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么好听,最后不还是动了心。
“对了,忘问他名字了。”
廿无尘一拍脑袋,悔恨交加,怎么忘记了呢,我裂开了。
“听空阶。”
系统贴心回答道。
“哦,好。”
廿无尘做着拉伸,笑得不值钱,帅哥跑了,这么抗拒我,还是不去了,万一招人家烦就完了。
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缺银子的人,还给的多了。
虽然冷漠但不喜欠人人情,想想更难接近了。
算了,就这么过去吧,一个人挺好的。
可没想到第二天,她又在乐坊瞧见了听空阶。
彼时他正在台子上弹琴,琴声悠然悦耳,心脏也随着音律跳动着。
廿无尘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得出结论:
弹得真牛逼,长得也真牛逼。
一曲完。
一身着蓝衣锦服,长相尖嘴猴腮的男子厉声嘲讽道:
“听大少爷,这曲弹的这么难听,是故意叫本公子不痛快啊?”
他又站起身,拨弄手中的折扇,面露厌恶。
而周围人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听空阶微笑以对,置在琴上的手收拢了又松开,不做应答。
“长成这样,当真是将本公子恶心坏了。”
说罢,他捏住鼻子,折扇扇动着:
“当初仗着贾人之子的身份潇洒一时,今时今日不还是沦落到供我们取乐的地步?”
那锦衣男子走至他身畔,低头耳语:
“你爹被你克死了,你娘也不要你了,你如今活着也是个祸害,你怎么不跟着你的短命鬼爹一起去死啊?”
听空阶的手蓦地收紧,那双红瞳侧视面前的男子,温声道:
“借您吉言,我定会好好活着,争取比您活的还要久一些。”
那锦衣男子见激怒不了他,也只能怒骂几句。
毕竟姓听的能活到今天,也少不了他那贾人爹的人脉,即便再看不惯他,也只能给他扣个帽子才能下手。
商人利益当先,他如果闹出事,只要不死,那些人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他都已经这么侮辱他了,这小子依旧油盐不进,当真是冷血的怪物。
最后只得悻悻而走,不然最后的笑话就是他了。
廿无尘看完这出戏叹了口气,既然他不缺钱,那么这是爱好咯?
不过总碰到这种人挑衅也能不做理会,最后安心做着自己热爱的事情,有目标有理想脾气好。
这简直是完美男友啊!
我更爱了。
他结束后准备回去时瞥见廿无尘,礼貌性点头问好,而廿无尘示意他出来讲话后步入正题:
“我会做口脂,还会酿酒,你有人脉,要不要选择合作共赢?”
像他这种性格会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听空阶没想到她这次见到他提的是这个要求,立刻拒绝:
“你与我仅一面之缘,不怕我卷钱跑路?再说了,我对经商不感兴趣,你找别人吧。”
他说完便准备走。
廿无尘叫停他:“你难道不想买各式各样的琴,去更大的台子展示自己的才华?”
“况且我昨日不过帮了你一次,你就还了那么一大把碎银,而商人之间本就是无利不往,有诚信的更是难得可贵。”
廿无尘走至他面前,眯眼笑道:
“你也不希望自己尊敬的人,遭人非议吧?如今合适的人选就在这,不打算试试嘛?”
他本就是做商人的料子。
听空阶微愣,手指蜷了蜷,脸上也透露出一丝动摇,他确实希望站得更高些,然后不再靠着别人活着。
廿无尘见他上钩了,得逞勾唇笑笑。
“你跟我来吧。”
听空阶终是没抗住利益的诱惑,领着廿无尘回去。
听府。
虽是见过天机堂的豪宅,但不得不说有钱人的审美还真挺好。
亭台楼阁间绿植遍布,修建得当的花园百花争艳,整个宅子古色古香,无不彰显主人的威严和地位。
书房内,听空阶拟好两份买卖合同,他方才看过了廿无尘制作的口脂,成品和质量都通关,酿酒方面也还行。
最后,他同意了合作。
他让廿无尘过目,看看有何处不满,廿无尘道:
“我出技术,你出人脉店面物什之类的,到时候你六我四。”
主要是五五确实不太好意思。
听空阶颔首,笔上六四分,双方盖章印手印。
廿无尘拿起纸张,心中甭提有多欢,人利双收,还有谁?
提供物什由着听空阶的人找去,她趁着空闲时间去看了天机堂一等人,又去看了李莲花。
他的莲花楼已经盖好了,由于廿无尘的血和灵力压制着碧茶之毒,他也不像书中说的那么严重。
平日里种种菜,浇浇花,还捡到了狐狸精。
他自己都吃不饱,还总是把肉多的给狐狸精吃,有时廿无尘会装作崴脚受伤的路人,他经过后会平淡道:
“我出诊,不多不少只需五两。”
然后疏离笑笑,为她敷上药膏又正了正骨头,见她无事后和狐狸精一起离开。
有时,装作重伤的江湖人,照顾期间他总会盯着廿无尘发呆。
每当廿无尘问他为何,他也只敷衍了事:“江湖风波四起,姑娘还是得小心为上。”
有时他会因为自己做的小动作眼眶通红。
当她回过头他又是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方才沙石吹进眼睛罢了,无碍。”
廿无尘知道,他一直都记得,尽管除去他们的部分记忆,他也会靠着任意一件小事认出她。
可他不知道,他的师兄师姐都是个骗子,不仅如此还伤害了他的师父,廿无尘有时会忍不住宽慰他:
“山川风息皆为所爱,有失必有得,李先生莫要因一时的沙石遮眼,而忘记那常伴的日月。”
而李莲花也只会颔首道谢,他似乎对谁都是一副疏离不熟的样子。
可廿无尘能感觉到,无论她变成什么样,他对她总是特殊的。
离开时,他的眼里是她看不懂的情绪,复杂又特殊,那双从前装满璀璨的眸尽管历经风霜,仍是耀眼非常。
正如她所说,她依旧毫无征兆的又动了心,或许是二人莫名产生的依赖,亦或者是因为他是他。
曾骗过自己的那句放下,如今已经被碾得粉碎,那条藏了许久的心脏,又一次紧系在腕上。
在听空阶那赚的第一桶金,她用来请人教自己礼仪,改变自己长期的习惯。
又请了专业的舞师,闲下来了也会跟听空阶学琴。
“你这心思静不下来怎么学琴?”
听空阶瞧她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江湖气也不重,怎的还能如此焦躁?
“我静下来,静下来了。”
廿无尘深呼吸,偷瞄他一眼。
“你是弹琴,不是弹我,看我做什么?”
可以谈你么?
“好,知道了师父,你太好看了,没忍住多看几眼。”
油嘴滑舌。
“师父,你的病我可以治,要不要试着相信我一下下呢?”
廿无尘蹦哒上前,笑靥如花,单眼俏皮的眨眨。
听空阶侧过头轻勾了勾唇,廿无尘见状缓缓凑过去:“笑什么嘛?我可是认真的。”
“嗯,试试吧。”
“好嘞。”
廿无尘还发现,听空阶虽然面上疏离不进,但性格还是挺温柔的:“喏,我在街上买的,多了一份,给你了。”
廿无尘拿起绿豆糕,乐呵道:“哦?确定不是特意去买的?我听说这个糕点可贵可难买了,我每次都是等不下去了,去吃别家的。”
听空阶不快地拿回去,眼看他就要拿走:“爱吃不吃。”
“诶——你,现在熟络了,本性暴露了是吧?”
廿无尘一把抢过糕点,大快朵颐。
又小声嘀咕:“特意买的还不承认,嘴硬的男人。”
“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说你真好。”
听空阶低垂下眸,鸦睫轻颤,唇角挂上一道轻弧。
她学习新的剑招剑法,每天都累得倒头就睡。
可依旧是噩梦连连,她又害怕又高兴,却不敢像之前那样颓废,南纤云说,我该向阳而开。
梦里的师父不是真的师父,他不舍得怪我,更不会恨我。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我自己放不下罢了。
劝人何其容易,劝己又是何其的不易。
十八岁那日,我回了天机堂,方小宝哀怨的眼珠子都要掉了。
一直吩咐我做这做那,还一直向我炫耀自己这两年的成果,我连夸带哄总算灭了他那颗杀我之心。
小兔崽子,这些日子看我不整治你。
“方小宝,我饿了。”
廿无尘躺在躺椅上,低声暗示。
“你没手还是没脚,自己不会去?”
方多病不做理会,继续摆弄廿无尘雕刻的魔方。
这东西怎么这么奇怪?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