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墨玄的话，顾仇陷入了沉思。
按理说，既然永夜魔尊实力那么强悍，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应该是很有信服力的才对。
这样的话，其他人应该也会相信他的话啊。
难道那些人就不向往，山海大陆之外的世界吗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现在还只是个超脱境罢了，你是不会理解那些在帝境存活了很多年的家伙的想法的。”
只是看着顾仇皱起的眉头，墨玄就知道顾仇在想什么了。
他当然不指望顾仇能想明白，毕竟当初，他也是在永夜魔尊死了之后才想明白的。
顾仇闻言沉默许久，最终轻轻点了下头。
是的，他不觉得墨玄说错了什么，相反，他觉得墨玄说的很对。
弱者的想法，是不可能跟强者一样的。
修为的不同，眼界的不同，注定了两者看到的东西也会不一样。
而现在，他就是弱者，他不能理解帝境的想法也实属正常。
“你知道人最害怕什么吗？”墨玄再度出声问道。
顾仇沉吟片刻，“死亡？”
他不知道别人怕什么，反正他是挺怕死的，索性就直接说了出来。
墨玄赞同的点了点头，“死亡当然会让人感到害怕，毕竟人一旦死去，就证明生前所拥有的一切都会消失。而永夜魔尊之所以会被阻拦，就是因为他威胁到了其他人的生命。”
威胁到了生命？
顾仇眉头拧在一起，完全不明白墨玄在说什么了。
永夜魔尊做了什么，就威胁到其他人生命了？
“你也知道，帝境在山海大陆就是顶点了，而位于顶尖的人，自然不可避免的习惯安稳的生活。对他们来说，未知永远是最恐怖的敌人。
对于一群长期生活在山海大陆的人来说，永夜魔尊要将天撕破，去洞察天之后的那个未知的世界。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呢？”
轰。
墨玄的话，如醍醐灌顶般，让顾仇瞬间醒悟。
他不傻，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没道理听不出来的。
就像他之前一直生活在顾家一样，突然让他换一个未知的地方生活，他也同样会感到恐惧。
好在他之后去的是江家，那里有夏梦秋，他才不会觉得恐惧。
不然换成任何一个其他地方，他都会害怕吧。
对于那些帝境来说，也是一样的。
那未知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他们都不知道，或许那是个极乐的世界，又或许是个炼狱般的世界。
但有一点他们知道，他们不需要去赌。
他们已经处在山海大陆的顶点了，有着安稳的生活，为什么还要去赌呢？
就算那是个极乐世界，灵药灵宝多的数不胜数，对帝境的他们来说，意义也不大。
可要是那是个炼狱般的世界；里面有着无数的强敌，甚至不乏帝境的呢？
到那时候，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你小子也不傻，相信你也想明白这其中的门道了。最开始的时候，那群帝境还会试着劝阻永夜魔尊，但永夜魔尊是什么人？他可是帝尊，又怎么会听一群比他弱小的人的话呢？”
顾仇赞同的点头，要是他处在永夜魔尊的位置，同样也不是去相信一群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的家伙的话。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帝境尝试劝阻永夜魔尊，但都没有用，永夜魔尊依旧是铁了心要撕开山海大陆的天。而那群帝境，心中也是愈发的不安。最终，他们决定联手杀了永夜魔尊，以绝后患。”
听到这，顾仇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想起了刚刚墨玄弄出的一堆分身。
即便只是一群圣境，就已经足够让他绝望了。
那永夜魔尊呢？那家伙当时面对的，可是一堆帝境啊！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啊！
“联手的那堆家伙里，不乏有着跟永夜魔尊一样的帝尊，正是因为有他们带头，讨伐永夜魔尊的队伍愈发的壮大。在他们看来，永夜魔尊就是再厉害，也赢不了他们那么多人。他们觉得，永夜魔尊在见到那样的队伍时，一定会放弃之前的想法吧。”
顾仇沉默片刻，“但是他没有放弃吧。”
墨玄笑着点了点头，“他当然没有就此放弃啊，要是他能这么轻易就放弃的话，那就不是他了。就算现在我都还记得，除了一些避世的大帝没有加入讨伐，山海大陆上明面的大帝，全都来了。”
哪怕只是听着，顾仇都感觉到了呼吸困难。
整个山海大陆的大帝都来了？即便他不清楚那时的山海大陆到底有多少大帝，但那也相当于跟整个山海大陆为敌了。
永夜魔尊要做的事就这么让他们害怕吗？
“虽然在永夜那家伙面前全是敌人，但他却异常的兴奋。因为他知道，只要这一战他打赢了，他就能去找寻那隐藏在虚假的天背后的秘密了。”
“但是他失败了，对吗？”
“当然。”墨玄惆怅的叹了口气，“毕竟那可是整个山海大陆的大帝，就算永夜魔尊再厉害，也终究还是帝境，又怎么可能赢下来呢？但那些大帝，也明显小觑了永夜魔尊，即便面对数不清的帝境，战况也没有呈现一边倒的局面。”
顾仇不由得感慨，帝尊真的就那么厉害吗？
一个人面对一个大陆的帝境都能抗衡？这还是人吗？
“你不要胡思乱想，当时的局面，换作帝尊中的任何一个人来都不行，只有他，只有永夜魔尊才能做到那样。你知道，那是为什么吗？”
顾仇摇头，他当然不知道，他要是知道的话，还在这听墨玄讲个屁的故事啊？
墨玄有意无意的扫了他一眼，“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虚天瞳的主人，并且，他的虚天瞳已经大成。”
“虚天瞳？虚天瞳真的有这么厉害？！”
顾仇惊讶的出声道，意思就是说，要是他的虚天瞳也修炼到大成，他也能跟永夜魔尊一样，一人单挑整个大陆？
墨玄没好气的敲了下顾仇的头，“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啊，永夜魔尊本身就很强大。但虚天瞳就真的有那么厉害，要是没有虚天瞳，他恐怕也达成不了那样的壮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