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他壮实?
难道陆丰田是因为他的孩子太瘦弱,怕养不活才会将他们调换的?
只不过,现在是不是都不重要了!
陆明川眼底闪过一抹幽暗:“是吗?我俩倒是有缘,同年同月同日生!”
“可不是有缘嘛,也怪那天太混乱,两个孕妇再加上伤员,把随军的医护人员都忙活坏了。
陆丰田那时候还算有良心,寸步不离的守在王翠花身边,可另一位就惨了,生完孩子就晕过去了,连个看护的人都没有。”
通过牛大爷的话,陆明川仿佛看见了那天有多混乱,陆丰田是如何在混乱中,将两个刚出生的孩子调换的情景。
牛大爷眼睛微微眯起,不知为何轻叹了一声:“不过,叶团长夫妻都是有良心的好人,这些年都没忘记我,还给我寄过几次信,每次信里头都夹带着一些钱,这份真心实在是难得啊!”
陆明川心道:只可惜好人没好报,被陆丰田那个畜生算计了。
“川小子,既然你要去锦州,就帮忙给他们捎点土特产过去,人家总惦记着咱,咱也不该忘了他们!”
牛大爷说着话便出屋子,陆明川稳稳心神也紧跟其后。
路过外屋间时,牛大爷拎上了煤油灯,缓缓走向牛棚。
他将灯挂在牛棚一边的钉子上,怜惜的摸了摸马鹿光滑的皮毛。
“川小子,去外头喊大队长过来,让他帮我一起割鹿茸!”
原来,牛大爷是想把马鹿的一对鹿茸,当成土特产送过去。
这会儿他倒是舍得。
过年的时候,村里多少人闹着要把鹿茸割下来,他都不让。
陆明川应了一声,朝着前院走去。
自从大队开始做小家具,大队长跟张会计就没早回过家,每天村民们都走光了,他俩还在办公室忙活。
办公室里亮着煤油灯,陆明川没进去隔着门缝朝里面喊了一声。
大队长应声走出来,听陆明川说明了来意,他一副难以置信的吃惊模样,抬脚跟着陆明川去了牛棚。
在大队长的帮助下,牛大爷狠心将马鹿头上的鹿茸全部割下,就连伤口上渗出的鹿血,都仔细接在搪瓷盆里。
陆明川站在一旁,还有点魂不守舍,等他回过神来,牛大爷已经在用酒给马鹿的伤口消炎包扎。
牛大爷会简单的处理药材,当然也会处理鹿茸,他用小火慢慢的将新鲜鹿茸烘干。
这对鹿茸才长到巴掌大小,听说这样的鹿茸的药用价值最高。
鹿血被大队长跟张会计每人分了一小碗端走了,剩下的牛大爷全倒进了酒瓶里泡酒。
除了一对鹿茸,牛大爷还准备了腊鸡腊兔各一只,还有年前村里人送的榛子,木耳,干蘑菇,收拾了整整一提包。
这天晚上,陆明川躺在炕上,胡思乱想,翻来覆去睡不着。
听着身边陆卫民呼吸均匀沉稳,他摸着手腕上的红痣,闪身进入了空间中。
既然他睡不着,陆家人就别想睡觉!!!
于是这天晚上,陆家的那口铁锅又莫名其妙的响了起来。
“哐哐!哐哐!哐哐!”
“啊——”
可怜的陆志远,在大队干了一天活,半夜三更又被着突兀的响声猛然惊醒。
悲催的是,他醒来之后也不敢放开怀里的铁锅。
只因这大铁锅是从村民家里借来的,陆家如今,已无法再承受一次丢失铁锅的后果。
然而,陆家其他人也不能幸免,全都惊坐了起来,迅速缩到墙角里,全都盯着铁锅的方向瑟瑟发抖。
此刻,屋里伸手不见五指,陆家人只能听见,黑夜中彼此的呼吸声,全都毛孔悚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陆志远见铁锅不再发出动静,刚想放松一下。
就在这时候,铁锅又又又响起来了。
“哐哐!哐哐!哐哐!”
“爸,妈,救救我吧!呜呜——”
陆志远这次再也坚持不住,直接把怀里的铁锅扔了,大哭起来!
陆丰田壮着胆子,哆嗦着说了一句:“老二~~别怕啊~~爸过来看看你……”
谁料,他刚挪过去一点点,就被一股大力推了回来。
“啊——”
“老二,你推我干嘛?”
陆丰田尖叫着扑向了陆家众人,然后就收获了一片尖叫声!
“啊——”
“鬼啊——”
因为如今只有陆志远自己知道,他根本没推陆丰田。
他歇斯底里地大叫一声,一股热流顺着裤腿流淌出来。
随后,陆丰田再也没能坐起来,他就这样一次次被推倒!!!
陆家人就像一群被炸了窝的老鼠,惊叫着满炕乱窜。
直到吓得陆家人全都屁滚尿流,陆明川满肚子的火气才算消散。
收工回去睡觉,他果然可以安然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牛大爷就套上牛车亲自去送陆明川。
太阳升起的时候,陆明川就坐上去县城的公交车,他又从县里辗转到了市里,直到傍晚他才买到去哈市的火车票。
正月初十,正是人们返程的高峰期,陆明川拎着行李踏上绿皮火车,只见车厢内人挤人,行李堆满过道。
浓郁的汗酸味、包裹味与柴油味混杂在空气中,气味儿实在让人上头。
孩童的哭闹声、大人交谈声、列车员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嘈杂不堪。
陆明川被人潮簇拥着,每一步挪动都异常艰难 。
好不容易才找的自己的座位,坐下去的那一刻,陆明川如释重负般的舒了一口气。
没过多久,车头方向传来一声低沉悠长的“呜呜”声,随后,火车开始“哐当哐当”的缓缓向前挪动,车厢里的嘈杂声也渐渐弱下来。
这时,一道洪亮声音在嘈杂的车厢里响起:“检票啦!各位旅客,请把车票拿出来准备一下!”
只见身着深蓝色制服的男列车员,正艰难地从车厢前端奋力挤过来。
他一边侧身闪躲着堆在过道上的行李,一边帮乘客把行李往座位下或行李架上规整,嘴里还不断说着:“大伙把东西归置好,过道宽敞些,都能自在点。”
列车员检过票之后,周围就安静下来。
陆明川这时候才有闲心打量周围的环境。
他的座位靠外,里边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见他向看过去,男人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了。
对面坐着一家三口。
男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斯斯文文的,他怀里抱着五六岁大小的女孩,此刻父子俩正在看窗外的风景。
女子则是梳着一个大辫子,脸上笑容和煦,正在从手提包往外掏水壶,看上去是很幸福的一家人。
过道上,几个人歪歪斜斜的靠在边上,一脸羡慕的看着有座位的人,他们没买到座位票,只能站一路。
陆明川觉得无聊,干脆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他的脑海里,不自觉的闪现一个名字——叶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