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玉捏了捏他的脸,“小鬼头,让你别去就别去,你不想要小外甥了?”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姜逸听话又不啰嗦也不拖后腿,还经常陪着她去找水。
沈知玉发现自己并不排斥他,反而觉得这样相处也挺好。
她心里对楚临舟的想法也渐渐淡了,她知道有姜灵韵在,自己永远不可能取代她。
姜逸扑闪着眼睛,又是摇头又是点头。
他一向很听沈知修的话,姜灵韵忙着照顾楚临舟,路上一大部分时间姜逸都是跟着沈知修。
虽然还是话不多,但总算是愿意接触人了。
“哈哈哈~”
几人瞬间被他可爱的模样逗笑。
片刻后,队伍再度启程。
三个时辰后,他们到达了青州地界必经之地--祁山。
祁山很大,要想穿过,徒步得走三天三夜。
天色渐暗,山脚无风,蝉鸣鸟叫,好不热闹。
“都打起精神,今夜在就在这儿过夜,祁山猛虎天下闻名,咱们只要绕着山边走,自然无事。”
“谁要是不听话,往山里引来了虎,那就是给它送口粮,到时候别怪我们丢下你们不管!”
方无连警告带敲打,不怪他如此谨慎,他对这里的地形熟悉,但也仅限外围。
还记得两年前,也是押解流犯经过祁山,自己最好的弟兄就是在这里折了。
尤其是近几年,传闻山中猛虎横行,许多猎户进去就会丧命,无一人生还。
朝廷几次派兵灭虎,也全都入了虎口。
流犯个个面色惊变,胆战心惊,止不住的点头。
衙差架起了火,支起了锅,流犯也各自找地支锅烧水。
“头儿,来都来了,我熟悉山去抓点野物给您打打牙祭。”
王刚看着不远处,手摩挲着下巴,使劲舔了圈嘴唇。
方无警告的瞪了他一眼,这小子又不安分。
转念一想,王刚鬼头鬼脑,又是猎户出身,兴许在外面打打猎不打紧,他也就默认了。
王刚朝流犯问道,“你们谁要同我去打猎?
流犯纷纷摇头,姜灵韵第一时间举手,“我,我,我!”
“我也去!”沈知修同时表态,他要保护表嫂。
周太傅看着一脸贼像的王刚长吁一口气,抬手推了推胡豆,“豆豆儿,山中危险,你去跟着姐姐。”
“嗯!知道舅舅~”胡豆乖巧的凑到姜灵韵身边,他最喜欢香香软软的神仙姐姐了。
王刚扫视一圈,不屑了“切”了声,“都是群贪生怕死之辈,还不如个娘们和几个孩子。”
众人埋头不语,捡柴的捡柴,烧水的烧水。
有了蛇窟那一出,谁还敢跟着去打野物,如今这里的可是虎,除非有人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唯独姜灵韵不仅内心雀跃,眼里还带着丝亢奋。
见她兴奋的在驴车上挑拣工具,楚临舟面露担忧,“你不怕虎?”
“怕?”
姜灵韵点头。
那是肯定的。
她前世是护林员,却很少接触老虎,对于老虎最多的感受是敬畏和谨慎。
碰见了老虎要么老虎生吃你,你死。
要么你伤了虎,杀了虎,还是你死。
她从小长大的那座山里,野生老虎有三十几只。
那时,爷爷最多的工作便是拿着红外相机记录山中老虎的生活作息。
她曾跟着爷爷远远见过一次老虎,那种压迫感,她几辈子都没在遇见过。
她隐隐有些期待。
如今自己能和动物对话,说不定能有奇遇,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等有机会,她在出个什么动物物语,说不定能大火,将来流传千古,她的子子孙孙得有多骄傲!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笑的肩膀直抖。
见状,楚临舟阻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嫂嫂,要不然咱不去了,这几日将就点吃菜团子也能活,你没听方头儿说这里有老虎,可凶残了。”
沈知玉抱着捆柴走了过来。
沈余氏也跟着点头,老虎的凶残她是知道的,当初大军进山曾遇见过老虎,几十个训练有素的士兵都没能伤老虎分毫。
姜灵韵耐心解释,“外祖母,有豆豆儿在,老虎伤不了我们。何况我们就是在外头,不往里去。”
“那你可警醒点儿,可千万不能往深山里去。”
眼下外孙媳妇是他们的主心骨,万不能有事,虽然知道她是个有本事的,可还是忍不住担忧。
沈余氏千叮咛万嘱咐,姜灵韵忙不迭点头,一旁嘱咐沈知修的王氏心里吃味的不行。
以往偏爱楚临舟也就罢了,如今自己的亲孙孙也去打猎没见她关心一句。
倒是格外担心个外人,真是拎不清。
“知修,豆豆儿走了~”
眼看王刚走远了,姜灵韵带着两人赶忙追了上去。
“灵韵....”小心些。
楚临舟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她人就没了影。
沈余氏恨铁不成钢,“你这呆子,朝堂上的杀伐果断,雷厉风行去哪了,到了灵韵这儿,囫囵话都说不出。”
“外祖母....”楚临舟抿了抿唇,目光紧盯着她背影消失的地方。
不远处的宋霜雪不着痕迹的朝王氏使了使眼色,王氏借口去如厕,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咕咚,咕咚。”
锅里的水开了,正在熬着稀粥。
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沈知玉,这会儿娴熟的用木棍搅着锅里的粥。
姜灵韵早在牛瘤子给他们买驴车时,请他帮忙带了二十斤大米,毕竟她的夫君是伤患,要补身子。
过了明路,流犯也不敢抢,因此走之前姜灵韵留了半斤米。
除了楚临舟醒来后顿顿吃稠粥,沈家人与姜灵韵姐弟也都是吃稀粥。
这点没人有异议。
“祖母,表哥,我总觉得最近娘鬼鬼祟祟的。”
沈知玉看了眼两人,说出心底疑惑。
“舅母?此话从何说起?”楚临舟收回目光,一脸凝重。
沈余氏一脸欣慰,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头脑简单的孙女同姜灵韵相处多了,竟也有自己的看法了。
沈知玉摇头,她没证据,只觉得说不出的怪。
“有几次我发现娘偷偷和宋霜雪见面,还有前几次,她总帮着那个贱人说话,她差点害死我,娘从未说过她一句。”
“娘从前最是护着我。”
末了,她语气带着愠怒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