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离开后,姜灵韵也没闲着。
捣鼓了一番百宝袋还真就被她发现了冻伤膏。
不得不说姜德明很用心,也十分细心。
这东西可帮了她大忙,小小几罐就堆在爷爷给她准备的日常用品里。
姜逸的伤势不重,因为有楚临舟护着,除了一些冻伤其他都没什么大碍。
涂上药膏,休息休息便能好。
楚临舟冻伤很严重,手脚已经红肿的不成样子。
姜灵韵忍着心疼仔细给他涂药膏。
如此修长白皙的手冻坏了可就不好了。
姜逸吃了点东西便睡着了。
帐篷外寒风呼啸,屋内的气氛压抑而沉重。
楚临舟发烧了,浑身滚烫。
姜灵韵一遍遍给他擦身子,可还是于事无补。
他浑身发抖,一会儿冷若冰霜,一会儿又如烈火滚烫。
荒郊野外没有医生没有药,姜灵韵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下虽说帐篷里生了火,又发了不少炭,可外头气温少说零下二三十度。
仅凭这些,根本没用。
突然她灵光一闪。
百宝袋里恒温,说不定能好点。
左右姜逸也睡着了,她顾不了那么多,抱起地上的楚临舟身形一闪进了百宝袋。
如她所料,百宝袋里温暖如春。
还未待上片刻,她便浑身冒汗。
左右也没人看的见,她一件件脱下身上繁重的皮草外衣,只剩一件里衣。
楚临舟身上的伤要尽快处理。
低温确实会使细菌的生长繁殖速度减慢,延缓伤口感染后出现腐烂化脓。
可如今他们进入温暖环境,细菌仍会大量繁殖,导致伤口恶化。
他衣服脱下的那一刻,姜灵韵鼻尖一酸,双眸瞬间蓄满泪水。
明明前晚撞到他洗澡时,只有肩头有伤。
如今凑近些瞧,他的后背竟有不少受伤的地方。
最触目惊心的还是他被树干砸伤的手臂。
多大的树干才能隔着那么厚的衣裳将他的手臂砸出那么深的裂伤!
伤口周围还渗出丝丝血迹。
可想而知,当时树干砸过来之时,他定是用手护住的姜逸。
若是树干砸到姜逸,后果不堪设想,可他偏偏不顾自己安危,拿命护着姜逸。
这样的人,她怎么能不心动。
......
楚临舟感觉自己就像是置身河水里的鱼。
一会儿如履冰窖,一会儿又如掉入火坑般全身灼热。
终于体温不再忽冷忽热。
他又感觉身上有几根羽毛,不停在温柔的摩挲着自己的身体。
羽毛的力度很温柔,所到之处伤痛感减轻。
那感觉酥麻,轻软,拂的他心尖颤栗。
熟悉的淡香在他鼻尖萦绕。
他潜意识的代入了姜灵韵的脸.....
姜灵韵看着地上赤条条只剩下里衣的楚临舟下身支起的帐篷,眉头皱的死紧。
看来还是伤的不够重。
都这样了,自己给他单纯上个药也能那什么?
她别过脸,无奈的捡起地上的衣裳随手扔了过去盖住。
眼下他的伤不能拖了,得找大夫。
趁着姜逸睡着,她将所有东西收进百宝袋,连同姜逸和楚临舟。
这里距返回寒城不过三四个时辰,只有到了那儿才有大夫。
姜灵韵看了眼天色。
拢了拢衣裳,就这么迎着风雪往回走。
雪还在下,好在没有太大,勉强能看清路。
她一步一个脚印,路上只有“卡兹卡兹”的踩雪声。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周围有几双眼睛死死盯着她,毛毛的。
她走走停停,终于在申时回到了寒城。
为了掩人耳目,她去了牛市,花八十两买了辆马车。
掌柜见她为人爽快,车厢马匹都是挑最好的,因此耐心教了她好一会儿如何赶马车。
出了牛市,她找了个没人的巷子,将楚临舟与姜逸抱上了马车,车内点了炭火,铺了厚厚的垫子,暖和的很。
好在两人睡着的睡着,昏迷的昏迷,她怎么折腾也没醒。
要不然就她这个小身板,拖动楚临舟还是很吃力的。
车技不熟练的她,就这么赶着马车一路朝医馆赶去。
寒城不大,只有一个医馆。
这几日风雪不停,医馆内看病的人寥寥无几。
马车刚停下,就有跑堂的跑了过来。
“贵人,您是看病还是抓药?”
“看病。”姜灵韵掀开车帘,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巡逻的衙役。
她眉头一皱。
眼下他们还是流放之身,不宜太过引人注目,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年轻的跑堂小哥叹了叹,“看病不巧,近日风雪大,听闻雪山还雪崩了,医馆里的大夫都早早回去了,这会儿只能抓药,诊病得明日了。”
姜灵韵心口一紧,“那可有居住在城中的大夫?”
“有是有,我们掌柜沈大夫便是寒城最好的大夫,只是....";
小哥一脸为难,沈大夫是住在城里,可他近日才说有贵客接待,七日内都不便看诊....
姜灵韵以为他是想坐地起价,直接掏出十两银子,“小哥,能否请沈大夫来帮我夫君看看,我愿给双倍诊金。”
小哥双眼一亮,双倍诊金?
要知道今日风雪交加,许多人进不了城,抓药的人也少。
自己愁的不行,这送上门的生意可不能拒绝了。
犹豫了片刻,便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跑堂小哥喊了几个人帮忙,这才将楚临舟和姜逸两人搬到了医馆内院。
姜灵韵简单同小哥说了一番楚临舟的症状,小哥刚听完便一溜烟跑了。
姜逸迷迷糊糊醒来,就看见自己和楚临舟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姜灵韵正好端着热水进来,见他醒了赶忙上前担忧道,“逸儿,你醒了,身子可还有哪里不舒服,肚子可饿了?”
姜逸摇了摇头,一脸疑惑的坐起身,“姐姐,这是哪儿?”
姜灵韵温柔一笑,“逸儿莫怕,这里是医馆。”
姜逸一愣,“医馆?”
他侧头看了眼门外,除了姐姐再无其他人。
离雪山最近的地方也就是原路返回的寒城,两地距离需几个时辰,姐姐这么弱小的身板是如何将他和姐夫一同带来医馆的?
他这么想,也就开口这么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