气诚恳,好像是真心悔过般。
村长看他也认真道歉,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叫人都散了吧。
杜斯年转身打算回院子,却又不自觉的向后看了一眼。
只见杜文年正好抬起了头,正死死盯着张大花和静哥儿离开的背影,一双眼睛透着骇人的戾气,表情阴森。
杜斯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真的是这种可能,那他这个弟弟就是骨子里带着恶。
………
静哥儿一边扶着自己母亲往回走,一边劝慰道,
“娘,没事儿的,他最后不还是被你打回去了,我以后不往这边送豆腐了就好了。”
张大花看着自己家乖巧的哥儿叹道,
“我怎么能放下心来呢,这个杜文年别看今天被我打了,明日未必不会报复回来,他是小鸡肚肠又睚眦必报的人。”
“但今日又不能不打,否则他日后一定会得寸进尺。”
静哥儿听着母亲的话也有些担心,他还真没想到过杜文年会报复,若是真的,那自己确实是有些危险。
他忧愁地看向母亲,可又有什么解决之法呢,一个村子里的人,躲得了一时,怎么躲得了一世呢。
张大花注意到儿子的低落说道,
“不过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如今你年龄也到了,我也该给你说门好亲事了。”
“以后给你找个好夫君,能治的住那杜文年的,你嫁出去已为人夫,有个可靠的夫君,再怎么着他也不敢轻易去找你了。”
静哥儿听母亲说这话,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人身影。
如果能嫁给他就好了,想着他却在心里摇了摇头,不行的,自己是配不上那人的……
他只低声应和着自己的母亲说道,
“好,一切都听母亲的安排。”
母子俩说着一起回了家,反正豆腐也没送成,防止杜文年冲动之下再做出什么坏事来,一天也就没有再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