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吵吵闹闹的,最终也没商议出个所以然,都想让孩子去,却都有担心,一直沉默不言的老汉开口了。
“老大,老四老五,可以让孩子去试试,不成回来就是”。
老汉说完看向了几个孙子孙女。
“你们几个娃娃听好了,爷爷先给你们扎个耳朵眼,不成就回来,万一成了,必须规规矩矩的,谁要是手脚不干净,或者说三道四乱说里面的秘密,那别怪爷爷不留情面”。
几个孩子连忙答应,真要是给他们机会,不用爷爷说他们也不敢做什么妖,永生虽然是他们的堂哥堂弟,但两家断了关系,人家现在的身份是公爷,听说比县太爷还要大好几层的。
母亲和大牛娘忙了一个上午,根本不用去别的村子招人,村里适龄的人都来了,主要的重要环节有自己人把控,酿酒的蒸馏器具并不复杂,必须找知根知底的,找不到那么多知根知底,母亲从药坊借了几个人。
几个孩子的出现有点让人意外,是永生大伯四叔和五叔家的孩子,六个孩子,四男两女,见了李永生的母亲也没敢喊婶婶或者伯母,就这样可怜兮兮地看着。
母亲突然有些心软,知道这次不收下他们,祖宅那边就彻底摆脱不了穷困,不过想想祖宅之前做的事,又觉得心软的不应该,犹豫了半天,最小的孩子眼看就要流眼泪了,突然觉得没必要这样纠结,就当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就好。
“既然来了我就收下,先提前说好,药坊和酒坊都有规矩,我对大家一样看待,不会刻意针对谁,不守规矩的就赶回家,以后也不会再用”。
“谢谢三伯~”。
最小的孩子激动万分,突然又止住了话语。
“好了,回家吧,明天可以来上工,穿的干净一点”。
孩子们高兴地走了,见李永生的母亲神情还有些纠结,婶婶在一边劝道:
“姐姐,不用想那么多,几个孩子,就当是给永生娃娃撑肚量了,他们要是真的不争气也不用犹豫”。
母亲突然释然了,自家孩子已经是公爷了,和他们八竿子都打不着,只是来赚点辛苦钱而已,收下他们起码能赚个以德报怨的好名声,不过那几个妯娌来是绝对不收的,看着他们膈应,想开了,突然感到放松了,不过得赶紧回家告诉孩子一声。
李永生去了友庆家,除了闺女去药坊上工了,友庆一家三口都在,友庆家同样受了封赏,虽然没换房子,但家里已经大变样了。
“公爷”!
“胡伯伯,喊我永生就行,你是看着我长大的,对我家也有恩,别学他们”。
胡伯伯满脸激动,自家之所以有现在的富裕,全是永生的功劳,说起恩情,自己那点鸡毛蒜皮的零打碎敲早就还完了,现在是永生对自己家恩重如山。
“永生,听说酒坊和药坊招人,你伯母也去报了名了”。
“我和娘打个招呼,酒坊那边有些秘密,需要伯母这样的自己人”。
胡伯伯请李永生坐下,友庆在忙着泡茶,茶叶是金贵东西,以前日子过得苦,一年最多买斤茶叶沫子或者是没什么滋味的老茶。
“胡伯伯,玉米和高粱都收的差不多了,收水稻还得多长时间?”
“本来是要半个月的,我们收了夏粮后插的秧,最少还得二十天吧”!
李永生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展开,平铺在桌子上。
“胡伯伯,是这样,酒坊和药坊扩工,以前的地方有些小了,我准备在河边仓库西面再建一个厂子,把酒坊单独搬出来,这是建设图纸,你给把把关”。
胡伯伯仔细端量了片刻,大工程啊!比起河边的仓库只大不小。
“我这边没问题,行的话一会儿我就去找人,赶工期吗?赶工期的话我去别的村子找些熟手”。
“倒是不着急,还是用村子的人吧!只要别耽误了收稻子就行,工钱也得涨涨,一天三顿饭,另外一天发十斤大米或者五十文钱”。
“永生,这不太合规矩啊”!
早晨饭吃咸了,李永生端起茶碗喝了两口。
“胡伯伯,这和盖房子不一样,盖房子是住的,盖了厂子是赚钱的,就按我说的办吧!不过管饭归管饭,得你们自己做,这边抽不出人手了,缺什么东西让我二伯赶着牛车去买,找大壮哥也行”。
“那个没问题,抽一两个人做饭就够了,对了永生,这个地方我没看明白,酒坊中间为什么要隔开?”
“胡伯伯,这酒可是危险品,以后的产量会越来越大,你想想,几百坛子酒万一发生了事故,那不把酒坊给炸没了,这个要按图纸做,安全第一”。
有胡伯伯接活,李永生根本不用操心,溜达着回到家,见母亲神情有些不自然。
“娘,什么事情?没召够人”?
“那倒不是,村子里适合的人都去报名了,祖宅你几个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也去了?娘一时心软给收下了,你不会怪娘吧”!
李永生心里对祖宅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和路人甲路人乙是一个级别,轻松地笑了笑。
“娘,我还以为什么大事,收下就收下吧!要是不正干也别犹豫,该撵人的就撵人,不只是他们,所有人都一样,不用看情顾面子,有些人你越将就他越没数”。
母亲松了口气,儿子不见怪就好。
“那行,我就回来和你说一声,娘还得去酒坊忙活”。
胡伯伯的动作很快,天一亮就开始行动了,大牛带着武器进山做了保镖,全村的劳力几乎都参与了,永乐村除了老人和很小的孩子几乎没有闲人。
祥云河畔的绿荫下,强叔和老汉又吵吵起来,李永生老远就听见了动静,赶紧躲得远远的,和往日相比,祥云河边少了些钓鱼的孩子,大点的孩子都去做工了,小孩子是不允许在祥云河边溜达的。
远处,最大的水车依然在运转,这是给李永生公府专门做水循环用的,无论村里的庄稼旱涝,水渠里是不断水的,多余的水会顺着公府西面的河沟流回祥云河,时间久了,河沟被冲刷的干干净净,里面的流水已经清澈见底,还多了些小鱼苗,调皮的小孩子不敢去祥云河,但在小河沟玩耍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