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深处走,寒冷仿若一头狰狞的上古凶兽,张牙舞爪地扑来,刺骨的寒意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冰刃,疯狂地切割着周围的一切生机。
钟离手中那块曾如骄阳般炽热的热源石,在这冰窟的无尽严寒面前,像是一个被驯服的小兽,渐渐收敛了光芒,变得冰冷死寂,仿佛被这极寒的世界彻底吞噬。
钟离玄黑长袍的衣角,暗金龙鳞装饰在这冰寒中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逐渐凝冰,像是被一层晶莹的铠甲包裹。
但钟离仿若未觉,依旧迈着沉稳的步伐,继续向着冰窟深处前进,他的眼神透着坚毅,仿佛任何困难都无法阻挡他探寻净灵圣华髓的脚步。
钟离停下脚步,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怔。
只见前方有不少冰雕,他们有的双手抱头,瑟瑟发抖,似在与那无尽的寒冷做着最后的抗争;有的奋力前冲,眼神惊恐,仿若在逃避着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怖之物;还有的绝望跪地,仰天长啸,那凝固的表情里写满了对生命的眷恋与不甘。
钟离明白,自己并不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看着这些被冰冻在这里的人,他心中涌起一丝不忍。
魔神生来便爱人,出于神爱世人的本性,钟离决定将这些冰雕全部收入自己的洞天境地。
“待我出去后,定会将你们妥善安葬。”钟离轻声说道,声音在冰窟中回荡,带着一丝悲悯。
至于尸体存放在洞天境地会不会有晦气?钟离并不在意。
作为往生堂客卿,他非常清楚死亡的含义,死亡是生命的归宿,无论贫富贵贱,都无法逃避。
作为契约之神,他知晓契约的本质是公平,而这世间最公平的就是不管是谁都会死,无论是人还是高高在上的神。
作为经历无数岁月的存在,他明白生死轮回不过是世间常态,无需忌讳。
钟离深吸一口气,周围的冰层仿佛也在为他的决心而微微震颤,那清脆的声响仿若在为他奏响一曲无畏的战歌。
他毅然转身,迈向未知的深处,每一步都踏碎脚下薄薄的冰层,发出的声响在这空旷寂静的冰窟中不断回荡,似在向这神秘的冰窟宣告他的不屈。
走着走着,他敏锐的感知察觉到前方似乎有异样,便又一次停下脚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冰壁,那冰壁晶莹剔透,仿若一面巨大的镜子,却又散发着森冷的寒气。
冰壁之中,一位绝色美人静静伫立。
她身着一袭华丽至极的裙子,裙摆仿若流淌的璀璨星河,细密的宝石与奇异的灵纹交织其中,闪烁着细碎而迷人的光芒。
那裙子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她如羊脂玉般白皙细腻的肌肤,泛着微微的冷光,仿若凝脂一般,与这冰窟的寒冷相互映衬,更添几分神秘的美感。
修长的双腿笔直而优雅,线条流畅自然,仿佛是由最杰出的工匠精心雕琢而成,玉足小巧玲珑,宛如精美的艺术品,静静地悬浮在这千年不化的冰层之中。
她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如同扇动的蝶翼,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肌肤如羊脂玉般白皙细腻,毫无瑕疵,泛着微微的冷光,仿若凝脂一般。
若不是她毫无生气的面容,周身散发着死寂的气息,真会让人误以为她只是在这冰中陷入了一场甜美的沉睡,随时可能苏醒。
就在钟离靠近冰壁的瞬间,女人的手指仿若被一阵微风吹动的花瓣,轻轻颤动了一下。
她那原本紧闭的双眼,也似有了一丝松动,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仿佛即将苏醒。
这细微的动作,让她那修长的身姿在冰层中若隐若现,更凸显出她婀娜的曲线。
女人的长发如黑色的绸缎,在冰层中轻轻飘动,随着她微微转动的脖颈,那流畅的线条展现出她优雅的气质,同时也暗示着她生前或许是个高傲且独立的女子。
钟离站在冰壁前,凝视着这具女尸,并非因为她的美貌而驻足,而是他能感觉到这女尸有些奇怪。
她生气未尽,但又不足以称之为活人。
“奇怪,这女尸究竟是何情况?”钟离喃喃自语,“看这情形,只要冰破,她便会彻底死去,封在冰里也只是延缓死亡罢了。”
就像即将倾倒的烛台,虽然此刻还勉强立着,但只要轻轻一碰,便会瞬间翻倒,烛火也会随之熄灭。
又似那摇摇欲坠的危楼,看似还在支撑,实则只要再有一丝外力,就会轰然崩塌。
更如同即将断裂的丝线,虽还勉强相连,可一旦受力,就会彻底断开。
这女人封于冰中,看似平静,实则生命如风中残烛,脆弱不堪,只要冰壁破碎,生命便会消逝。
钟离看着冰壁中的女人,心中满是疑惑,这冰窟之中,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钟离置身于冰窟,四周的冰壁宛如巨大的水晶屏障,散发着森冷的幽光,仿若无数双冰冷的眼眸,窥视着这世间的秘密。
呼啸的寒风如同尖厉的鬼哭,在这空旷的冰窟中肆意回荡,似要将一切温暖与希望都吞噬殆尽。
钟离站在冰壁前,凝望着那具神秘的女尸。
她身着一袭拖地的华服,裙摆如流淌的星河,细密的宝石与奇异的灵纹交织其间,闪烁着神秘而迷人的光泽。
领口处,微微敞开的衣襟恰到好处地露出她如羊脂玉般细腻的肌肤,泛着微微的冷光,与这冰窟的寒冷相互映衬,更添几分神秘的美感。
那纤细的腰肢,在冰层的包裹下若隐若现,仿佛不堪一握,让人不禁对她生前的婀娜身姿充满遐想。
她的发丝仿若黑色的绸缎,在冰层的禁锢下,仍倔强地微微飘动,宛如灵动的精灵,试图挣脱这千年的束缚,诉说着那些被岁月尘封的隐秘。
他的内心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可又说不出缘由。
他原本打算将这具女尸带出冰窟,寻一个妥善的安置之所,但此刻,他却犹豫了。
“或许她正在这里寻求什么逆天改命的办法呢?我不应该轻易破坏。”钟离低声自语,声音在这寂静的冰窟中轻轻回荡,仿若被这无尽的寒冷瞬间冻结。
他忽然注意到冰壁上有一些若隐若现的刻痕,这些刻痕的线条古朴,宛如岁月留下的沧桑指纹,和他之前在古籍中见过的古老文字风格有几分相似。
他心中疑惑顿生,加快了脚步,没走多远,便看到一个古老的石碑。
那石碑宛如一位历经沧桑的老者,静静伫立在这冰天雪地之中,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他走近端详石碑,这些文字极其古老,仿若来自宇宙诞生之初的神秘密码,他虽博古通今,却也一时难以知晓其意。
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碑文,试图从这些古老的符号中找到一丝线索,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时间也在这一刻静止,仿佛整个世界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揭开这神秘的面纱。
但他心中隐隐觉得,这石碑上的内容必定和冰壁之中的女人有着莫大的关联,这种感觉如同命运的丝线,将他们紧紧缠绕。
带着满心的疑惑,钟离继续前行,可没走多远,便发现前方被一面天然的石壁挡住了去路,周围也再无其他通道。
“奇怪,怎么会没路了?”钟离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仿佛在与这冰窟的神秘力量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他停下脚步,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
只见天然石壁前,有一道厚实的冰壁横亘,冰壁与石壁的连接处十分平整,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巨手刻意封堵。
同时,他运转灵力感知,察觉到此处的灵力流动在冰壁处出现了诡异的停滞,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攥住,动弹不得。
忽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莫不是……路被那冰壁阻隔了?”
想到此处,钟离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
这当真是个两难的局面,若破冰前行,他将成为那无情的“刽子手”,亲手终结一个生命的微弱希望。
若就此折返,他又会成为怯懦的逃兵,放弃拯救苏婉清的最后可能。
是选择打破冰壁,还是转身离去,这两个念头如两条相互缠绕的毒蛇,在他的心头不断噬咬。
虽说那女人的生命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哪怕自己不动手,也迟早会消逝,但他又怎能轻易成为这“刽子手”?
然而,若不继续前进,就无法找到净灵圣华髓,苏婉清便再无生机,那曾经的欢声笑语,也将永远消逝在这冰冷的世界。
钟离望着冰壁中的女人,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千年前的一场梦境。
在那个梦境里,有一个身着相似华丽服饰的女子,在一片冰天雪地中翩翩起舞。
她的长裙随着她的舞姿如灵动的云霞般飞扬,露出她白皙如玉的脚踝,恰似寒雪中绽放的雪莲,纯净而绝美。
她的腰肢轻盈地扭动,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韵律,仿佛与这冰天雪地融为一体,那空灵的气质,与眼前冰壁中的女人如出一辙。
这个回忆一闪而过,让钟离心中满是疑惑。
他清楚自己的记忆力极佳,自二十一年前来到这方世界,从未有过与此女接触的记忆,更何况眼前这具女尸极有可能被封存在冰中几千年甚至几万年,自己又怎会认识她?
可这莫名的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
钟离暗自思忖,对女人的身份愈发好奇,这种好奇如同燃烧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烧,无法熄灭。
就在钟离靠近冰壁的瞬间,女人的手指仿若被微风轻拂的花瓣,轻轻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她那原本紧闭的双眼,也似有了一丝松动,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宛如受惊的蝴蝶,试图振翅飞起。
她微微转动的脖颈,线条流畅而优雅,在冰层的映衬下,更凸显出她的高傲与倔强,仿佛在向这禁锢她的世界宣告,她的灵魂从未屈服。
在钟离的想象中,女人生前或许是一位绝世舞者。
她在冰天雪地中,身姿轻盈地旋转、跳跃,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
她的手臂如灵动的柳枝,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裙摆随着她的动作飞扬,时而如汹涌的海浪,时而如静谧的月光,将她那修长的双腿和婀娜的身姿完美展现。
她的舞蹈,是对生命的礼赞,也是对命运的抗争,凸显出她坚韧不拔、追求自由的性格特点。
钟离站在原地,内心满是无奈与纠结。
他瞬间回忆起自己作为神的漫长岁月里,那些遵循契约却又不得不面对生命消逝的时刻。
身为契约之神,他站在更高的角度俯视众生,在他眼中,苏婉清和冰中女人其实并无本质区别。
他深知生命的神圣,也明白此刻的抉择关乎两个生命的命运。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在心中默默权衡着,仿佛在称量两个世界的重量。
自璃月开辟,契约之神便以契约为基石,构建起世间的秩序与公平。
千百年岁月流转,黄金成为璃月繁荣昌盛的象征,闪耀着文明与财富的光辉。
然而,在璃月漫长历史的隐秘角落,还有一个象征着绝对公平的图腾——天秤。
它静静伫立,见证着岩王帝君历经无数岁月,赋予世间万物衡量价值的准则,以金钱作为万物权衡的标尺。
但唯有生命,超脱于这价值体系之外,在他心中,生命是神圣而不可度量的存在,承载着无数的希望与未知。
站在这命运的岔路口,钟离深深明白,他的每一个抉择,都将如巨石投入岁月的长河,激起千层浪,影响深远。
而他,必须在这艰难的处境中,做出一个与自己内心深处的信念和神的使命相契合的选择,这选择,将成为他灵魂深处永恒的烙印,决定着两个生命的走向,也决定着他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