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来回路上花掉四天,那是什么匪窝用得着这么长时间?去那么多人,还把花卷都征用了,是把匪窝翻个底朝天吗?
苏平安不听。
“且跪着吧。”
“爹!我饿,你知道我跟军队的这几天没吃过饱饭,天天啃硬得能砸死狗的粗粮窝头,您让儿子吃饱了再跪一夜,成吗?”
苏平安眼角风都没给他一个,父子二十多年了,儿子什么德性他能不知?
罗四海借老虎是真,苏泽趁着这个借口跟着去大开杀戒胡作非为也是真,除了这一次,刚到府城就去喝花酒的账也一并算。
苏玥和苏泉蹑手蹑脚地进了小院扒着门框探出个脑袋,正对上苏泽求情不得偏过头不服气的样。
苏泽不理会瞪成一双铜铃眼的苏泉,眼神与苏玥对上,那表情就……蔫坏蔫坏的那种。
别人可能不懂,但苏玥明白狗泽的意思,赶紧帮忙,不然,嗯哼,秘密会保不住。
苏玥回了个算你狠的嘴型,笑嘻嘻地推着苏泉出去,一起大方地进屋。
“爹,你逃学?”
“大伯,姐说你逃学。”
“……”
“我怎么可能逃学,爹现在就去读书,阿泉,你帮大伯看着你大哥,没到午饭时间不给起来。”
“好的大伯。”
抬腿把挡道的扫把踢开,苏平安大步离开。
还好,她不用劝老苏,苏玥给了苏泽一拳头,才追着出去。
苏泉伸手戳了一下他哥身上的鞭痕淤青,“大伯也太狠了,把大哥脱光了打,大哥疼吗?”
“要不大哥给你试试?”
“不不不~”
人都走了,跪到午饭时间这种事不存在的,苏泽整个人瘫在地上像一只饼。
“哥,你起来包扎一下被打得狠的地方吧,大伯没在,我睁只眼闭只眼,你跪没跪我都看不见。”
“你看没看见,你哥都不跪。”
老子都走了,谁还乖乖跪着?
“哥,起来包扎。”
“不用,你一边去。”
“哦~”
苏泉也没走,就蹲在旁边数他哥身上被打的痕迹。
躺了一会儿,苏泽才从地上起来,接着去洗澡。
苏泉知道大哥去干什么的时候,又追出去。
“哥,碰到水会疼。”
“你哥我不怕。”
时间很快就到了进考场的日子。
周幸澜和苏玥凌晨就在给老苏收拾考篮。
笔,用笔袋装了各种型号的,墨条也只备多不少,砚台挑轻薄易携带的,打草稿用的纸也要带够……
院试只考一天,吃食只用带够一天的点心和水,天气不凉不热,衣裳的话只备一件外披即可。
“这次考一天这点吃的够了,下次考举人要考三天,准备的东西就多了。”
“娘你对我爹这么有信心?”
“那必须有,你爹是我丈夫,我对他信心足足的。”
“是你听了我对我爹的评价才信心足足的吧,嘻嘻,娘,你要不要再预测一下我爹能考多少名?”
“你最知你爹的水平了,要不你来预测?”
“我只知我爹的水平,但不知我爹对手的水平,这题揭过。”
母女俩来来回回的把考篮检查了三遍。
跟这里的考试相比,苏玥只觉她当年高考简直是小儿科。
厨房里,郑福夫妻俩也在给老爷做早饭,荣升了苏宅管家的老赵,跑进跑出的准备马车。
苏泽,苏泉和纪六,双手抱胸在前院时而抬头看天时而看脚尖。
连三只老虎都在院里蹿来蹿去的。
只有苏平安还在呼呼大睡。用他的话说,考场就在府城内,住得那么近,压根用不着这么紧张。
住在苏宅的姬仁就没有苏平安那么好淡定,他一切收拾妥当,正坐在房间里边看书边等出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