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白念滢和裴时安成婚的第一天。
因为裴时安身上的鞭伤还没好,昨晚两人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他不敢有什么大动作,白念滢也没尝到什么滋味。
不过她体谅裴时安身子有伤,也没多计较,把落血的元帕交给嬷嬷,拿给裴老夫人去了。
一大清早她便起床梳妆,一会儿还要去给裴老夫人请安敬茶。
丫鬟帮白念滢画着妆容,说起了昨日苏璃棠在府上发生的事情。
白念滢脸色变了变:“你是说昨天苏姨娘来府上参加喜宴了,但和府上发生矛盾又走了?”
昨晚她拜完堂就在新房里待着,对苏璃棠和府上的事情一无所知,还以为苏璃棠心虚没敢来喝她的喜酒。
她没想到裴府竟然把苏璃棠刁难走了。
丫鬟道:“从苏姨娘一进门,府上的管事便开始为难苏姨娘,还看不上她送来的贺礼,最后苏姨娘把贺礼又拿走了,临走时还给众人看了一眼她带来的贺礼,是景世子送的一件七彩流光琉璃莲花灯。”
白念滢的脸色又僵了僵。
她自然知道苏璃棠带来的七彩流光琉璃莲花灯有多贵重,大盛国也就三件。
倒不是她多舍不得重苏璃棠带来的那份贺礼,对于这些奢华之物她向来看的比较淡,比起这些东西,她更看重的是颜面。
在外人看来,纵使景韫昭和时安有隔阂,却不计前嫌的让苏璃棠送这么一份贵重的贺礼,结果反倒是他们府上不领情,把苏璃棠给为难走了,怎么看都是他们裴府的问题。
丢的不还是她跟时安的脸面。
白念滢知道那管事若不是得到裴老夫人的授意,怎敢为难苏璃棠。
她心里有些气恼,婆母也太拎不清了。
裴时安同样也是方才刚知道事情的真相,才知道昨天裴家丢了那么大的颜面。
起初他还以为是苏璃棠心里难过,不敢来看他和念滢拜堂成亲,结果她不但大大方方的来了,还拿了一份价值不菲的贺礼,但都被他娘给坏事了。
裴时安和白念滢是一路人,都是最看重颜面,这次丢了这么大的脸,自然心中不高兴。
裴时安一大早就去找裴老夫人了。
“娘,您昨天怎么做出那种事情,您刁难苏姨娘,丢的是我的脸面,让别人看来,岂不是我心胸狭隘了。”
除了顾及自己的颜面之外,他不高兴的一方面还有对苏璃棠多少有些心疼。
昨天他娘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为难玖歌,肯定让她很难堪。
想起她一个弱女子被那么多人指指点点,裴时安心里就不好受,如果他当时在场,肯定不会让她这般为难。
裴老夫人刚用完朝食,虞香在旁边伺候她漱口净手。
听到裴时安的话,裴老夫人有些心虚,想起那件价值连城的七彩流光琉璃莲花灯就这么飞走了,心里也后悔莫及,昨晚一夜都没睡好。
看儿子这般质问自己,裴老夫人面色不虞:“我这不是也想替你出口恶气,看看你那一身鞭伤,到现在还那么严重,若是不给国公府一点颜色瞧瞧,以后还会欺负你头上去,别说这次来的是一个小小的姨娘了,就是来的是景韫昭,我一样不放过。”
“娘!”裴时安真看不上裴老夫人这副泼辣的样子,一副乡村野妇的行事作风,丝毫没一点端庄可言。
“那国公府是什么身份,岂是我们能得罪的起的,再说我这鞭伤是替二皇子受的,您就别掺和了。”
别说他们一个个小的裴府了,就是白家都不敢轻易得罪国公府,也不知他娘怎么这般不知天高地厚。
眼看母子俩争论不休,虞香在旁边打圆场:“二弟别生婆母的气,她这不是也是因为心疼你才咽不下这口气,我知道,弟妹和那苏姨娘是朋友,两人关系好,这事儿定然是让她不高兴了,觉得我们府上欺负她了。”
裴老夫人似乎反应过来了,看着裴时安冷哼:“是念滢让你来找为娘的吧,是不是觉得我们裴府欺负了她的朋友,让她丢了面子,心里不痛快了,让你找为娘问罪来了。”
“娘,你怎么这么想念滢,这事又和她没关系!”
旁人都不知道苏璃棠和白念滢已经闹掰了,还以为两人还是好朋友,只有裴时安心里清楚。
且这来找裴老夫人这事儿确实不关白念滢,是他自己来找的,白念滢也不知情。
虞香叹道:“虽然弟妹和苏姨娘的关系要好,但也得分得清亲疏远近,和苏姨娘关系再好,那也是个外人,和咱们才是一家人,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
裴老夫人听着这话越发气恼了:“一会儿她来了我倒是要问问,她还是不是我们裴家的媳妇,第一天进门就给我找难看,日后还把我这个婆母放不放在眼里了!”
裴老夫人越发觉得是白念滢教唆的裴时安,挑拨了他们母子间的感情,心里不由对她有些怨怼。
哪怕白念滢是下嫁到裴家的,但裴老夫人才不管她以前是什么首辅千金大小姐的身份,既然嫁到他们裴家了,就是他们裴家的人,事事都要听她这个婆母的。
若是不听话,那就使劲好好教训,总会让她学会听话。
在乡下的时候,那些不听话的儿媳妇可是要挨婆家的打骂的,裴老夫人觉得打骂儿媳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白念滢方走到门口,便听到虞香和裴老夫人的对话,眸色冷了一瞬。
若无事情的进了屋子,脸上挂淡淡笑意:“方才听大嫂说我胳膊肘往外拐,偏向外人什么的,不知大嫂说的什么事情?我这才刚进门第一天,什么外人都没见过,就被大嫂这般编排了,还让婆母误会我对她不敬了。”
虞香脸色又红又白,没想到说的那些话,被白念滢都听进去了,讪笑道:“这不是昨天苏姨娘那事儿,我们都知道弟妹和那苏姨娘关系好,但你也不能因为这事儿,就让二弟来质问婆母......”
“苏姨娘那事儿?哪件事?”白念滢打断她,一脸不解,转而看向裴时安:“昨天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没听人说?”
裴时安也不好说这事儿,白念滢已经发现他和苏璃棠的关系不同寻常了,他怕从他口中说出这事儿,会被白念滢再误会他对苏璃棠有什么放不下的。
倒是裴老夫人先开口:“昨天发生的事情你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