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啊!我妈都快八十了!小铁你说句话啊!”
姚三拽着我衣服来回晃悠。
“实在不行,实在不行老仙家你看看我和我媳妇哪个行,我俩立堂供奉你行不行?”
白一针嗤笑一声:“你俩?哪个都不行!都没有慧根!要么这小女孩要么这老死太太,你选!”
说完继续转头跟姚母打嘴仗,海英坐在炕上哭的都快喘不上气。
一直没睡的我,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正在我想开口阻拦这场大杂烩的时候,黄金的声音在我心里响起:
【让她立。】
【这…一个岁数太小一个岁数太大,哪个都承受不住啊。】
【黄金:你仔细看,白一针来这其实就为了这老太太来的,你看她俩吵得一来一回的,有句话说的好什么样的仙家抓什么样的弟马。】
【黄金:而且这事儿对姚家也是有好处的,白仙治病救人积功德,这对姚家来说也是福报。】
“先别吵了!”
我这一嗓子,让屋子里的吵闹声瞬间消失。
感觉耳根子一下清静了不少,但脑袋还是嗡嗡作响。
我从怀里掏出根烟点燃,坐在凳子上,先看向姚三:“这立堂口对你姚家来说算是好事,白仙治病救人积功德,你家也会有福报。”
姚三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看现在的形势,不立堂口也不行,便咬着牙点头答应下来。
紧接着我看向姚母:“这堂口肯定是要立,姚思文现在还太小,要不你就先接下来?”
姚母和白一针对视一眼,同时别过头。
片刻后,姚母才闷声开口:“可以,但是我有要求!”
“你家也不占理,你提什么要求?”
我刚说完。
白一针开口道:“来,你说说你什么要求!我看看你什么要求!你还敢有要求?!”
姚母也觉得这话说的不对,不再吭声。
我看向海英:“嫂子,你先别哭了,这天快亮了,你要不给我做顿饭吃呢?”
姚三上前将海英搀扶下炕,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他们两个去了厨房,锅铲碰撞铁锅发出叮当的声响。
最后我看向白一针:“我听老仙家的意思是想立医堂,治病救人?”
白一针昂头:“不错!”
“可这姚家并没有香缘,这医堂恐凑不起来。”
“这你无需担心,我治病多年,不光人,就连那仙家灵体我都治过无数,自有相识好友上堂。”
“就怕这堂口不稳…姚母岁数大了,经不起折腾。”
“放心,以后她就是我的弟马,这点思量我还是有的。”
……
经过沟通,约定好晚上八点立堂,白一针就离开了姚家。
姚思文长时间被附身,身体虚弱但并无大碍,白一针倒是有分寸,上身踩窍并不狠。
海英和姚三端着大盆面条和鸡蛋卤上了桌。
“周师傅,你凑活吃一口,等中午我去大集买菜买肉,再给您做顿好的。”
海英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个红包递给我。
捏了捏红包厚度,我揣在怀里:“这就挺好,嫂子你去大集的时候,买几样水果,再买个三尺三的绿布。”
“这立堂不都是红布吗?”
“这立堂分为好多种,常见的就是出马堂和保家堂,出马堂用红布,保家堂用黄布。”
“若这保家堂没有黄布,也能用红布,剪掉或者粘上一角,这叫不招兵买马,也能凑活用,但黄布是最好的。”
“绿布白布一般是医堂,但白一针不喜欢白布,她说弟马岁数大了,用白的不吉利,索性就定了绿布。”
姚母吃着面条,冷哼一声,但也没多言语。
吃过饭后,我倒在姚家大炕上昏睡过去。
在梦里。
我梦见五位穿着戏袍的女人,围着我咿咿呀呀的唱着,我听不懂的戏词。
“你们是谁?”
我警惕的看着她们,唤出打鬼鞭用来防身。
为首有些年长的女人,对我微微拂身:“周师傅,我们在…等你…”
梦中的女人后来说的什么,我没听清,只因一股面香钻进我鼻子里,让我从梦中惊醒。
我旁边摆着个小桌,海英正在往上面端饺子。
见我醒了后,海英笑道:“你这一觉都睡到天黑了,周师傅。”
晚上八点。
白一针准时出现在姚家。
她身边还站着个虎仙,龟仙,鹤仙。
这外五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来了,甚至还有五毒之一蜈蚣。
“老仙家上身的时候,轻些慢些,弟马岁数大了,可经不住折腾。”
白一针点头,神情严肃,上身报名。
我持笔,黄金踩窍,黑熊护法,给姚家立医堂!
两个小时后。
所有流程走完,我将绿堂单挂在墙上。
姚母手持三根香,滑动火柴点燃,对着堂单恭敬三拜。
走之前我嘱咐姚母:“接下来白仙会在梦中教你本领,还会经历考试,虽然我嘱咐了白仙你岁数大,但你犯错了也会被责罚。”
晚上十一点。
火车站内,我坐在椅子上,等着回家的最后一班火车。
许是晚上水喝多了,感觉一阵尿急。
直奔卫生间而去。
到门口,我拉了拉门,这火车站卫生间的门怎么还锁上了?
实在不行,只能找脉动瓶子对付一下了。
就在我要转身离开的时候。
卫生间的门从里面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披肩长发的女人,她白了我一眼。
我看了看卫生间上的指示牌:“你这是跟谁翻白眼呢?这是男厕所!”
“说的好像谁不是老爷们似的!”
她的声音有些尖细,但细听下来确实不像女人。
我又看了看她脖子上凸起的喉结和有些泛青的下巴:“你是老爷们啊?”
他掐着兰花指,将挡在眼前的头发拨开,一甩头一扭腰一跺脚,直接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几步追了上去。
“那个大姐…不对大哥,咱俩加个联系方式呗。”
他上下打量我一眼:“不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