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翰宸面色阴沉地踏入懿安会后,径直走向书房,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急促,仿佛心中憋着一股怒火急需发泄。进入书房后,他迅速铺开一张宣纸,提起笔来,龙飞凤舞地写下一道手令,那字迹力透纸背,显示出他此刻心情的急切与愤怒。
这道手令的内容便是命令刑部的人立刻前去抓捕夏意。然而,刑部之中的情况却并非那么简单。原来,刑部里面竟有三分之一的人员已经暗中归顺了王显!正因如此,当接到王翰宸抓捕夏意的命令时,这些早已被收买的人心领神会,行动起来自然是不遗余力。
他们按照王翰宸手令中的指示,精心策划着抓捕行动,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十分周全。由于事先对夏意的行踪和习惯有所了解,所以整个抓捕过程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一切都进展得异常顺利,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或意外。而夏意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落入了刑部的手中,等待他的将会是未知的命运……
夏意就像是一只毫无反抗之力、任人摆布的待宰羔羊一样,被那些五大三粗且满脸凶相的人粗暴而又蛮横地拖拽着,一路踉踉跄跄地来到了懿安会那个令人毛骨悚然、阴森可怖的刑讯室里。一路上,他的脚步虚浮无力,仿佛随时都会跌倒在地,但那些押解他的人却丝毫没有怜悯之心,只是一味地用力拉扯和推搡着他。当终于抵达刑讯室的时候,夏意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王翰宸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冷漠而威严,仿佛能洞悉一切秘密。肖念则静静地站在一旁,她美丽的面容此刻却透着一丝冷酷与决绝。
王翰宸仅仅是用眼角余光轻描淡写地瞥了一下夏意,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接着,他头也不回地下达命令:“把这小子给我牢牢锁住,然后交由肖念审问!”
他深知眼前这个小太监不过是宫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色,既没有权势背景,又缺乏坚定的意志。这种人为了些许钱财就甘愿为人驱使、跑腿办事,想必在面对审讯时,其嘴巴绝不会严实到哪里去。想到这里,王翰宸心中暗自冷笑一声,对此次审讯结果已然胸有成竹。
他就在一旁坐着没动,眼睛却时刻观察着肖念的情况。虽然这次审讯权当给肖念练手,但若肖念那边遇到什么困难,还是要他来解决。
“夏公公,咱们也就别再拐弯抹角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如此一来呢,您也能少遭点罪,少吃些皮肉之苦。”肖念朱唇轻启,声音婉转悦耳,但却带着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冷冽。
然而,夏意却只是紧闭双眸,面无表情地跪在那里,宛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显然,他根本没把面前这个看似柔柔弱弱、娇美动人的女子放在眼里,更不觉得她能有什么能耐来对付自己。
肖念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她缓缓地走向王翰宸放置铁鞭之处,伸手轻轻地将那沉重的武器取下来,牢牢地握在了自己手中。接着,她模仿着王显之前挥鞭的动作,手臂扬起,猛地朝着夏意抽打过去。
这一挥动看似轻飘飘的,仿佛没有用上多少力气,但就在鞭子即将触及夏意身体的瞬间,肖念的手指如同闪电般迅速按下了手柄上一个毫不起眼的凸起。刹那间,原本隐匿起来的铁刺像是被解除封印一般,“唰”地全部炸开来!这些锋利无比的尖刺犹如猛兽的獠牙,狠狠地咬向了夏意。
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骤然响起,犹如一道惊雷划破长空,响彻四周。这声惨叫来自于夏意,就在那一瞬间,他身上的衣物如同薄纸一般,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强大力量瞬间撕裂开来!刹那间,鲜血如泉涌般四溅而出,仿佛一朵盛开的血色花朵在空中绽放。紧接着,一块血肉竟硬生生地从他的身体上被撕扯而下,带着些许筋骨和组织,让人毛骨悚然。
整个场面血腥至极,惨不忍睹。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地面,与破碎的衣物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这般残忍的景象,足以让任何一个目睹者都感到不寒而栗,心生恐惧。
肖念趁热打铁:“夏公公,我再问你一遍,这鞭子到底是谁让你买的?”
“是,是夏总管,是他让我买的!”果然不出王翰宸所料,肖念十分轻易的便撬开了夏意的嘴。
只要稍微吐出了一点实话,接下来的一切便都会吐个干净。
“夏总管,哪位夏总管?他为什么让你去买?”
夏意疼的哆嗦着,一点也不敢犹豫的开口:“是宫里的夏凡总管。他,他是我义父,所以才叫我去买。”
“义父?你们之间有什么渊源?”肖念一边端详着手里的鞭子一边问。
“其实就是同乡而已,又是一个姓。夏总管就说提拔我,让我以后给他养老送终。”
肖念上前一步,眸子死死的盯着他,带着一丝恐吓的意味:“他的事,你还知道多少?”
“没,没有了。”
“是吗?”肖念笑的纯真,手里却拿着一瓶王翰宸上次给他看过的腐蚀药水,毫不犹豫的拔开瓶塞倒到夏意的伤口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惨叫声不绝于耳,夏意并没有练过武功,身体很快受不住晕了过去。
肖念吩咐门口站着的影卫:“用水泼醒他。”
王翰宸伸手阻拦了下来,声音低沉:“不必,用辣椒水。”
只见手下的人像疾风一般迅速地冲了出去,片刻之后便气喘吁吁地提着满满一桶红彤彤、散发着刺鼻辣味的辣椒水回来了。他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耽搁,生怕稍有延迟便会受到责罚。
其中一人高高抬起手臂,毫不犹豫地将整桶辣椒水尽数倾倒而下。那鲜红的液体如瀑布般飞泻而出,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夏意身上。尤其是他那刚刚受伤的地方,更是被这股洪流重点关照。
夏意原本就已经伤痕累累,他的胸口被硬生生撕下了一层皮,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而那些涂抹在伤口上的药物,不仅没有起到治愈的作用,反而进一步加剧了伤势的恶化和疼痛。此刻,再加上这一桶火辣刺激的辣椒水,无异于雪上加霜。
难以言喻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仿佛千万只毒虫同时啃噬着每一寸肌肤。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让夏意从昏迷中猛地惊醒过来。他瞪大双眼,满脸都是痛苦扭曲的表情,喉咙里发出阵阵低沉的嘶吼声。
然而,当他好不容易恢复些许意识时,却对上了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眸——正是肖念!那笑容看似温和无害,但在夏意眼中却是如此的阴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
“夏公公,招不招?”
“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说!”
肖念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沉重得让她有些难以承受。她轻轻地挪动了一下脚步,然后缓缓地将全身的重量都转移到了另一条腿上,试图以此来缓解身体的疲劳感。
而这一切细微的动作,却没有逃过王翰宸那敏锐的目光。他极其细心地注意到了肖念的疲惫,只见他迅速起身,快步走到一旁,轻轻拖动起一把椅子,小心翼翼地将它放置在了肖念的身后。
肖念感受到了王翰宸的贴心举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她转过头,与王翰宸的视线交汇在一起,瞬间便明白了对方的用意。于是,她向王翰宸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笑容,那笑容如春花绽放般灿烂动人。紧接着,肖念优雅地转身,缓缓坐在了那把椅子上,调整好姿势后,继续开始了对嫌疑人的审问工作。
“夏总管的身世你可知道?”
“我与他皆是土生土长的四川人士,对他的身世也仅仅只是略知一二罢了。据他所言,其生母似乎是一名风尘女子,也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妓女。在怀上他之后,那个所谓的父亲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从此杳无音信。待到他呱呱坠地之时,那鸨母瞧着他的模样,心中估摸这孩子将来怕是难以卖出一个好价钱来,于是自小起便对他百般虐待。而他的娘亲呢,则嫌弃这个孩子成了自己的累赘,最终狠下心肠将他卖给了宫中之人,自此他的命运便被彻底改写。”
想到此处,肖念不禁暗自思忖:“如此经历,想必他定然是既痛恨他的娘亲,又对自身的存在感到无比厌恶吧?”毕竟在他的成长历程中,从未感受过一丝一毫来自亲人的温暖与关爱,有的只是无尽的痛苦、折磨以及深深的绝望。
“每月给百花楼送银子的是不是你?”
“是,是我。也是夏总管吩咐的。”
肖念还没问他便抢着说了出来。
“夏凡和百花楼的账房是什么关系?”
“百花楼就是夏总管的地下产业!这几年皇上挺器重夏总管的,朝中的人就也来巴结他送了夏总管不少银子。夏公公琢磨了很久想弄个什么产业,最后决定开百花楼。朝廷里哪个有钱有势的不在外面玩妓女小倌,夏总管觉得这样既能讨好各位大人们稳固自己在宫里的地位又能有钱赚。那个刘账房就是夏总管手底下的人,因为夏总管不好出面就将百花楼都交给了刘账房管着。但是明面上为了不引起人注意就对外称只是账房先生。”
肖念了然,又问起另一个她关心已久的问题:“为什么百花楼每月都有一笔支出用于在其他妓院包养妓子?也是夏凡吩咐刘账房做的?”
“是,是。夏公公一直是个变态,所以就经常搞一些弱不禁风的女人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肖念见说到重点上了又催问道:“他这样非法绑架女子多久了?”
“有两三年了。最开始是大批的买苏杭地区的女人,一部分自己消遣一部分送到百花楼卖。近期苏杭的新知府上任查的太严,没办法只能从京城搞货了。但是不知道怎么了夏公公最近搞起来太明目张胆了,就被京兆尹那边盯上了。”
肖念看了王翰宸一眼,两个人都明白了个大概。
从懿安会出来,肖念还在思索案情,嘴里也不消停:“怪不得能将朝廷官员家的姑娘都拐走,想来经常宣旨对各家各户早就熟悉了。还有被烧毁的房间也说得通了,夏凡长期包了那间房里面定然摆了些自己喜爱的文玩字画,放火之前又将这些东西拿走了。还有虐尸的事情,他见不得别的人生活的好,就将自己没有的从这些无辜的女子身上剥夺。还幻想自己是个男人来侵犯他们,但他自己又不行,只能将那里强塞进去或者用工具折磨这些姑娘。”肖念伸了个懒腰,一颗紧张的心放松下来。
王翰宸看她时刻想着案情有些无奈,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膝上,手指有力的揉着她两侧的太阳穴,声音温柔又不容反抗:“明日我派人逮捕夏凡。现在你不许想了,好好休息!”
王翰宸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身体略显虚弱的肖念走进了王府,并亲自将她安排在了一间装饰雅致、宁静舒适的客房里休息。他细心地替肖念铺好了床铺,还特意嘱咐府中的侍女要好好照顾她,确保她能够安心入眠。
而另一边,王翰宸则迅速召集了一批身手敏捷、经验丰富的心腹手下。他面色凝重地向他们下达命令,要求这些人密切监视夏凡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这批手下领命之后,立刻分散开来,有的潜伏在夏凡住所附近的暗处,有的乔装成路人在其必经之路上徘徊,还有的混入了与夏凡有关的场所暗中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