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随着被征召的劳役队伍,踏入了受灾最为严重的区域。
狂风恰似一头失控的洪荒巨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无情地将雪片如利箭般抽打在众人身上,那冰冷的触感仿佛能直直刺入骨髓。
劳役队伍中的村民们,各自怀着复杂的心情开始了救灾工作。
其中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本就熟识,相互间配合默契。
只见那个高个子小伙,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神中透着一股倔强与干劲,他紧紧握住铲雪的工具,大声对同伴说:“二狗子,你先铲会儿雪,我来搬,等你累了咱就换!”话语间,热气从他口中喷涌而出,瞬间化作一团团白色的雾气。
二狗子微微抬起头,他那被寒风吹得红扑扑的脸颊上,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咧嘴笑道:“行嘞,大柱,你可得加把劲!”
说罢,便猛地将铲子插入厚厚的积雪之中,身体前倾,使出全身力气一铲,那积雪如小山般被铲起,随后他又用力将雪甩向路边。
大柱则迅速弯下腰,双手抱住雪堆,手臂上的肌肉紧绷,如同坚硬的石块,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向远处,将积雪堆放好。
累了时,两人便会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喘着粗气,眼神交汇,相视一笑,给这严寒的救灾现场增添一丝温暖。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如此齐心。
有个身材瘦小、眼神狡黠的男子,总是趁着监工不注意,偷偷地躲到避风的角落。
他的身体像一只受惊的老鼠,蜷缩在角落里,眼睛滴溜溜地转,还佯装忙碌,时不时地探出头来观望。
当旁人投来不满的目光时,他便回以恶狠狠的眼神,那眼神犹如冰冷的毒蛇,仿佛在警告他人不要多管闲事。
钟离却仿若置身于这纷扰之外,他的眼神始终平静而沉稳,犹如深邃的夜空,包容着一切。
他先是冷静地观察了周围的环境,那专注的神情如同一位智者在审视棋局。
他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炬,扫视着被雪掩埋的道路与房屋,眉头微皱,似乎在心中迅速规划着救灾的策略。
随后,他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起来。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穿透力极强,即便在狂风的呼啸声中也能清晰可闻:
“大家莫要慌乱,我们先从清理主要道路的积雪开始,这样才能确保物资的运输与人员的通行。身强力壮的站到前面来,负责铲除厚雪;力气稍小些的,就将雪堆到路边。”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臂,手指有力地指向不同的方向,那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众人听闻,纷纷按照他的指示行动起来。
在劳作过程中,有人因疲惫而脚步踉跄。
那是一位中年村民,他的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每走一步,身体都摇晃一下,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无力,眼神中也透着一丝绝望。
钟离见状,迅速上前,他的步伐矫健而敏捷,如同一头猎豹在雪地上飞驰。
他一把接过其手中的工具,自己动手铲了起来。
钟离双手紧握铲子,手臂上的肌肉随着动作起伏,如同汹涌的波涛,每一铲都能铲起大片的积雪,那身姿矫健如猎豹,又不失沉稳,仿佛不知疲倦。
旁边一位老者看着钟离,他那浑浊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光亮,眼中满是敬佩,他微微颤抖着嘴唇,声音沙哑而缓慢地说道:“这位壮士,多亏有你在这里主持大局,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钟离微微摇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那笑容如春日里的暖阳,温和而亲切:“大家都是为了度过这场雪灾,相互帮衬是应该的。”
当遇到一些关于救灾策略的分歧时,例如是先抢修房屋还是先清理道路,众人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一个中年男子着急地喊道:“先修房子啊,不然晚上大家都得冻死!”他的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大大的,脖子上的青筋凸起,仿佛要从皮肤里蹦出来,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以增强自己话语的说服力。
另一个年轻人则反驳道:“可路不通,修房子的材料咋运进来?”他的眉头紧皱,眼神中带着一丝焦急与不满,语速极快,话语像连珠炮般射出。
双方争得面红耳赤。
钟离抬起手,那手掌宽厚而有力,轻轻一挥,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他缓缓开口,扫视着众人,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剑,似乎能穿透众人的内心:“房屋固然重要,但道路不通,物资无法及时送达,我们又如何长久支撑?先打通道路,后续的救援才能顺利展开。”
他的话语条理清晰,不容置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众人听后,皆点头称是,之前的争论也随之消散。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渐暗,劳作了一天的村民们都疲惫不堪。
钟离又安排起了休息与轮岗之事,他将众人分成几个小组,合理分配任务与休息时间,确保救灾工作能够持续高效地进行。
在他的组织下,原本有些混乱的劳役队伍变得秩序井然,村民们之间的合作也越发顺畅,大家都对钟离充满了信任与依赖,而钟离始终保持着那份从容与淡定,仿佛他就是这雪灾中的定海神针,无论多大的风浪,都能稳稳地将局面把控。
钟离在救灾的忙碌间隙,眉头仿若两道拧紧的绳索,深深的川字纹在他那坚毅的额头显现,他的眼神犹如深邃夜空里闪烁的寒星,透着冷静与思索。
在一番审慎的斟酌后,他迈着沉稳的步伐,似一座移动的山岳,走向监工模样的长官。
狂风如暴躁的巨兽,不断地发出怒吼,卷起地上的积雪,肆意地抛洒向四周。
长官正站在一处高坡之上,那高坡像是被冰雪覆盖的孤岛,他神色焦虑地指挥着,他的脸庞被寒风吹拂得如同熟透的番茄,红得近乎发紫,眉头好似两条相互争斗的蟒蛇,紧紧地拧在一起,眼睛里仿若两潭被搅浑的泥水,满是疲惫与无奈。
钟离微微拱手,行了一礼,那拱手的动作宛如苍松舒展枝干,不卑不亢地说道:
“长官,在下有一些关于应对雪灾之法,或许能助一臂之力。”
“如今这雪灾严重,若仅靠人力盲目铲雪、搬运,不仅耗费大量精力,且成效有限。”
“我们可先寻来一些粗绳与木板,制作简易雪橇,如此一来,搬运积雪与物资便能事半功倍。”
“再者,可安排专人在高处观察雪势,提前预警可能发生的雪崩之处,也好让众人及时避险。”
“还有,在清理道路时,不必将积雪全部搬离,可堆砌于道路两侧,压实成堤,既能防止后续积雪再次掩埋道路,又可在日后融雪时,引导水流,避免积水成患。”
长官听闻,先是一愣,那表情像是突然被施了定身咒,眼睛瞬间瞪大,犹如铜铃,眼中满是怀疑,他上下打量着钟离,目光像两把锐利的钩子,在钟离身上来回游走。
只见钟离气宇轩昂,身姿如松,眼神沉稳而诚挚,虽穿着朴素却难掩一身不凡气度,恰似明珠蒙尘,仍难掩其华彩。
长官心中暗自思忖,此人模样不似信口胡诌之人,可这方法听起来太过新奇,真能行得通吗?
旁边一位老资历的衙役也凑了过来,他的嘴角微微向下撇,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撇了撇嘴说道:“大人,这听起来像是些奇思妙想,咱可从没这么干过,别到时候耽误了救灾。”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丝不屑,语速缓慢而拖沓,像是老旧的水车在艰难地转动。
周围的几个小吏也纷纷点头,交头接耳地议论着,时不时用异样的眼光看向钟离,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家。
钟离却神色不变,仿若巍峨高山,不为风雨所动,只是平静地说道:“长官,若按旧法,这雪灾不知要肆虐到何时,百姓受苦更甚。不妨给我些许人手与材料,一试便知。”他的声音沉稳有力,语调平缓,没有丝毫的急躁与不安,犹如洪钟鸣响,震人心魄。
长官犹豫了一下,内心犹如天平在摇摆,最终还是决定给钟离一个机会,毕竟当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于是,长官微微点头,说道:“你且去试试吧,莫要辜负本官的信任。”随后便下令按照钟离所说去准备材料,安排人员。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又有几分期待,声音略微提高,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制作雪橇时,一些村民满脸不情愿,他们的眉头皱成一团,仿佛能夹死苍蝇,嘴里嘟囔着:“这能行吗?别白费功夫了。”那嘟囔声像是一群嗡嗡叫的苍蝇,令人心烦。
钟离只是默默地拿起工具,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像是精铁铸就,亲自示范起来,他的手法熟练,动作沉稳,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精心编排的舞蹈,很快一个简易雪橇就成型了。
众人见状,虽仍有疑虑,但也开始动手制作。
负责观察雪势的人爬上高处后,心里也直犯嘀咕:“这真能提前发现雪崩?”他的眼神中满是不安,嘴唇微微颤抖,像是风中脆弱的树叶。
然而,当第一架雪橇满载积雪在雪地上快速滑行,那雪橇像是一只灵动的雪狐,在白色的原野上飞驰,众人不禁发出惊叹。
原本需要多人费力搬运许久的积雪,如今轻松被运走。
而就在这时,远处观察雪势的人突然吹响号角预警,那尖锐的号角声像是划破夜空的闪电,一处山坡上的积雪开始松动滑落,由于提前知晓,众人迅速撤离到安全地带,避免了一场危险。
在道路清理处,按照新方法堆砌的雪堤也初见成效,道路不再轻易被新雪掩埋。
这时,那些原本怀疑钟离的人纷纷改变了态度。
老资历的衙役走上前来,他的脸上满是羞愧之色,那羞愧像是一片燃烧的火云,蔓延至整个面庞,他的眼神闪躲,不敢直视钟离,说道:“先生果然高见,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他的声音微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在低声认错。
小吏们也纷纷附和,眼神中满是钦佩,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小星星,像是看到了神明降临。
长官看着钟离,眼神里多了几分敬重,说道:“钟离兄弟,多亏有你,这救灾之事还得多仰仗你了。”他的语调诚恳,语速适中,带着由衷的感激。
钟离微微拱手:“职责所在,能为救灾出份力,自是应当。”他的动作依旧优雅从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