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娇躯猛地一颤,像是被那劈头盖脸而来的责难给惊到了一般,她那双美眸瞬间盈满了凄楚之色,目光直直地望向肖父,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老爷啊,今日这桌菜色确实是妾身亲手安排的呀。可是妾身对天发誓,妾身真的没有任何理由去加害王妃啊!”说着,她的眼眶里已经有泪水开始打转,声音也带上了些许哭腔,“妾身自从嫁入府中以来,一直都本本分分、尽心尽力地操持家务,从未有过半分不轨之心。更何况,王妃乃是府上贵客,妾身又怎敢对其心怀恶意呢?还望老爷明察秋毫,莫要听信他人谗言,冤枉了妾身呐……”
只见王翰宸微微眯起双眸,眼中寒光一闪,犹如两道冷电直直地射向那两个正哭得梨花带雨、抽抽搭搭的女人。这凌厉的目光仿佛具有一种无形的威慑力,瞬间就让那两个女人止住了哭声,甚至连身体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王翰宸用这种方式成功地让现场安静下来后,他面无表情地朝着那位管事点了点头,同时右手轻轻一挥,示意对方继续讲述事情的经过。整个场面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位管事身上,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今日的饭菜本是二夫人所定,但是一个半时辰前,春桃突然来传话,说让我们只管照原样做次席的膳食,然后给了奴才一个篮子说是补药,让加到主桌的饭菜里去。奴才,奴才以为是为王妃专门添加的补药,就没有多问。后来春桃还给了奴才一锭银子让奴才不要多话。”这人从怀中掏出银子搁在地上:“王爷,这银子奴才没有花。奴才所言句句实话,请王爷饶了奴才吧,饶了奴才吧!”
王翰宸面沉似水,他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眸缓缓地在众人之中扫视而过,仿佛能够洞悉每一个人内心深处隐藏的秘密一般。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人群中的某一处,然后冷冷地开口道:“春桃何在?”
随着这声喝问,门外那一众家仆们顿时变得鸦雀无声。紧接着,只见一个身材娇小、面容清秀的十六七岁小丫鬟战战兢兢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满脸泪痕,神色惶恐至极,一走到王翰宸面前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边磕头边哭泣着哀求道:“王爷饶命啊!奴婢真的只是按照吩咐办事而已,奴婢根本就不知道那药究竟是什么东西啊!一切都是大夫人指使奴婢去做的,请王爷明察秋毫,千万不要冤枉了无辜之人呀!”
“你这不知羞耻、满口胡言乱语的贱人胚子,居然敢在这里信口雌黄!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只听得一声怒喝,大夫人满脸怒气地冲了上来,伸出双手,张牙舞爪地就朝着春桃扑去,那架势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显然是想要直接撕烂春桃那张嘴巴。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严景突然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迅速出手,只见他手臂一挥,轻而易举地便拦下了大夫人的攻势,并顺势一扭,将大夫人牢牢地制住,使其动弹不得。紧接着,严景手上微微用力,迫使大夫人不得不屈膝跪地。
此时的江氏很是狼狈不堪。原本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早已变得散乱不堪,几缕发丝更是胡乱地垂落在脸颊两侧,遮住了她半张面容。再观其言行举止,也全然没了往日里端庄娴静的模样,反倒像是一个发了疯的狂人一般。只见她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着:“我没有,誉王殿下,此事绝对不是妾身所为啊!一定是那个心狠手辣的二夫人干的好事,肯定是她设计陷害妾身!”一边挥舞着双臂,神情癫狂,令人望而生畏。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乱语!二夫人现如今同样身怀六甲,而且还和念儿一同用餐,她怎么可能去伤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呢!”肖父怒不可遏地吼道,他那满是愤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正被人牢牢按住、仍在不停地奋力挣扎着的江氏。
就在这时,只见二夫人轻移莲步,向前迈了一小步之后,便缓缓地屈膝跪了下来。她那娇柔的身躯微微颤抖着,眼眶之中更是不由自主地涌出了两行清澈的泪水,顺着她那白皙如玉的脸颊缓缓滑落。
“誉王殿下,请您一定要明察秋毫啊!臣妾确实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如果真的是臣妾下此毒手,那么必然也会危及到臣妾自己腹中的胎儿呀。况且,臣妾与王妃之间向来都是相安无事,从未结过任何冤仇,臣妾实在是没有丝毫谋害王妃的动机和理由啊!”二夫人泣不成声地哭诉着,言语之间充满了委屈和无奈。
肖父一脸疼惜地望着二夫人,眼中满是关切之情,他焦急地向王翰宸求情道:“王爷啊,请您务必详加调查此事!我可以对天发誓,这件事绝对不是我的二夫人所为啊!她一向心地善良、温柔贤淑,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狠毒之事呢?还望王爷明察秋毫,不要冤枉了好人呐!”
就在此时,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款款而入。只见她面色沉静如水,毫无波澜,宛如一朵出尘的莲花般清丽脱俗。她莲步轻移,走到王翰宸面前,微微屈膝行了个礼,动作优雅而端庄。
“王爷安好,妾身方才偶遇严侍卫,得知王妃竟遭人毒害,心中着实担忧不已,便匆忙赶了过来。”这女子轻声说道,声音清脆悦耳,如黄莺出谷一般动听。
王翰宸看着眼前的金若瑶,开口问道:“金姑娘,不知你可曾查到一些线索或者端倪?”他的目光犀利而深邃,仿佛想要透过金若瑶那平静的外表洞察到事情的真相。
金若瑶转过来死死的盯住江氏的眼睛:“是啊,可真是查到了好东西。严侍卫说王妃吸入了大量的麝香才导致如此,但麝香味重,不可能掺进食物里,若想掩饰的毫无痕迹只能掺进香料中。大夫人可真是心细如发,知道王妃嗅觉灵敏,这香料配的着实下了一番功夫,竟连我也差点觉查不出!”
";毒妇!";肖父怒不可遏地大骂一声,他那满含愤怒与失望的目光仿佛要将眼前的江氏刺穿一般。紧接着,只见他扬起手掌,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朝着江氏扇去。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江氏那张娇美的面庞之上。刹那间,江氏整个人被打得向一侧倾倒而去,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嘴角缓缓流淌出一道鲜红的血迹,如同一朵盛开在苍白面容上的血色花朵,显得触目惊心。
然而,即便遭受如此重击,江氏却依旧瞪大了那双原本灵动有神的眼睛,此刻它们已变得空洞而无神。她拼命地摇着头,嘴里喃喃自语道:";什么香料,什么麝香,我不知道,我真的没有做过啊……";泪水顺着她那红肿的脸颊滑落而下,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泪花。
“姐姐!你怎能如此狠心呐!”二夫人猛地转过头来,满脸泪痕地指向江氏,声嘶力竭地哭诉着:“自从我怀上这腹中胎儿之后,每日每夜都难以入眠,苦不堪言啊!无奈之下,我只好去向姐姐您讨要那能够安神助眠的香料。可谁能想到,用了这香料不过短短半个月时间,我就开始常常感到腹部疼痛难忍。起初,我还天真地以为只是孕期正常反应,未曾多想。但时至今日,我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姐姐您一手造成的呀!您竟然想要害死我的孩子,您怎么下得了这般毒手?”
此时,肖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地扶住情绪几近崩溃、摇摇欲坠的二夫人。他一边轻柔地拍打着二夫人的后背,试图安抚她激动的心情,一边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王翰宸,面色凝重且略带愧疚地说道:“王爷,贱内自怀有身孕之后出现腹痛症状这件事,微臣一直心知肚明。然而,此前微臣一直误以为是因为尚未满三个月,所以胎象不够稳固,才导致她身体不适。故而也就没有及时延请郎中来诊治。万万没想到,今日竟会曝出这样的真相。此事皆因微臣治家无方而起,还望王爷大人大量,宽恕微臣一家之过,切莫牵连府中的其他无辜之人啊!”
“你这个忘恩负义、不知好歹的家伙!难道你已经忘记了当初你那副可怜巴巴、摇尾乞怜的丑恶嘴脸了吗?那时的你就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苦苦哀求着我们江家能够对你施以援手!”大夫人此刻已然陷入了癫狂状态,她满脸狰狞,双目圆睁,泪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下来。
只见她不顾一切地双膝跪地,艰难地向前爬行着,伸出双手试图紧紧抱住王翰宸的双腿。然而,王翰宸却对她充满了厌恶之情,毫不犹豫地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大夫人的身上。这一脚力道极大,直接将大夫人踢翻在地,她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发出阵阵呻吟声。
尽管遭受如此重击,但大夫人依旧不肯放弃,嘴里仍然不停地念叨着:“我没有啊!我真的没有用那些香料去加害肖念,求求您相信我吧!我怎么敢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呢?一定是有人诬陷我的,大人明察秋毫啊……”她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朝着王翰宸爬过去,仿佛抓住他就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
“还说没有!”只听得一声怒喝响起,金若瑶满脸怒容地将手中一个精致无比的瓷盒狠狠地掷在了江夫人的面前。随着“砰”的一声响,那瓷盒在地上摔得粉碎,里面盛装着的各种颜色鲜艳、散发着奇异香味的香料也散落一地。
“这便是我方才从你房中搜到的香料!”金若瑶指着那些香料,眼中闪烁着愤怒与质疑的光芒,大声说道:“而且经过对比查验,这些香料竟然和我们正厅里日常所用的香料一模一样!”她的声音因激动而略微颤抖起来。
听到这话,江夫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眼神惊恐万分,嘴里喃喃自语道:“不……不可能!除了那杯茶……除了那杯茶……其他所有事情都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啊!”她一边慌乱地解释着,一边双手不停地挥舞着,似乎想要驱散眼前可怕的景象。
一直冷眼旁观的王翰宸勾着嘴角笑了一下,用佩剑挑起江夫人的下巴:“竟还有其他。你可知单凭那一杯茶,就足以让你葬入地狱。”
“严景,拉下去,封棺!”
“是!”
肖丞相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王翰宸竟然如此决绝,丝毫没有将江家那庞大的势力以及赫赫威名放在眼里!更让他始料未及的是,王翰宸竟能狠下心肠,做出将江氏活生生地封入棺内活埋这般残忍至极的事情!
肖丞相的目光紧紧追随着王翰宸那清冷而又孤傲的背影,仿佛想要从其中看出一丝一毫的犹豫或者不忍,但却只看到了一片冰冷与决然。与此同时,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家丁面无表情地合力将沉重的棺材盖缓缓合拢,发出令人心悸的“嘎吱”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整个场景都变得异常安静,只有那棺材合拢时的声音不断回荡在空气中。肖丞相呆呆地站在原地,嘴巴微张着,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久久无法说出一个字来。他的心中充满了震惊、愤怒、恐惧以及深深的无力感……
“叮叮——叮叮——”那清脆而又沉闷的钉子楔入棺材的声音,仿佛一把重锤狠狠地敲打着肖家每一个人的心脏。明明此时的天气已然逐渐回暖,但那股寒意却如附骨之蛆一般,顺着脊梁爬上了每个人的心头,让他们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夜色笼罩着整个肖家大院,月光如水洒下,给这片本就阴森的地方增添了一抹清冷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