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韫昭进宫上早朝了,下朝后又被皇贵妃喊去明央宫。
一见着景韫昭,夏湘宜放下手里琉璃茶盏,美艳的小脸含着笑,又明媚几分,打量着景韫昭又是一阵关心:“玉卿最近身子如何,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姨母让御医来给瞧瞧。”
玉卿是景韫昭的表字,只有夏湘宜从小到大这么喊他,也是真心把他疼在心里,包括对景暮笙也是这般。
“姨母不用担心,我身子已经彻底好了,没大碍了。”景韫昭语气温和,老夫人和夏湘宜是他唯一敬爱的两位长辈。
除了她们两个,景韫昭对其他亲人都没好脸色。
夏湘宜揉着眉心叹道:“我怎么不担心,自从宴宸去了之后,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总怕你再有个三长两短。”
“当年我答应你娘,要好好照顾你和宴宸,结果宴宸还是没熬过天命,你若再出什么事儿,日后我还怎么去见你娘。”
景暮笙病逝后,夏湘宜便难受了许久,得知景韫昭醒了,心里才得到了慰藉,但景韫昭都昏迷这么长时间了,她总怕再有个什么后遗症,一天都不敢松懈,见着景韫昭都是先关心下他的身子。
景韫昭道:“姨母放心,我若是身子不适了,会让凤仪来诊治,绝不会再次出事的。”
想着凤仪的医术要比宫里的御医高明,夏湘宜也放心些。
这时,宫人过来传话:“皇贵妃娘娘,咱们附属国刚进贡来了一批奇珍异宝,皇上赏赐了娘娘一些,让金公公送过来了。”
夏湘宜点点头,不骄不躁:“让他们进来吧。”
金公公走在跟前,身后的两个宫女捧着金丝楠木打造的匣子。
“杂家参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金公公看见一旁的景韫昭,又行一礼:“杂家见过景世子。”
金公公是司礼监的总管,在御前贴身伺候着皇上,在宫里是有着几分地位的,连那些妃子见他时都要礼让三分。
唯有在夏湘宜面前,金公公不敢拿乔半分,每次皇上赏赐明央宫东西,都是让他亲自送过来,也足以见得皇上对皇贵妃的宠爱。
金公公招呼两个宫女上前,打开锦盒,里面的珠宝璀璨生辉,散发着细碎的光芒。
“这都是皇上按照娘娘的喜好亲自挑选的,说是这些珠宝首饰娘娘戴着最好看。”
夏湘宜只是扫了一眼,没有多热衷,摆摆手道:“先放一旁边吧,本宫一会儿再看,还有话要和玉卿说。”
这要是其他妃子见着了,能嫉妒到发狂。
她们求而不得的东西,到皇贵妃这里都成了稀疏平常。
每次附属国进贡的宝物,皇上都要先给皇贵妃挑选,还得挑最好的,剩下的再分给她们其他妃子,甚至有人还分不到一颗珠子。
在宠爱妃子这一块儿,盛德帝是真的只偏爱夏湘宜。
而且他的偏爱向来张扬又高调,不怕所有人知道,甚至想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送给夏湘宜。
被他这么宠在心尖上,夏湘宜自然也成了那些妃子和大臣的眼中钉,没少痛骂她是“祸国妖妃。”
但相反的是,市井百姓对夏湘宜的评价并非如此,还有不少人夸赞她。
不过是好话坏话,夏湘宜从未在乎过,只要自己活的高兴就是了,仅靠着皇上的宠爱和皇贵妃的身份,她便赢过宫里的所有女人。
那些看不惯她的人,不服就憋着。
夏湘宜随手从一堆珠宝里挑出一颗拇指大的珠子,送给了金公公,算是奖赏。
金公公笑的满脸褶子:“多谢皇贵妃娘娘抬爱。”
夏湘宜虽然冠宠六宫,又握着掌权,但并没有养成跋扈骄纵的性子,对下人也很好,出手也大方,不像其他妃子整天对着下人非打即骂,不把他们当人看。
哪怕宫里的妃子对她有百般怨恨,下人们也说不出一句她的不是。
这也是金公公每次见面都对夏湘宜毕恭毕敬的一个原因。
金公公走后,夏湘宜又把目光放在了景韫昭身上,也没看放在旁边的珠宝一眼,“话说玉卿,你后院的正室位置还悬空着,该找个当家主母了,能帮你打理着后宅,也能帮你分担些府上事物,你也好轻松些,你娘九泉之下也安心了。”
景韫昭的眼神一直落在旁边的两匣子珠宝上,看来看去的,敷衍着自己姨母:“过几日我还要出征,没时间想着这事儿,日后再议。”
“你出征和娶正室是两码事,又不冲突,你现在先相看几个,等凯旋后再成亲,这不正好,你要是没时间的话,姨母帮你挑选挑选。”
一说给景韫昭娶妻这事儿,夏湘宜便来劲了,两眼放光,恨不得现在就给景韫昭找来几个姑娘相看相看。
景韫昭没接话茬,在一堆珠宝里挑挑拣拣:“这东海珊瑚手串姨母戴着不好看,不衬姨母肤色,这玲珑八宝金钗和姨母也不相配,还有这南海珍珠耳坠,记得姨母已经有一对了,这对就多余了,这赤金长命锁,姨母这个年纪戴着不合适。”
景韫昭挑拣了一堆,很自然的都揣进了自己兜里。
夏湘宜光想着给他安排婚事了,脑子里正想着京城适龄又有才情的姑娘有那些,景韫昭说的话都没听进去,连他的动作也没注意到。
“如果你不想相看亲事,有喜欢的人的话也成,告诉姨母是谁家的姑娘,姨母帮你做媒去。”
喜欢的人?
景韫昭顿了顿,摇头:“没有。”
“既然没有,那你就听姨母的安排,明日姨母就让人把京城适龄未婚的姑娘的画像送过来,你看看哪个有眼缘。”
景韫昭把一串玛瑙连青石手串揣口袋里,转身便准备离开:“我想起来还约了五皇子,先告退了,下次有空再来看姨母。”
“哎,娶妻的事儿你还没答应呢... ...”
夏湘宜伸着脖子话还没说完,景韫昭已经没影了。
夏湘宜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回过头,才想起来晾在一旁的珠宝首饰,恍然发现比方才送来的时候少了不少:“这、这怎么回事?怎么本宫一眨眼,这东西都不翼而飞了?”
旁边的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