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秋所在的病房是一个大房间,里面摆着四排凳子,病房里只有郑秋和老太太。
老太太脸上带着怨气,怨恨地盯着郑秋,而郑秋好像是没感觉到一样,低头鼓弄着手机。
那老太太身穿一身黑衣,我一眼就认出这是寿衣的款式和排扣,一下子就明白这老太太是鬼!
听见脚步声,郑秋抬起头,发现是我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麻烦你了,小铁,主要是这消炎药打的太刺胃了。”
我跟他寒暄的同时,用余光瞄了一眼老太太,发现她身上的寿衣颜色有些不对,好像有些潮湿。
“秋哥,你这是咋的了?”
我帮郑秋撕开面包袋,见他狼吞虎咽的嚼着,我又给他开了瓶牛奶。
将这口咽下去,因为吃得太急郑秋有些噎到了,又喝了两口牛奶,这才说道:“还不怪那个扒皮老板!”
“初冬非说什么,要感受冬天的氛围,组织个团建,带我们去爬山了!”
“这不一回来,我就发烧了,烧两三天了,前两天还行,下班早,打点滴就早,这个时候我都能回家吃饭睡觉了。”
“今天他非要我赶一个项目进度,我带病上班,还让我加班!你说他是不是个人!”
我附和两句,就直奔主题:“你最近梦见过老太太不?”
我简单描述了一下老太太的长相,郑秋听见我的话,将手中的面包移开了嘴角,眼神诧异:“你咋知道,那是我奶,去世好多年了,一做梦就看见她在我不远处盯着我。”
“你看我这黑眼圈。”郑秋指了指自己的眼圈。
我看了一下,眼圈乌青发黑,这明显是招鬼的现象。
我抬起手一指老太太所在的方向:“她就在那,恶狠狠的盯着你呢。”
郑秋并不能看见老太太,他只能看见我指着虚空,但结合我刚才说的话,他开始坐立不安,如果不是手上扎着吊瓶,我估计他马上就会跑。
“我也没惹她啊,再说了都死多少年啊,过节啥的我妈都给她烧钱,干啥缠上我啊!”
郑秋不仅声音颤抖,他的手都在轻微抖动。
可我此刻没空管他,就见那老太太开始凶狠的盯着我,站起了身。
我嗤笑一声,唤出只有我和她能看见的打鬼鞭,鬼鞭一出,老太太的神色一变又退回到凳子上。
“有事儿快说,说完快走。”
郑秋看傻了,他见我跟虚空说话,还用手在虚空比划着,要不是我刚才准确的形容出老太太的长相,他都会把我当成疯子。
“坟漏水了!他们都知道就是不给我修!”老太太的声音充满怨气,又将自己的衣袖抬起来,让我看上面的水渍。
我将老太太的话传递给郑秋,他也顾不上已经半夜,直接给他爸打去了电话。
“坟是漏水了,不光是你奶的坟,还有你太爷爷的也漏水了,这段时间咱家这边下雨下得太大了,今天刚停正打算明天去修呢。”
郑秋他奶奶也听见了这段话,她站起身冷哼一声就离开了。
她刚离开,郑秋一下子就感觉到身上不烫了,我找护士要了体温计,温度36.5,已经恢复正常体温。
郑秋有点难以置信:“所以我这两天发烧都跟我奶有关系,可她活着的时候,特疼我,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我,为什么现在这么折磨我?”
我坐回到凳子上:“鬼如果沉迷世间会随着时间增长,逐渐丧失七情六欲,像你奶奶这种已经死了好几年,还没投胎的,七情六欲早就消失了,虽然知道你是孙子,但是对你已经没有啥感情了。”
“还有那种死了之后在地府修行有机缘的,这种有道行的才会跟人一样有七情六欲。”
“那她以后再来找我咋办?我还得这么折腾一回啊?”
“本身你应该阳气旺,她不应该扑你,但这段时间你去团建爬山,一冷一热应该是有些感冒,有些虚,所以你奶才能扑上你,不用害怕,按时锻炼增强免疫力,鬼见你都绕着走。”
等到郑秋打完吊瓶,我们在医院门口分别的时候,他从钱包里掏出三百块钱递给我。
“我知道规矩,你帮我解决这个事儿,正常我应该给多点,但是我手里没剩多少了……”他的语气有些惭愧。
我从他手中抽走两张,对他摆了摆头示意让他上车:“我就拿两百就行,朋友之间搭把手而已,没那么多讲究,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送完郑秋回到家已经凌晨三点,可刚睡一会儿我的电话再次响起。
我睁开懵松的双眼,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郑秋!
接起电话后,里面是郑秋的虚弱声音:“小铁,我咋又发烧了?”
这个时候,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
郑秋躺在床上,在他床边站着他奶,他奶旁边竟然站着红狐狸,大概一米多高。
他们的表情并没有多大怨气,反而是一脸平静在床边站着。
我突然觉得,这一狐一鬼,是奔我来的!
问清郑秋家在哪,我抓起车钥匙就下楼,三十分钟后,到了郑秋家门口。
敲了敲门,里面的郑秋虚弱的应了一声,打开房门,我一眼就看见老太太和红狐狸端坐在沙发旁。
看见我过来后,红狐狸头垂了一下又马上抬起,好像在跟我打招呼。
“你们找我干什么?”
许是没想到我这么直接,老太太神情一滞,很快反应过来说道:“我和这位仙家想上你的堂口修行。”
我板着脸将郑秋护在身后,有我隔着他的不适能缓解一些。
“那你就直接过来找我,何苦再折腾你孙子?再者说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堂口的。”
被打扰了美梦,我说话有些冲,这也让老太太有些挂不住脸:“我有道行!”
“你刚死几年,有什么道行?”
没等老太太说话,她身旁的狐狸转身,身旁升腾起一丝白烟,白烟散开后,狐狸已经消失不见幻化成人形。
这狐狸生的俊俏,红发飘散于肩,唯一不协调的就是他手中拿着一个斧头。
斧头把手鎏金,斧头散发着幽幽寒光,直指我:“怎么说话呢!你刚出几天就狗眼看人低!真是给你脸了,看我不教训你一番!”
我嗤笑一声,唤出手中打鬼鞭,骨头深处散出一股凉意。
一抬眼就见我面前站着一位,从虚空里出现的一位鬼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