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声巨响,犹如雷霆万钧,沉重无比的石门缓缓地被拉开,随后又砰然关闭。这扇门仿佛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将这个不大的石室与外界彻底隔绝开来,甚至连一丝细微的空气都难以渗透进来。
走进这间石室,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四周墙壁上密密麻麻悬挂着的各种各样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有锋利如刀的钩子、血迹斑斑的鞭子、烧得通红的烙铁等等,这些刑具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房间中央,两支熊熊燃烧的火把高高矗立,它们散发出的明亮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使得每一个角落都清晰可见。就在这火光之下,两名犯人被加粗的锁链紧紧地吊起胳膊,低垂着头,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地站立在那里。
此前,那些身手矫健的影卫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们一举制服,并毫不犹豫地给他们灌下了软筋散。此刻,药性已经开始发作,这两名犯人四肢绵软无力,仿佛全身的筋骨都被抽走一般,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力。
王翰宸手里把玩着一个玉坠,并没有急着审问,肖念跟在王翰宸后面,一时读不懂他的表情是何种意思。
“你们,胆子很大。”王翰宸笑着看向两人,明明语气十分温柔却让人觉得像腊月里如刀子般的寒风一样冷的彻骨。
“你们的东家给了你们多少银子值得你们来和本王作对?”王翰宸也不等人回答,自顾自的拿起一块烙铁在火把上加热。
“和我作对的人从来都只有死的下场,你们也不例外,但是啊……”王翰宸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你们会争着告诉我我想要的答案的,并且求我让你们死的更快些。”王翰宸露出一种世人从未见过的神情。
在众人眼中,九王仿若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其面容冷峻如霜,仿佛世间再无何事能够撩动他那如同坚冰般的心弦,令他的神色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波动。然而,当夜幕笼罩大地,将一切隐匿于黑暗之中时,这位平日里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九王却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一面。
此时的他,犹如从暗夜深渊中走出的恶魔,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他那双深邃而幽暗的眼眸,恰似无尽黑夜中的两团鬼火,闪烁着冷酷与残忍的光芒。他微微上扬的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但这笑容非但无法给人带来丝毫温暖,反倒让人毛骨悚然,仿佛那是来自九幽地府的冷笑。
在这片漆黑的世界里,九王宛如一位天生的残暴上位者,以一种玩味的姿态主宰着他人的生死。他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中的权力,视人命如草芥。每一个被他盯上的目标,都会感受到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惧和绝望。
此刻,仅仅是他的存在,尚未做出任何实质性的举动,便已让两名不幸沦为囚犯的可怜之人颤抖不已。他们蜷缩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着,牙齿上下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那恐惧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这个如同魔神降临般的身影,心中充满了对未知命运的极度恐惧。
王翰宸转头对一直站在门口的肖念说:“念儿,帮我拿一下柜子上那个青色的瓷瓶。”神色和语气也恢复了一贯对肖念的温柔。
“是这个吗?”肖念将那个药瓶一样的小瓷瓶递给王翰宸,“这是什么?”
“放大痛感的。”王翰宸看着肖念,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念儿,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心软的人。但是以后我们的路并不会一帆风顺,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可以保护好自己。所以不要害怕,学着这些好吗?”
其实肖念真的不害怕,她虽然心软,可若是为了王翰宸,她当然想做一个不拖他后腿的妻子,于是看着王翰宸的眼睛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
只见王翰宸神色冷峻地走到那两个被吊在空中、毫无反抗之力的人面前。他伸出右手,毫不犹豫地扒开了瓷瓶上面精致的塞子。随着塞子被打开,一股奇异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
紧接着,王翰宸从瓷瓶中小心翼翼地倒出了两颗犹如米粒般大小的药丸。这两颗药丸通体呈深褐色,表面还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一看就不是凡品。
然后,他面无表情地将其中一颗药丸塞进左边那个人的口中,并用力捏住对方的下巴,迫使他咽下那颗小药丸。那人拼命挣扎,但由于身体被吊起,根本无法挣脱王翰宸的控制。接着,王翰宸又如法炮制,把另一颗药丸强行喂给了右边的那个人。整个过程迅速而果断,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由于要教肖念,王翰宸的每一个动作都慢极了,还随着手上的动作讲给肖念每一种刑法的要领。这种时刻等待着肉体陷入剧痛的恐惧感甚至比真正的刑法落在身上还要让人痛苦。肖念十分认真的听着王翰宸的讲解,两个人时而相视一笑,将这间不大的刑室变得如同人间地狱一般。
王翰宸将烧的通红的烙铁向其中一个人的胸口下方按去,房间内瞬间散出一股烧焦的皮肉味。那烙铁掺了特殊的金属制成,烫下去几乎能将皮肉完全烧透。
“嘶~啊!”对于这些亡命之徒,这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刑罚,所以这人即使疼的面目扭曲也并非不能忍受。
“翰宸,这好像没什么用啊?”肖念不明白,这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审讯手段了。
王翰宸笑了笑,举起一个小瓶子给肖念看:“还要配合金姑娘配的药用才可以啊。”
肖念想要伸手去拿却被王翰宸躲开:“这东西危险,还是我来吧。”
只见王翰宸面色凝重地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那个看似普通却暗藏玄机的瓶子。他小心翼翼地将瓶口倾斜,一股碧绿如翡翠般的液体缓缓流淌而出。当这神秘的绿色液体刚刚触及他的皮肉时,就如同被点燃的火药一般,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扩散和侵蚀。
肖念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眨一下眼,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她清晰地目睹着那绿色液体所带来的恐怖变化:原本完好无损的皮肤瞬间变得焦黑,仿佛被烈火灼烧过一样;接着,肌肉组织也开始腐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这可怕的景象让她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上升起,如果换做是寻常人看到这般场景,恐怕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毛骨悚然了。
然而,此刻的王翰宸似乎并未感受到太多痛苦,只是冷漠的看着。与此同时,一声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响彻云霄,穿透了那厚厚的石壁,在整个阴暗潮湿的地下走廊中不断回响,犹如来自地狱深渊的哀嚎,让人不寒而栗。
“念儿。”王翰宸却仿佛赏花一般欣赏着自己的作品,“你要不要试一试?”
肖念看着王翰宸手中那把形似剪刀的东西,虽然双手害怕的颤抖却还是接过来坚定的向已经被折磨的半死的人走去。
那人的胸口皮肤已经被完全腐蚀,甚至能看到里面跳动着的心脏。肖念从未做过心狠手辣的事,只是外面的世界让她明白“欲戴皇冠必承其重”的道理,在王翰宸成事之前任何对敌人的心软都是对自己夫君的残忍。他不允许有任何人阻挡王翰宸的路。
“看到心脏下面那根胸骨了吗?”王翰宸指给肖念看:“把它剪断。”
肖念狠狠的闭了一下眼,她还是有些不忍下手。
王翰宸走过来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将唇靠近他耳边轻声的鼓励着:“别怕,念儿。我在。”
肖念心下一横,鼓起勇气将手中的刑具按照王翰宸的指导放在指定的位置上,双手用力一握,“咔嗒”一声清脆的声响,被吊着双手的人被剪断了胸骨。
“啊!王翰宸!你不得好死!”灭顶的疼痛湮灭了人的理智,将那囚犯逼得只想诅咒这个让他求死不能的恶魔不得好死,不想却惹怒了还握着染上了鲜血的刑具的肖念。“咔”,他的胸骨又被人剪断了一根。
肖念皱了皱眉,她闻到了一股骚臭的味道。原来是旁边那个还未受刑的人看到自己的同伴被如此折磨害怕的失了禁。
“呵。”王翰宸一声轻笑,暂时放过了那边已经晕死过去的人,饶有兴味的看着他,眼睛里闪着猎人得手般的光芒。
“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只是迟疑了一瞬,王翰宸就抽过墙上的一根铁鞭“啪”的一声抽在了他脸上。
“我的耐心有限,或者你也想尝尝被剪断胸骨的滋味?”
“如,如风。”那人不敢再犹豫,在王翰宸动怒前老老实实的告知了自己在组织里的名字。
像他们这种三流杀手,一般都藏身于江湖上的杀手组织里,只要有人付钱,他们便可以执行对方要求的任何任务。同样,作为一名合格的杀手,即使任务失败一般也不会出卖自己的组织和东家。
只是面对王翰宸,没有人敢不开口说实话。
“你们的东家是谁?”
“如果我说出来,可以放我一条生路吗?”
“不能。”王翰宸好像听到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样笑了。
“但是我可以让你死的舒服一点。”话音刚落,王翰宸便从袖中抽出一把做工精致的小刀,两手用力的掐住刚刚晕死的那人的两颊迫使他张开嘴,之后一刀割下了那人的舌头。
仿佛根本不在意如果如风誓死不说该怎么办。
肖念不得不佩服王翰宸的确手段高明,只对同伴施加的惩罚却足以让旁观的如风懂得这些刑罚要是落在自己身上会是怎么痛楚,王翰宸这般不在意这两条人命恰恰让如风更加害怕。这说明即使他不开口王翰宸也能知道真相,并且给他这个没用的弃子更大的折磨。
“我,我说!”
王翰宸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是刘先生!是百花楼的刘先生!”
肖念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揪住他的领子:“百花楼?什么百花楼?什么刘先生?说清楚!”
“我也不知道刘先生究竟是谁,只知道他是百花楼管账的。百花楼是什么地方,这,这京城的乾元哪有不知道的。”
肖念虽有些怀疑还是不太确定的看了一眼王翰宸,王翰宸微微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其实百花楼也是京城数得上号的青楼,并且里面的妓女和小倌荤素不忌,花样最是繁多。
琴卿楼,百花楼,和这个刚冒出的刘先生,再加上其他的抛尸地点,肖念的脑子里隐隐串成了一条线。
“翰宸。”肖念拉住王翰宸的胳膊,“不必再问了,去查查这个刘先生吧,必不只是个账房先生那么简单。”
“好。”
王翰宸领着肖念出门,而后再墙壁上叩了三声,对着空气说道:“里面那两个人,手脚筋尽断,做成人彘”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夜已经很深了,王翰宸将肖念带回了新落成的誉王府。刚回到王翰宸的寝殿,肖念便兴冲冲的拿起王翰宸桌上的纸和笔,拉着他坐了下来。
“你看,这是其他几个抛尸地点,几乎涵盖了京城所有有名的青楼。但是这么有名的百花楼却没有出现过抛尸事件,那他们为什么要偷尸体呢?”
王翰宸给肖念倒了一杯热茶:“说明凶手很可能和百花楼存在很密切的关系,之前没有选择在这里抛尸是不想引起别人对百花楼的注意。但是现在所有出事的青楼都被我们安插了人手,他现在不得不用百花楼的人了。”
“哇!你居然和我想的一样,根本没去怀疑那个刘先生就是幕后黑手!”
王翰宸趁机凑过去亲了一下肖念的额头:“说明我和王妃心有灵犀嘛。”
肖念原本只是想让王翰宸给自己安排一间客房而已,然而无论他如何请求,王翰宸却始终坚决地摇头拒绝。王翰宸执意要将自己那间舒适温馨的房间留给肖念,而自己则心甘情愿地跑去睡客房。面对如此执着的王翰宸,肖念最终也只能无奈接受。
当肖念缓缓躺倒在王翰宸那张柔软无比的大床上时,一股熟悉且独特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那是属于王翰宸的味道,从枕头上、被子里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萦绕在肖念的鼻尖周围。这股气息仿佛有着某种魔力一般,让肖念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节奏,脸颊也开始微微发烫发红。
肖念试图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尽快入睡,可是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王翰宸的身影以及他那温暖的笑容。越是想要驱赶这些画面,它们就越发清晰地呈现在眼前。肖念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久,却依旧毫无睡意。此刻的他只觉得时间过得异常缓慢,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一种煎熬。
另一边王翰宸也没好到哪去。虽然没有跟他的小妻子睡一起,却是肖念第一次住进他们共同的“家”。
王翰宸从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好像从他记事开始就是孤零零一个人,偌大的皇宫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住的地方,他从来都不晓得家是什么,却在这个忙碌了大半宿的夜晚突然生出了这种让他心头一暖的感觉。
两个人各怀心事,直到天边微微擦亮才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