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姬朔心中震撼至极,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强大的大周又回来了。
但是想到具体实力,他很清楚,即便卓王子再怎么善战,也不可能在群雄中,以不到三万的百姓取得天下。
“来来来,上酒!上菜!”姬卓吆喝一声。
随即就有宫人们端着酒菜送了上来。
等宫人们斟酒一爵,姬卓端起一爵酒介绍道:“此酒甚烈,名为琼浆!东公,上卿大人,请小口品尝。”说着掩面而饮。
二人也端起一爵,相互礼貌敬酒,随即也品尝起来。
“嘶!烈,真烈,天气渐凉,这一口酒下肚,腹中立马有一团火,全身都温暖起来了!”孟弋惊呼!
姬朔则是将酒留在嘴里,慢慢感受,喉咙间一点一点流入胃里:“嗯,妙!果然妙!入口回甘,有小麦的味道。轻轻咽下,喉咙到胃里这一条线,都能感觉到火。甚好甚好!”
孟弋赶紧打听起来:“卓王子,敢问这佳酿是哪一国进贡呀?”
姬卓淡淡一笑:“此乃本王子亲自酿造的美酒,你以为我洛邑一万多人口我要十万石粮食干嘛?往后本王子就靠这酿酒过日子了。
光依靠着万余人的赋税,天子也能饿死。索性,以后孤就酿酒补贴王宫用度了。
如果你们也都觉得这酒好的话,诶,本王子倒想好了,以后列国来进贡,本王子就用亲自酿造的美酒赏赐回去。”
姬卓是要借此推销美酒,也是要用美酒作幌子掩盖自己的军事准备。
孟弋对此酒赞不绝口,可听到姬卓的话,赶紧追问:“卓王子,这美酒不用来售卖吗。”
“哎,你可知此酒为何如此的烈?”姬卓反问。
孟弋摇头一脸请教表情:“臣不知,还未请教卓王子。”
“哈哈哈!”姬卓朗声大笑,随即解释起来:“这酒为什么烈,那就是因为本王子采用了一种酒精提纯方式,这酒都是浓缩的。
粮食的精华发酵成为酒精,但是因为提纯难度大,所以大多数米酒含有酒精都很少。
而本王子可以让酒水中酒精含量更加精纯,就我等喝的这一爵酒,就比得上尔等平时喝的酒五爵,所以酒味就会比较浓烈!”
“哦,因为难以提纯,所以稀少。”孟弋点点头若有所悟。
姬朔插嘴补充:“物以稀为贵!”
“对对对,物以稀为贵!来来来,吃菜,饮酒。”姬卓伸手示意着。
三人一边吃一边赞叹美食和美酒。
不多时,门外阚泽回禀:“主人,百里脍将军已经带到。”
姬卓扯着嗓子喊道:“快快快,赶快请进来。”
百里脍大步迈入王宫侧殿,脸上满是败军之将的不服气。
进入侧殿后,百里脍朝着姬卓揖礼,没好气道:“不知卓王子招败军之将有何事?”
姬卓嗤笑一声:“哈哈哈,这位是你秦国上卿孟弋大人。是秦王命他来洛邑称臣的,你可以告诉士兵们,再过几天时间你们就可以回秦了。
另外,我知道上卿大人来此必定有很多话要跟你说,所以今日上卿大人是住在王宫还是去住秦军军营,本王子都同意的。”
百里脍听到秦国来人了,赶紧看向孟弋,他自然是不认识人的,但是秦国朝服他认识。
“大人,卑职给秦国丢脸了,给大王丢脸了!”百里脍当即单膝下跪抱拳哽咽哭诉。
孟弋瞟了姬卓一眼,见姬卓并未关注他,于是赶紧道:“错不在你们,我王已经向做王子承认错误并上表称臣了!”
百里脍一听因为自己打败仗,让大王都要称臣,心中那种感觉很是难受。
不过更多的是对自己回秦国之后的处置的担忧,于是哭着道:“大王,都是臣等的做呀!”
孟弋一把扶起百里脍:“别哭了,我王已经免了赢樛将军和杨凌元帅的罪责了,你们也不会被追责。”
百里脍心中大惊,大魔王竟然能如此行事,几年前武安君白起就因为拒绝领兵就被大王赐死了,自己这损兵折将的都会被追责!
可心中突然更加惊恐:“上卿大人,刚刚你说什么?杨凌元帅也···难道伊阙被···”
孟弋也是一言难尽,只能点头默认。
此时百里脍对姬卓的恨已经减轻不少,至少吃亏的并不是他们一路兵马,当然面上不会表示出来。
“卑职这就回营,早点告诉将士们,秦国来接他们回家了!”百里脍朝孟弋抱拳,又转身朝姬卓以及并不认识的姬朔揖礼,转身就走。
数日之后,六国都派出了新的特使来到洛邑!
王宫侧殿内,气氛凝重又暗藏玄机。
姬卓端坐主位,神色平静,目光扫过殿内众人,心中暗自思量,今日这场面,表面是商议先王葬礼,实则各方心怀鬼胎,且看他们如何出招。
“诸位特使,先王驾崩已经四个月了,既然诸侯特使也都到了,那就议一议先王下葬事宜吧。”
姬卓称呼各位特使都是“诸侯特使”六国特使心中还是不舒服的,毕竟他们对姬卓都只是口头支持而已。
可姬卓话音刚落秦国上卿孟弋率先起身,他微微欠身,脸上堆满了谦卑的笑容,恭敬说道:
“我秦国承蒙天子恩泽,先王驾崩,当以最高规格厚葬,以表我秦国对周室的敬重与愧疚。”
孟弋心里清楚,秦国被姬卓六次以少胜多击败,此次带着臣服任务而来,秦国越尊重姬卓就越能将姬卓架在火上烤。
“我倒是要看看,列国都是什么态度!” 孟弋在心底默默盘算着。
赵国相国平原君赵胜折扇一合,发出 “啪” 的一声脆响,朗声道:“秦上卿所言极是,周赧王乃天下共主,其葬礼理当奢华隆重,我赵国愿出千金,以助葬礼周全。”
平原君一边说着,一边暗自观察姬卓的表情,心里想着:“情报果然不错,秦人想要拉拢姬卓。”
魏国信陵君魏无忌微微颔首,目光深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
他也是看透了秦国的用心,虽然心中不喜,但是依然应和道:“平原君说得在理,我魏国也愿倾尽全力,操办此次葬礼。”
楚国王室熊毅站起身,双手抱拳道:“臣已经从楚国运来珍稀的金丝楠木,为先王打造棺椁,此木千年不朽,正配天子尊贵身份。”
楚国向来野心勃勃,熊毅想着:“切,拍马屁,你们都玩嘴,我可带着东西来的。”
韩国上大夫公仲启见各国纷纷表态,也不甘示弱,连忙说道:
“韩国虽小,但也愿为葬礼出力。我愿亲自挑选韩国的能工巧匠,为葬礼制作精美的礼器,以表韩国对周室的忠心。”
公仲启心里明白,韩国在这次对秦作战中算是白捡天大的好处,此时必须要紧抱大腿不能落后。
姬卓点点头表示感谢。
燕国王室姬琮面带微笑,缓缓说道:“燕国愿提供上等的丝绸,用于葬礼的布置。让葬礼处处彰显华贵,为先王送行。”
姬琮想着:“燕国此前消息闭塞,表现晚了一步,这次一定要主动点。”
齐国大夫司马渊摸了摸胡须,笑着说:“齐国愿承担葬礼期间所有宾客的饮食开销,保证让各方满意。”
周室内宰姬禀面露欣喜之色,看向姬卓道:“殿下,百年来未有诸侯如此重视周室,此次定要让先王走得风光。”
东周公姬朔也在一旁连连点头。周室众人沉浸在这久违的诸侯朝贺的盛景之中,满心欢喜。
姬卓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既然各位诸侯如此诚意,那便按诸位所言,将我此前战胜秦国所获钱财,尽数用于先王葬礼,力求极尽奢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