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的王翰宸已然面露愠色,眼看着就要大发雷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严景眼疾手快,飞起一脚踹在了王胜身上,怒喝道:“谁说是你杀人了?王爷只是询问是否是你去购买的砒霜而已!还不快如实招来!”
这一脚似乎把王胜踹醒了过来,他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连忙点头哈腰地应道:“是是是,都是那个该死的李二让小的去买的。他给了小的整整五两银子,让小的务必到街东头的济慈药铺去买那砒霜,并且再三叮嘱小的千万不能向旁人透露半句。大人您可要相信小的呀,小的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啊!还望王爷能够明察,还小的一个清白!”
“你可知道那李二究竟是跟在谁的手底下办事儿呢?”王翰宸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地向身旁的人问道。只见站在一旁的王胜赶忙上前一步,满脸谄媚地回答道:“知道知道,这事儿我清楚着呢!想当年呐,这李二原本可是一直跟随在肖家那位正房夫人手下当差的。只可惜后来不知怎的,这位正房夫人突然就失了势。不过您也别小瞧了这李二,他可是个极为精明且会来事儿的主儿。这不,瞅准机会之后,他便成功攀附上了肖家的二夫人,轻轻松松就被人家给要过去了。”
听到这里,王翰宸微微眯起双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追问道:“那如今这李二是否依旧留在肖府里做事?”王胜一听这话,忙不迭地连连点头应道:“在呢在呢,就在前两天的时候,他还特意跑来找我一起喝了顿酒呢。当时他那个得意劲儿哟,一个劲儿地跟我说他家主子最近遇上了大喜之事,为此特地赏赐给他足足二两酒钱呢,可把他给高兴坏啦!”说罢,王胜还不忘露出一副羡慕的神情。
王翰宸听完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冷冷地吩咐道:“严景,立刻将此人押入大牢,然后速速去把那李二给我提到这儿来见我!”站在身后的严景点头应诺一声:“是!”随即便转身大步离去,执行命令去了。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顺利得超乎想象,就连王翰宸本人都不禁感到一丝诡异。李二居然如此轻易地就供出了砒霜乃是用于毒害春桃之用。原来,这背后竟是二夫人在作祟,她许诺给予春桃整整二百两银子,指使春桃设局诬陷大夫人。然而,当此事即将败露之际,二夫人心生恐惧,于是派遣李二来将春桃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李二倒也算个机灵之人,深知亲自前往购买砒霜极易留下蛛丝马迹从而被追查,故而特意寻得了王胜代劳。此刻,李二正一脸愤恨地怒骂着:“呸,那个没义气的狗东西!我可是连药房的记档都冒险偷来了,若不是因为这个忘恩负义之徒,你们又怎能这般轻易地抓住我!”
听到此处,王翰宸的手指微微不可察觉地蜷缩了一下,但他很快掩饰住了这一细微动作,只是冷冷地问道:“你说什么?”
李二被王翰宸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稍稍停顿后才继续说道:“我给了王胜足足五两银子,让他务必对此事守口如瓶,可谁知......”
未等李二把话说完,王翰宸猛地一声怒喝打断道:“不是这句!你刚才说药房的记档被你偷走了?”
面对王翰宸的怒容和逼问,李二顿时被其凌厉的气势所震慑,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是...是啊。要是我不把它偷走,那你们一旦展开调查,岂不是一查一个准嘛!”
此时此刻,王翰宸的内心犹如被狂风骤雨肆虐的海洋一般,掀起了惊天动地的惊涛骇浪。到底是谁?竟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记档送回到药房之中,就连一向以敏锐洞察力着称的懿安会密探们对此也是毫无觉察。而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春桃的头颅,就像是一个无法解释的谜团,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倘若这个人真的是与自己对立的敌手,那么后果将会不堪设想。王翰宸光是想到这里,后背就不由自主地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整个人都不禁颤抖起来。然而,他深知此刻绝不能让恐惧占据上风,于是强忍着心中汹涌澎湃的疑惑和不安,努力平复着情绪,向身旁的严景微微颔首示意。
严景点头会意,立刻上前一步,动作利落地将李二五花大绑,并拖拽至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巨大十字架前。李二惊恐万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当他意识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时,顿时扯开了他那如同公鸭般难听的嗓子,声嘶力竭地叫喊起来:“大人,大人呐!小的已经全都如实招供啦!人确实是二夫人想要杀掉的呀,跟小人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不是我干的啊!”
面对李二如此这般狼狈不堪的苦苦哀求,王翰宸却只是冷冷地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轻声说道:“哼,你所犯下的罪行恐怕远远不止于此吧!”
这句话仿佛一道惊雷,直直地劈在了李二的心上。只见他浑身剧烈地抖动起来,宛如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大人物拥有着生杀予夺的大权,可以轻而易举地决定自己的生死存亡。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咬紧牙关,坚决不吐露半字有关其他事情的真相。毕竟,对于目前的状况而言,他至多不过算是个从犯而已。但要是胆敢把那些隐藏在深处的秘密全盘托出,等待他的必将只有死路一条。
王翰宸心中跟明镜儿似的,对于对方心里头的小九九可谓是一清二楚,但他仍旧表现得镇定自若、气定神闲。只见他悠然地背着双手,稳稳当当地站立在原地,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要知道,在这世上,还从未有人能够在“九阎王”面前隐瞒真相而不吐露实情呢!因为他有的是手段和方法来让任何人乖乖地张开嘴巴,把所知的一切如实招来。
此刻,严景那双犹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眸死死地盯住了李二,仿佛能透过他的皮肉直接窥视到其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他再次沉声问道:“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二夫人是否曾经对府中的其他人,又或是如今的誉王妃暗中下过毒手?”然而,面对如此凌厉的逼问,李二的目光却显得有些躲闪不定,始终不敢与严景对视,并且咬紧牙关,死活都不肯说出一个字来交代事情的经过。
见此情形,严景深知跟这种冥顽不灵之人多说无益,于是他二话不说,动作干脆利落地一把抓住李二的双臂,然后用力将它们紧紧地锁在了那特制的十字架之上。值得一提的是,这座由懿安会所精心打造而成的刑架可不比普通的刑架,它其中间的那根木桩竟是从正中间被巧妙地劈开成了两瓣,而且这两瓣还分别能够朝着左右两个方向灵活地转动。这样独特的设计无疑给受刑者带来了更大的痛苦和恐惧。
王翰宸静静地伫立在阴影之中,他紧抿双唇,面无表情,但那冰冷的目光却如同在俯瞰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一般。一旁的严景瞬间领悟到了他的意思,毫不犹豫地伸手打开了刑架上的机关。只听得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响起,原本固定不动的木桩竟然开始缓缓地向两边转动起来。
这刑罚外表看起来似乎并未沾染血腥之气,但实际上其残忍程度超乎想象。它能够在不流一滴鲜血的情况下,将受刑之人的皮肉、筋脉乃至骨头一同无情地撕裂和折断。刹那间,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大牢,仿佛要冲破房顶直上云霄。
李二此刻正承受着这非人的折磨,他能够清晰无比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中间硬生生地撕裂开来。然而,仅仅是这样才刚开始的刑罚,就已经让这个向来见利忘义的小人物无法招架了。他对于自己的主人远谈不上忠烈不二,所以当身上的肌肉刚刚被撕扯拉伤时,他便再也忍受不住,连声求饶并准备全盘托出所知之事。
“说!除了春桃之外,二夫人究竟还对誉王妃做过什么歹毒之事!”严景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此时的他满脸威严,令人不敢直视。而李二则是吓得浑身颤抖不已,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面对王翰宸那饱含着一层薄怒的眼神,他更是觉得心跳加速,仿佛下一刻心脏就要跳出嗓子眼儿似的。最终,他把眼睛一闭,心一横,决定将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吐露出来。
“我招,我招,我全都说!之前二夫人曾送给王妃两套衣服,可谁能想到,那衣服的夹层里面居然暗藏玄机,缝进了一些奇怪的药物。那些药物一旦接触到人体肌肤,就会……就会……”说到这里,李二突然停顿下来,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这药若是服用下去,将会致使女子的月事变得紊乱不堪,长时间使用更是会严重损害身体,导致无法生育!”李二声音颤抖着说道,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他整个人都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栗着。
听到这话,王翰宸脸色瞬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紧紧地攥住自己的拳头,骨骼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响:“接着讲!若敢有半句隐瞒,休怪本王无情!”
李二哆哆嗦嗦地点点头,咽了口唾沫后继续说道:“还有......还有啊,王妃那次省亲回府所使用的香料压根儿就不是从大夫人那儿拿来的,而是二夫人她自己精心调配而成的。这香料对于普通人而言并无异样,但倘若怀有身孕之人长期嗅闻,则会引发腹痛不止,最终导致滑胎之祸。”
此刻,王翰宸心中的怒火已然如火山一般喷涌而出,他那双原本深邃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手臂上一根根青筋凸起,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站在一旁的李二看到这番景象,吓得差点瘫软在地,急忙磕头求饶:“王爷息怒,小的真的不敢再有丝毫隐瞒了。还有一件事儿,二夫人自从王妃以及从前嫡夫人的公子尚且年幼之时开始,便在他们日常的饮食当中掺入了相互克制的毒物,呃......好像叫做寒毒。二夫人曾经提及过,这种毒素一旦发作起来,几乎可以说是无药可医,绝无生还的可能。如此一来,待到那时,二公子便能够成为肖府名正言顺、独一无二的公子了。””
“放肆!”只听得一声怒吼响彻云霄,王翰宸那原本英俊的面庞此刻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起来,他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眸里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让人不敢直视。
一直以来,他都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然而此时此刻,当得知自己捧在心尖儿上的人儿自小竟承受了如此之多的苦楚时,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回想起之前肖念月事提前的时候,他就曾对二夫人赠予肖念的那些衣物产生过疑虑。可惜当时由于肖念意外落水,衣服浸水之后便失去了追查的线索。尽管如此,他的内心深处始终隐隐有着一个可怕的猜测——或许肖念所经历的一桩桩、一件件不幸之事,皆与那位看似与世无争的肖府二夫人脱不了干系。
如今,亲耳听到旁人讲述肖念曾经是如何地被欺凌、被算计,王翰宸心中那股压抑已久的暴虐之气瞬间喷涌而出。他恨不得立刻将那些胆敢欺辱过肖念的家伙们统统斩杀殆尽。但仅仅只是让他们死去,对于这些可恶之人而言实在太过仁慈了。不,他要让懿安会所拥有的每一种残酷刑罚都施加在这些人的身上,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平息他心头那如同火山喷发般汹涌澎湃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