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县城里广泛流传一个传说,摘星楼白狐炼丹。
华夏自远古以来,信奉狐仙之风盛行,狐狸的传说在野史中更是广泛流传,最具代表的是商纣王帝辛和妲己的故事。
民间传说,狐狸具有相当高的智慧,它会用道家的吐纳之术来修炼自己,吸收日月之精华,天地之灵气。
当功力达到一定程度时,狐身就可以转变为美少女,如果能够潜心修炼,依循正道,就能修成正果,列入仙班,成为狐仙。
当时到了夜晚,我们巡逻队的人在粮库巡逻往营地走路上。
不经意间就会发现,在摘星楼底层发现一团蓝色火球,忽闪忽闪的,时隐时现,在漆黑的夜晚显得格外诡异。
有的说是白狐炼丹。也有的说是闹鬼了,还有的说是流浪的人为了取暖点的火,众说纷纭。
巡逻队里也都议论这事,我走了过去说:“其实我和大个早就看到了,附近住的人也时常看到一只白狐狸在那附近总出没,那就是白狐在炼内丹,我和大个这几天正在踅摸呢,等哪天我俩抓住那白狐狸给大家伙改善一下伙食。”
有人惊慌说道:“兵子,你可不能乱来啊,我奶奶可都跟我说了,狐狸就是狐仙,那可是得罪不起的,得罪了是要遭到报应的。”
大个开口说:“净瞎扯,我可不信那些迷信说法,你们也都别胡说八道了,你奶说狐狸就是狐仙,那怎么不说板凳就是凳仙那。”
当天晚上一轮满月正静静的挂在天空,散发出圣洁的光华与地上的皑皑白雪交相辉映。
我和大个拿着七一部队留下的一把汉阳八八式步枪,因枪管外部有一套筒,俗称老套筒,后来改良八八式去掉套筒,又称汉阳造。
怀着好奇和忐忑的心理,悄悄来到摘星楼附近蹲守。
在摘星楼附近雪壳里我和大个蹲守到后半夜,冻得我俩门牙直打颤。
虽然我和大个两都胆子比较大,但也听说过不少狐仙鬼怪的故事,说实话我心里也是有些敬畏。
不过出乎意料,那传说中的白狐狸迟迟没有出现,像是知道我和大个在这里等着它。
又过了半个钟头,我和大个藏在冰天雪地里,那时候东北已经进入深冬,夜里气温要有零下二十多度。
“兵子,要不咱俩还是回去吧,太冷了,冻得我都拉拉尿了。”大个低声跟我说道。
我严厉的训斥道:“说什么那?今天必须把那臭狐狸给抓到,拿回去打打牙祭改善伙食,这是革命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不能打退堂鼓!”
“行吧,为了吃肉我也要忍受革命对我的考验。”大个严肃的对我说道
忽然,不知从何处跑来一只动物,迅速钻进摘星楼内,不大会功夫,从摘星楼内忽闪忽闪地映出蓝光。
我和大个来到摘星楼南门,探头向里面一看,只见一只直立而起的大白狐狸,此时正后肢着地前肢似作揖状,正面对着皎洁的月亮方向微张着嘴,似乎正念念有词发出吱吱呀呀,口中吐纳着火球,火球散发出奇异的蓝色光芒,火球大如乒乓球。
火球正缓缓的上下移动,白狐狸用某种超自然的能力,吐纳的火球与嘴之间保持在五至五十公分的空间范围内上下缓缓的滚动着。
我看愣住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那火球散发的光芒仿佛有某种摄人魂魄的魔力,看上一眼竟然让人欲罢不能。
我再看,只见白狐狸从容的把前肢落下地来,蓝色火球瞬间消失不见。
火球不见的瞬间,大个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朝摘星楼内走去。
我想拽他回来可已经晚了,只敢小声喊道:“你他娘的干鸡毛去啊,快回来。”
大个冲我回头,整个人目光呆滞,还朝我招了招手,示意让我也过去。
我赶紧跟上过去,小声说道:“你怎么不等我?自己就跑过来了?腿还挺快。”
大个拉着我的手说道:“兵子,咱们去看戏,兵子,咱们去看戏…”随即拉着我的手就往摘星楼里走。
摘星楼内灯火通明,我回头一看摘星楼外黑漆漆一片。
在摘星楼内前面挂着一块白布,还有一个古风平展隔断,隐隐约约透过平展能看到后面有个女人在化妆,后边还坐了十几个敲梆子打鼓的乐师。
我和大个身前摆着四个木板凳,还有一张八仙桌,桌上茶器茗盏,看上去全是像是老官窑青花瓷器,另有一个雕花纹龙瓷盘放着各种干果。
大个拉着我坐了下来,我心想原来是自己看错了,这难道是那个戏班子来我们县城里唱大戏了。
天太冷了所以在摘星楼里练戏,可能是我刚才在雪壳里蹲久了冻得出现了幻觉,再加上我最近脑子一直琢磨怎么抓白狐狸,才产生出了白骨炼丹的幻觉。
历史上有很多职业都是在江湖上求衣觅食,比如各地赶集的商贩,游乡串户的郎中等等。依附在戏班里的艺人也是其中的一个群体。
通常他们在一地演出一段时间后,便将服装道具乐器等收拾利索,挑着戏箱,赶着驴车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为了生计常常是风餐露宿,日夜躜行。除了走旱路,戏班子也常常乘船走水路,有时顺风顺水,有时也会沿溯阻绝。
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为了祈求演出顺利,戏班还得去拜见当地的码头。
所谓拜码头,指旧时戏曲班社拜望演出地点的地主豪绅,军政要员,帮会头目等各种地头蛇,以期能受到庇护,不被欺压盘剥。
开口饭食之不易,冲州撞府处处仰人鼻,诸多不稳定因素就使得这个行业形成了一套自己的规矩。
这些规矩在今天看来可能有些繁文缛节,甚至带些神秘主义,但在当时的戏曲行业普遍存在,有些规矩在如今的剧团里仍然被遵循着。
在摘星楼外面雪壳里蹲了大半宿,还真有些饿了,我抓起盘子里的干果,放进嘴里却没尝出半点味道,像石子一样硬,牙差点没给我咬蹦了,索性就不吃了,看会戏在跟大个回驻地睡觉,全当白忙活一场。
这时平屏后面走出来一个穿着戏服女人,十几个乐师也开始敲锣打鼓伴奏。
我一看着唱戏的女人,只见她头发怎么那么黑,高挽凤篆不前又不后,银丝线穿珠凤在鬓边带,明晃晃,走起路来颤悠悠,颤颤悠悠。
芙蓉面眉如远山秀,狐狸眼,灵性儿透。她的鼻梁骨儿高,相衬着樱桃小口,牙似玉,唇如朱不薄又不厚。
耳戴着八宝点翠,我记得叫什么赤金钩,上身还穿着红袖衫。
内套小衬衫,她的袖口看着有点瘦。这放在我们县城里也是难得一见的大美妞。
这时摘星楼外走进来了几个穿着灰色长袍褂子男人,还留着长辫子头手拿折扇文嗖嗖的,坐到我和大个身边。
我和大个向两人问好,见了这两个男人的样子,我心中更是觉得怪异,现在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留着清朝时的阴阳头,这也算是活久见了。
两个男人冲着我和大个,露出诡异笑容点了点头,坐了下来,一言不发在那看着戏。
京剧可是国粹,讲究的是以形传神,形神兼备的艺术最高境界。
那大美妞表演求精致细腻,处处入戏,先唱了一出铡美案又接着唱了苏三起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