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干净的屋子里,一个男子正坐在桌前翻看书籍,旁边的床榻上躺一位面容精致的女子,头上缠着一圈布条。
待她慢慢睁开眼,男子欣喜:“你醒了?”
他放下书本赶紧跑出去喊道:“娘,这姑娘醒了。”
一位妇人拄着拐棍进屋,看到床上的女子醒来,同样高兴:“这姑娘真是福大命大。”
苏璃棠脑子里混乱不堪,额头上有些疼痛,她摸了到脑袋上缠着的布条,便知自己伤到了额头,好在她脑子里的那些记忆还在,没有失忆。
苏璃棠看着面前的母子俩,嗓音艰涩干哑:“这里是......”
妇人赶紧倒碗温水喂苏璃棠喝下去:“你叫我刘大娘就行了,这是我儿子,是他把你从山上带下来的。”
旁边的男子面容白皙清隽,带着文人的儒雅,笑道:“我叫萧瑾之,姑娘是我前几天上山采药时发现的,当时看姑娘身受重伤,但还有气息,就把姑娘带回来了。”
苏璃棠感激:“多谢.....我昏迷多长时间了?”
“已经有五六天了,看姑娘是从山崖上摔下来的,不知姑娘发生了什么?”萧瑾之关心问。
苏璃棠言简意赅:“我是被坏人追赶才迫不得已从悬崖上跳下来。”
苏璃棠也没想到自己的命会这么大,从悬崖上摔下来的时候,正好有一棵树接住了她,给了她一些缓冲,才没摔的粉身碎骨。
萧瑾之了然,“请问怎么称呼姑娘,您家住在哪里?”
“叫我璃歌便行,我不是这里的人,家离这里比较远。”
苏璃棠不想透露那么多,怕自己身份暴露。
“那你家中可还有什么亲人?”
苏璃棠摇摇头,只当自己是孤女。
刘大娘不由生出怜悯之心:“可怜的孩子,你就先在这儿休养身子吧,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成,有什么事情只管给我和瑾之说。”
“谢谢你们。”
苏璃棠现在身上有伤,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先在这里把身子养好。
晚饭时,萧瑾之把做好的饭菜端过来:“尝尝我娘做的槐花蛋羹,这是她最拿手的。”
他把饭菜放在床头,看向床上的苏璃棠:“可需要我帮忙?”
“谢谢,我自己可以来。”苏璃棠慢慢坐起身子,她的腿伤到了,还不能下床,但上半身是好的,不影响行动。
吃完饭,刘大娘拿来草药,想帮苏璃棠的腿换下药,苏璃棠把草药接过来:“我自己来就行,不麻烦大娘了。”
刘大娘看她动作娴熟,诧异道:“璃歌还懂医术?”
苏璃棠轻笑:“懂些皮毛而已,以前我阿娘是女医,我跟着她也学了一点医理。”
和刘大娘聊了一会儿,苏璃棠方知他们居住的村子叫望亭村,离京城还有几十里的距离,刘大娘的丈夫早年去世,只剩下她和儿子萧瑾之相依为命。
刘大娘之前去上山采药摔断了腿,落下了毛病,这些年走路不利索,只能靠拐棍撑着。
萧瑾之一直在苦读诗书,准备参加今年的秋闱。
刘大娘这些年都在供养萧瑾之读书,对于他们来说,读书是唯一的出路,她把所有厚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
休养几日后,苏璃棠能下床走动了,她会帮刘大娘干些家务。
在萧瑾之面对书本苦思冥想时,她还能在旁边给一些见解。
萧瑾之诧异:“璃歌姑娘竟然这般才识渊博。”
苏璃棠谦和摇头:“不敢当,只是念过几年书罢了,懂的不是很多。”
萧瑾之大早上会去山上采药,采来的草药苏璃棠会帮忙晒干,这些事情对她来说轻而易举,她小时候经常帮阿娘做些活儿,她对草药很多都认识,这活儿干起来也方便。
萧瑾之会一个月进城一次,把晒干的采药卖了,母子俩都是靠这些谋生。
下午,萧瑾之从城里回来,还给苏璃棠带了一身新衣服。
他把衣服拿给苏璃棠,腼腆道:“我不知道你穿什么尺寸的,你去换上看看合不合身,店家说穿着不合身的话,下次还能找他们换。”
苏璃棠在这里也没自己的衣服穿,这段时间都是穿刘大娘早年的旧衣服。
苏璃棠放下手里的草药,拍拍手上的灰土,接过萧瑾之手里的衣服,朝他微微一笑:“谢谢。”
“不客气。”萧瑾之面色泛红,突然不敢对视苏璃棠清亮的狐眼。
等苏璃棠换好衣服出来,淡黄色的衣裙,算不上多好的面料,但穿在她身上,却像是锦衣华服,把衣服都衬的贵雅很多。
她对萧瑾之笑道:“穿着挺合身。”
萧怔怔看着她,移不开眼神。
从第一天把苏璃棠带回来时,他便知苏璃棠美的不可方物,这段时间相处后,发现她不是空有皮囊的女子,她还有才情学识和温柔善良的性格。
萧瑾之心里的情愫一直在慢慢滋长。
但又知道自己一贫如洗,给不了她什么,这些情愫被他克制在心底。
萧瑾之回神后方知自己失礼了,赶紧别开眼神:“合身就好,我去看看娘把晚饭做好没有。”
他慌张转身离去,差点撞在门框上。
晚饭时,三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萧瑾之一直不敢抬头看苏璃棠,怕自己再次失礼。
刘大娘道:“今日我听村里说断崖山上的那群匪徒已经被剿灭了,这事儿可是真的?”
这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由于他们村子消息闭塞,现在才知道这件事情。
断崖山的匪徒被灭对望亭村的村民来说是大快人心,他们和断崖山只隔了一个山头,那些匪徒经常下山来村子里抢杀掠夺,弄的民不聊生。
现在这些匪徒被剿灭,他们也可以过上清静日子了。
说起这事,萧瑾之突然想起今天进城听到的消息:“娘,这事儿是真的,听闻还是靖国公府的景世子带人剿灭的。”
苏璃棠凝住脸色。
景韫昭?
刘大娘好奇:“那景世子不是得了木僵症不省人事吗,怎么成了他带兵剿匪?”
刘大娘问出了苏璃棠心里的疑惑。
萧瑾之道:“娘有所不知,一个月前景世子已经醒过来了,倒是国公府的景二爷病逝了,还有那位二夫人和叛贼勾结,已经被国公府给休了,我也是今日进城才听别人说的。”
苏璃棠没想到自己失踪的这段时间,国公府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连沈诗吟和她表哥的事情都已经被揭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