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渊不紧不慢地踱步过去,弯腰捡起地上的银元宝,在眼前翻来覆去地端详,眼睛眯成一条窄缝,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丝狡黠至极的坏笑。
“花大小姐,你倒是讲讲,这银元上刻了你尊姓大名?还是印着你花家独一无二的徽记啊?”
说着,还故意把银元在花如锦眼前晃了晃,那挑衅的模样,气得花如锦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
他他他竟然不帮我这个身份高贵的大小姐,这样的小奴才一抓一大把,他为何如此视若珍宝。这小奴才可是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不如啊!
泪眼恨恨地盯着李睿渊手中的银子,仿若要用目光将银子灼出个花家印记来,可瞅了半天,上头光溜溜的,啥都没有。【还是证据不足啊!】
一时间被李睿渊噎得哑口无言,只能干瞪眼,眼神里满是对李睿渊的怨怒之意。
“可……可这明明就是我的银子呀!”花如锦带着哭腔,拖着长音耍赖,那声调九曲十八弯。
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典故重演嘛?我这如何解释都显得无力苍白啊!
哼!
李睿渊却双手抱胸,十足无赖加痞子地挑起眉梢,嘴角挂着一抹得意洋洋的笑。
“哟呵,谁瞧见你那所谓的大银子了?说不定它还长腿自个儿跑到别处去了?也就你自个儿心里清楚这戏码咋编排的吧!”
花如锦这下彻底抓狂,双手胡乱拂着衣袖,仿若一只被彻底激怒的发疯母鸡,直冲着李睿渊而去。
“我不管!我不管!今儿个我把话撂这儿了,我是你未来的娘子,有我没他,有他没我!这小子必须消失!”
衣袖在空中呼呼作响,恰似两只醉酒斗殴的蝴蝶,乱成一团。
金三圣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直不起腰,“哈哈哈……花家姑娘诶,这事儿可由不得你说了算哟!”
心里却暗自琢磨:原来是看上那小子了啊,眼光倒还不错!爽朗的笑声在园子里一波接一波回荡,震得枝头树叶“沙沙”作响,仿若也跟着笑得浑身发颤。
李睿洲满脸无奈与尴尬,疾步上前,一把拉开花如锦的手,苦着脸劝道:“我的姐啊,你可消停消停吧,别在这儿无理取闹、搅得鸡飞狗跳,传出去姥姥家的颜面都得被你丢尽了!”
手上暗暗使力,紧紧攥着花如锦,生怕她再生出什么离谱事端。【九皇子可禁欲系,他府里就没一个女婢】
花如锦却压根儿不吃这套,脑袋一甩,脖颈一梗,傲娇。
“我怎么就乱来啦?我现下就进宫求皇上赐婚!下午便大包小包搬进他宫里去住,哼!”
只要皇上答应了,何愁弄不死你这小子?
李睿渊瞧见花如锦那副嚣张模样,心里头嫌弃之感频生,只觉她好似走到哪儿,哪儿便搅得周天寒彻、鸡飞狗跳。
他双臂紧紧抱于胸前,仿佛这般便能隔绝与她的所有关联,下巴高高扬起,从鼻腔中挤出一声满是鄙夷的冷哼。
“本皇子打小在这深宫中长大,环肥燕瘦、温婉贤淑的佳人见了不知多少,就她这副泼皮难缠的性子,真是不讨喜啊,莫说入眼了,简直是污了本皇子的视线!”
家中几位皇兄的婚事尚无着落,按皇家那严苛礼数,哪能这般仓促轮到自己?
他心底笃定花如锦这场闹剧必是无果,当下不耐烦地挥挥手,仿若驱赶一只恼人的蚊虫,连声催促:“去吧去吧,别在这儿闹腾,瞧着就心烦意乱。”
花如锦她鼻子里发出一声极为响亮、极具威慑的冷哼,下巴抬得更高,那角度仿若要与天际试比高。
心中暗忖:这世间还从未有她花如锦拿不下的人和事!这九皇子殿下,她势在必得!
她猛然转身,动作幅度之大,裙摆恰似烈烈旌旗划出一道凌厉弧线。
保养得白皙纤细的手指,傲骄地指着李睿渊嗓子高声:“你且给本小姐等着!皇弟弟,咱们走!”
言罢,扭着水蛇腰走着猫步,裙摆扭得像风中婆娑的树枝叶,昂首挺胸、气宇轩昂地踏出青青园。
李睿渊瞥向身旁的李睿洲,递去一个怀疑的眼色。
李睿洲赶忙蹑手蹑脚凑到他耳边,还用手掌半掩着嘴巴,压着嗓子,用气呵出声来悄声道:“九哥,我姐看上你啦!”
李睿渊一听这话,气得血气上涌,差点原地蹦起三尺高,牙缝里艰难挤出几个字。
“她看上又能怎样?我李睿渊还没有看得上的女人!你还是劝劝你姐吧!别白费了力气。”
李睿洲双手一摊,肩膀耸得极高,苦笑着劝解:“九哥啊,这桃花运连父皇都招架不住,我哪有那本事阻拦?我看呐,拂云宫还是赶紧备间上好洞房吧。”
说罢,意味深长地瞅了眼吴济济,而后朝金三圣拱手作揖,双手抱拳,弯腰行礼,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三圣公,睿洲改日再来拜访,先行告辞了!”
金三圣随意挥了挥手,嘟囔一句:“去吧去吧。”转头便对吴济济吩咐道:“没事儿了,赶紧去煎药。”
吴济济乖巧应了声“嗯”,脚下生风,麻溜地转身忙活去了。
李睿渊陪着吴济济在青青园逗留直至下午酉时,夕阳余晖给天幕染上一层暖融金芒,两人才优哉悠哉晃回拂云宫。
此刻拂云宫正值百鸟归巢,林子里仿若奏响一场盛大狂欢,鸟儿们叽叽喳喳,鸣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有的鸟儿歪着脑袋,用尖嘴精心梳理自己斑斓羽翼;有的成双成对,你追我赶,在繁茂树枝间嬉闹穿梭;还有的引吭高歌,婉转歌声悠悠飘荡,满是悠然自得。
可他俩刚到宫门口,均是瞠目结舌、呆立当场。李睿渊使劲揉了揉双眼,满心狐疑,还以为自己迷了路、走错地儿了。
只见这拂云宫仿若被施了奇幻法术,小径两侧挂满七彩绸条,一头牢牢系于树枝,一头随风轻盈飘拂,恰似一道道绚丽彩虹坠落凡间。
亭台楼阁处处挂着大红灯笼,烛光摇曳生辉,将整座宫殿照得亮如白昼。
就连小狗窝都披红挂彩,喜庆红绸层层包裹,这阵仗,比成亲过年还要热闹数倍。
见到主子回来,清扬气喘吁吁地狂奔出来,额头上汗珠滚滚而下焦急大喊:“主子,你可算回来了。”
李睿渊满脸茫然,脱口问道:“清扬,这是哪儿啊?”
眼神四处游移打量。吴济济亦是瞪大眼睛,小嘴微张,惊叹道。
“公子,这儿好漂亮呀,这是哪个皇子的宫殿呀?”眼中满是新奇与懵懂,目光在周遭装饰上流连忘返。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喜庆的场面!
清扬憋着笑,清了清嗓子,咳咳两声,强抑笑意道:“主子,这是拂云宫啊!”嘴角不受控制上扬,又赶忙抿紧嘴唇。
李睿渊一听,脸色瞬间灰沉眼神冷厉如霜,仿若能将周遭空气冻结,怒声喝道:“为何弄成这样?通通给我撤了!”
他可不喜欢太张扬了。
清扬苦着脸,弯腰近乎九十度,腰杆都快折了,委屈巴巴诉苦。
“主子,我们实在拦不住啊!花小姐宣称奉旨办事,带了好几百奴仆,那些奴仆个个身强力壮、手脚麻利,眨眼间就把宫给装扮成这般模样了!”
“奉旨?”李睿渊心头“咯噔”一声,望着眼前这仿若娶亲的盛大场面,满心疑惑与怒火交织,嘟囔道:“父皇这是闹哪出?我还没及冠呢!”
正念叨着,花如锦仿若一朵飘然而至的大红云,声音甜腻得让人浑身发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九殿下哥哥——”
脸上笑意盈盈,李睿渊尚未来得及反应,她便如饿虎扑食般猛地扑进怀里。
李睿渊仿若触电,连忙拨开手一推,脸涨得通红,从脖颈一路红到耳根,低声怒声吼道。
“拆掉!全都给我拆掉!好好一个拂云宫,被你搅得这种样子!谁给你的胆子?”
吴济济瞧见花如锦扑进李睿渊怀里,心口莫名一堵,像被一团湿棉花塞住嗓子眼,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消失不见。
再看那些花花绿绿的装饰,只觉俗不可耐,原本喜庆的红绸此刻刺眼夺目,小嘴不自觉撅起。
一被推开花如锦重重一跺脚,尖叫道:“不准!皇上都答应我了!从今天起,我就是这宫里唯一的女主人!”
双眼瞪得仿若铜铃,霸气四溢,眼中怒火熊熊,死死锁住李睿渊。
“什么?女主人?父皇答应了?”李睿渊嘴巴大张,合都合不拢,满脸尽是难以置信,下巴惊得差点脱臼,父皇怎么可以?前面还有几个哥哥啊???
这花小姐抽风了,难道父皇也跟着抽风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