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紫苏叶几乎要灼穿锦缎,更漏声像把钝刀在耳膜上刮擦,那有节奏的滴答声,一下一下,仿佛敲在我的心头,让人心烦意乱。
我猛地攥住香菱拆到一半的珠钗,那珠钗触手温润,带着些香菱的体温:\"取我的朱红斗篷来。\"
\"娘娘,那可是皇后才能......\"
\"今夜过后,宫中再没有僭越之说。\"铜镜里映出我眉心血痣泛着诡异红光,那红光如同一簇跳动的火焰,刺得我眼睛生疼,那是今晨用凤仙花汁特意点上的。
窗外的青烟忽然凝成利爪形状,那形状张牙舞爪,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我扯断缠在腕间的珊瑚手钏,手钏断裂的清脆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小福,带人去拆了冷宫西墙第三块砖。\"
夜风卷着焦糊味扑进寝殿,那股刺鼻的味道瞬间充满鼻腔,呛得我咳嗽起来,远处传来瓦片坠地的脆响,像是一记警钟。
静嫔裹着素色披风出现在廊柱阴影里,那素色披风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冷,鬓边银丝流苏缠着片枯叶,枯叶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姐姐可听过'九凤衔尸'的典故?\"
我踩过满地碎玉,碎玉在脚下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将斗篷系带狠狠勒进锁骨,那紧绷的系带勒得锁骨生疼:\"今夜过后,这典故该改作'百鸟朝凰'了。\"
冷宫庭院里,枯井中爬出的藤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出猩红浆果,那浆果红得夺目,仿佛是鲜血凝结而成。
十丈开外,贤妃的赤金护甲掐进白绫,赤金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她身后三名宫嫔额间都画着青黑符咒,那符咒的颜色诡异而阴森,脚下阵法将满地银杏叶绞成血红齑粉,齑粉飞扬起来,带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妹妹来得真巧。\"贤妃指尖白绫突然绷直如剑,那白绫在空气中划过,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正好给本宫的新傀儡开刃。\"
小福突然惨叫一声摔进枯井,那惨叫撕心裂肺,听得我头皮发麻,井底传来铁链拖拽声,那声音沉闷而沉重。
香菱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格开飞来的银杏镖,软剑出鞘的声音清脆悦耳,暗器擦过她耳际时竟爆出绿色磷火,磷火散发着刺鼻的气味,熏得人眼睛生疼。
我反手将紫苏叶按在井沿,叶片遇水瞬间燃起幽蓝火焰,那幽蓝的火焰跳动着,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鬼火。
\"东南巽位!\"我冲着混战中的静嫔高喊,我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她立刻旋身将香炉砸向东北角的石灯笼,火星溅在符咒上发出滋滋声响,那声音像是恶魔的低语。
贤妃的白绫突然萎顿在地,像条被抽了骨头的蛇,软塌塌地瘫在地上。
\"不可能!\"她踉跄着去抓空中飘散的血符,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这是前朝巫蛊秘术......\"
\"秘术里可没教你怎么用氯化汞溶液伪造血迹。\"我踩住她拖在地上的裙摆,裙摆被我踩得皱巴巴的,袖中抖落半卷《天工开物》,\"井水遇到生石灰会发热——姐姐下次杀人埋尸,记得先学基础化学。\"
联盟成员趁机掀翻祭坛,青铜鼎里滚出数十枚带血的银杏果,银杏果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贤妃一直视自己为宫中最有希望登上后位之人,然而我的崛起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彻底打破了她的美梦。
我不仅屡次破坏她的阴谋,还在皇帝面前逐渐获得了恩宠,这让她的地位岌岌可危。
再加上我可能已经察觉到了她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这让她对我恨之入骨,于是她突然暴起,发间金簪直刺我咽喉,那金簪闪烁着寒光,仿佛死神的镰刀:\"妖女!
你根本不是臧......\"
破空之声戛然而止。
李悦的龙纹箭贯穿她肩胛骨,箭尾白羽还在簌簌颤动,那颤动仿佛是生命消逝的节奏。
禁军火把瞬间照亮半边夜空,那明亮的火光刺痛了我的眼睛,他玄色披风上还沾着太庙的香灰,香灰的味道淡淡地飘散在空气中,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时,我袖中的紫苏叶突然化作灰烬,灰烬在微风中缓缓飘落。
\"陛下万福。\"我按住渗血的虎口行礼,虎口的疼痛让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发间金凤正正卡在九尾凤钗该在的位置。
他箭尖挑起我腰间玉坠,玉坠在箭尖上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突然贴近我耳畔:\"爱妃可知,子时三刻太庙祭坛的龟甲......\"温热气息拂过颈侧时,我听见远处传来三声鸦啼,那鸦啼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凄凉。
西北角的青烟突然凝成完整凤鸟,双翼展开竟与李悦箭囊上的纹章重叠,那凤鸟的形状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展翅高飞。
静嫔的惊呼声中,我掌心血痣开始发烫,仿佛有滚烫的朱砂正顺着血管流向心脏,那滚烫的感觉让我浑身一颤。
日头攀上金銮殿琉璃瓦时,御道两侧的积雪正在融化,滴滴答答的水珠坠在朱红廊柱间,倒像是天地在给这场册封大典打节拍。
经历了昨夜冷宫的生死争斗,我此刻身心俱疲,紧张的情绪还未完全消散,但想到即将到来的册封大典,心中又涌起一股期待和不安。
我望着掌中九凤步摇垂下的东珠,东珠圆润光滑,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忽然想起昨夜那口吞了火光的枯井。
\"奉天承运——\"
司礼监尖细的唱和声被风卷着掠过三重宫墙,那声音尖锐而悠长,李悦的龙袍下摆扫过我的织金裙裾,裙裾被带起,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他忽然在丹陛前驻足,鎏金护甲擦过我托着凤印的指尖,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爱妃可还记得,去年上元节你往太液池里倒的苏打粉?\"
我手一抖,东珠撞在白玉台阶上发出脆响,那脆响清脆悦耳。
那日不过想试试酸碱中和反应,倒把锦鲤吓得翻了肚皮。
正要答话,忽见礼官捧着诏书的手指正微微发颤,玄色卷轴上隐约渗出朱砂痕迹,那朱砂痕迹像是一抹血色。
\"着晋昭仪臧氏为皇贵妃,协理六宫......\"
惊呼声如投石入水般在命妇堆里漾开,那惊呼声此起彼伏。
我仰头去看李悦,他鬓角还沾着晨露,晨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昨夜射箭时崩裂的虎口缠着明黄绢帕。
礼炮炸响的瞬间,十八门礼炮齐鸣震得云纹广袖猎猎作响,那炮声震耳欲聋,我却在硝烟味里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那味道让我心中一紧。
\"娘娘,该接印了。\"
香菱在身后轻扯我披帛,披帛被扯得微微晃动,鎏金托盘里的凤印在阳光下泛着青芒,那青芒神秘而耀眼。
指尖触到印钮的刹那,西北角楼突然传来编钟轰鸣,编钟的声音浑厚而深沉,惊起一群白颈鸦,白颈鸦在空中发出聒噪的叫声。
我瞥见静嫔的银丝流苏缠住了某位诰命夫人的翡翠禁步,而小福正猫着腰往祭坛香炉里撒紫苏末,紫苏末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李悦忽然执起我左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半块虎符按进我掌心,玄铁冷意顺着血脉窜上心口,那冰冷的感觉让我打了个寒颤,我盯着他袖口暗绣的饕餮纹,突然明白今晨司制房送来的翟衣为何要用银线锁边——那纹路与昨夜冷宫青烟凝成的凤鸟尾羽如出一辙。
\"爱妃的化学课,该给六尚局也开几堂。\"他低笑时喉结擦过我簪首金凤,温热气息拂过昨夜被磷火灼伤的颈侧,那灼伤处传来一阵刺痛,\"比如怎么用硝石制冰,好让朕的荔枝能多鲜亮半日。\"
我眼眶蓦地发烫。
穿越前实验室里炸过的试管、熬夜写的论文,此刻都化作他指尖一层薄茧,细细密密地硌在虎符纹路上,那硌人的感觉让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礼乐声里,我听见自己发间十二对金蝉翼振翅欲飞的嗡鸣,那嗡鸣声仿佛是生命的赞歌。
日影西斜时,养心殿的龙涎香混进了我特意调制的薄荷油,那混合的香气清新而宜人。
李悦握着朱笔在我拟的六宫改制章程上勾画,狼毫尖端悬着滴迟迟不落的墨,那墨滴摇摇欲坠。
他忽然唤我闺名,惊得我手中《齐民要术》哗啦一声摊在蟠龙纹地砖上,书落地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响亮。
正要俯身去捡,却被他攥着手腕按在御案边。
看到羊皮舆图上的朱砂标记,我不禁回忆起穿越前研究古代建筑时,对地理标记和建筑布局之间联系的深入探索。
那时,我常常研究各种古老的地图和文献,试图找到它们之间隐藏的规律。
而此刻,这朱砂标记的走向与昨夜冷宫地砖裂缝走向如此相似,就像是穿越时空的呼应,让我瞬间联想到了它们之间可能存在的联系。
羊皮舆图上的朱砂标记突然活过来似的,蜿蜒成昨夜冷宫地砖的裂缝走向。
\"他们说朕宠妾灭妻。\"他蘸了朱砂在我腕间画了道符,笔锋游走时像条吐信的小蛇,那笔尖划过皮肤的感觉痒痒的,\"却不知朕的皇贵妃,三日前就用滑轮组修好了观星台漏雨的飞檐。\"
窗外飘进的海棠香突然变得粘稠,那浓郁的香气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我盯着他腰间新换的螭纹玉带钩,忽然想起今晨在冷宫废墟拾到的半枚铜钥匙。
正要开口,忽觉掌心一凉,他竟将兵部呈报西北军情的密折塞进我手里,密折的纸张冰凉而光滑。
\"爱妃觉得,用制琉璃的法子改良箭镞如何?\"他指尖点着卷宗上\"淬火开裂\"四字,另一只手却解了我束发的金累丝绦,金累丝绦在他手中轻轻滑落,\"就像你上回用草木灰给青瓷釉调色......\"
我耳尖发烫,慌忙用讨论冶铁工艺的语调掩饰心跳:\"若是加入硼砂作助熔剂......\"话未说完,他忽然含住我垂在肩头的珍珠流苏,玉冠上垂下的明黄丝绦与我的金凤步摇绞作一团。
更漏声催到三更天,鎏金烛台上突然爆了个灯花,灯花爆裂的声音清脆悦耳。
我正盯着他睡梦中仍紧蹙的眉心,忽见窗外闪过道青色人影,那黑影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来不及看清。
小福的麂皮靴踩在青砖上的声响很特别,像是湿透的柳枝抽打窗棂,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娘娘,御花园的并蒂海棠......\"他隔着纱幔的声音裹着夜露的潮气,那声音带着一丝担忧,\"有几株花蕊里生了黑斑。\"
我轻轻抽出被李悦压住的衣袖,赤金护甲勾断了缠在床柱上的香囊流苏,流苏断裂的声音细微而清脆。
正要起身,忽觉腕间一紧,本该熟睡的人正用指腹摩挲我今晨刚结痂的灼伤,那摩挲的感觉让我心中一暖:\"柔儿,你闻到硫磺味了吗?\"
子时的梆子声恰在此刻荡开,穿堂风掀起了半幅鲛绡帐,鲛绡帐在风中轻轻飘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望着博古架上那尊新贡的孔雀蓝釉瓷瓶,瓷瓶的颜色鲜艳而夺目,突然想起静嫔午后诡异的耳语——她说贤妃咽气前,曾在青石板刻了半句梵文。
\"陛下,明日可否让臣妾去......\"
话音未落,东南角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那声音清脆而响亮。
李悦翻身而起时,我分明看见他枕下闪过半截绘着符咒的箭矢,那箭矢的形状阴森而神秘。
守夜太监的灯笼晃过雕花槛窗,将我们交叠的影子投在《万里江山图》上,恍若两条纠缠的龙脉。
五更鼓响时,我正将紫苏灰混着玫瑰露调成丹蔻,丹蔻的颜色鲜艳而迷人。
香菱捧着尚宫局新制的凤头履进来,鞋尖珍珠却在触地瞬间裂成两半,珍珠破裂的声音清脆悦耳。
小福突然跌跌撞撞扑进门,袖口沾着几片焦黄海棠花瓣,海棠花瓣在他袖口微微颤动。
\"娘娘,西六宫那口封了三十年的古井......\"他惨白的脸被晨曦镀上金边,那金边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今早浮出了贤妃的翡翠禁步。\"
我手一抖,凤仙花汁泼在昨夜李悦批红的奏折上,洇开一团血似的红,那红色鲜艳而刺眼。
正要开口,忽听檐下铁马发出刺耳铮鸣,十八只铜铃齐齐转向西北方位,那铮鸣声尖锐而刺耳。
香菱突然指着铜镜尖叫,我回眸望去,镜中金凤步摇竟渗出暗红液滴,在琉璃砖地上凝成诡异的凤凰木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