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杨红梅本就岁数不小,再加上被蟒大炮长时间占窍,此时声音都虚弱无力。
蟒大炮和那五个保家仙,闻听此言,都站在原地咬着牙看向杨红梅。
还没等我开口劝,刘安像是离弦的箭,一瞬间窜了出去,跳上炕捂住杨红梅的嘴,看向我:
“周师傅,那些老仙是不都没走呢…?”
我点点头。
他干笑两声说道:“各位老仙别生气,我妈脾气又犟又急,她不同意没关系,还有我这个大儿子。”
又过了半个小时。
我收了办事儿钱,和贾迪上了车。
在车上,我隐约看见刘安的身影站在平房前,喃喃道:
“这老太太怎么跟我爷犯一个毛病呢,咋老想着给人改命呢,刘安纯纯出马的好苗子。”
“啥!刘安能出马?那你刚才咋没说呢铁哥!”
贾迪边系安全带边诧异道。
“我与刘安的缘分不够,他出马这件事不应该是我点出来,包括在场六位老仙,你看谁提这件事儿了?”
贾迪若有所思道:
“合着杨红梅早就知道刘安能立堂,她把堂单送出去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
我点头说道:
“对,蟒大炮说的没错,她刚开始想把堂单送出去,确实是因为年纪大了供保家仙费劲。”
“但她并不是鲁莽的人,杨红梅去问了一个大神,那大神倒还算可以,直接就告诉她了这堂单不能送,刘安以后会出马,这几位保家仙日后会去刘安堂口帮忙办事查卦。”
“这些保家仙入杨红梅的梦,也是在说这个事儿。”
贾迪恍然大悟:“难怪他们说等杨红梅死了,他们换个堂单待就行!!”
转天晚上。
我和贾迪正躺炕上看电视,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急促的铃声:
“哪位?”
电话那头响起一道焦急的女声:
“是马尾屯的周师傅不?我是隔壁村的大神!”
我不耐道:“不斗法不盘道。”
“不是不是!我不是要跟你盘道周师傅!我有急事儿找你!我这有个缘主突然发疯了!你来帮帮我呗!”
嗯?现在都这样了吗?大神找大神帮忙看卦?
“你先说啥事儿。”
女人声音越来越焦急:
“我这来了个缘主,他有关口要破,正要破关的时候,他突然…突然跳桌子上!那样瞅着我!我就害怕了…”
黄金在我肩膀上,笑的直不起腰,连连拍着我的头顶:
【老铁!老铁去!这是个大热闹!】
黄金发话了,那我就只能动起来。
这次,我和贾迪没开车,步行来到了隔壁村。
刚到村口,面前就出现了个大概三十多岁的女人:
“周师傅,你可算来了!我在这等你半天了!”
我上下扫了女人一眼:
“你这身上就一位黄家,是咋给人破关的呢?”
女人脸上有些尴尬:“但他确实有关口要破,周师傅咱别在这说了,二神还在那跟缘主打斗挨揍呢!”
嗯?打起来了!?
我和贾迪同时双眼一亮,跟着女人来到她家中。
女人名叫:邓玲。
刚进院门,就见院子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
二神拿着赶神鞭绕着桌子走,桌子上蹲着个男人,手持破关要用到的菜刀,跟二神对峙着。
听见有脚步声,二神回头看了一眼,见是我和贾迪后,直接妈呀一声跑到我身后:
“周…周师傅!你快看看,他是不是被恶鬼附体了!”
我凝神看向男人,他身上无仙无鬼,问向站在旁边瑟瑟发抖的邓玲:
“男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给我。”
邓玲摇了摇头:“我就知道他叫赵松年,生辰八字我不知道…”
“不是,大姐!他生辰八字你都不知道,你是咋看出他有关口要破的呢?”
邓玲苦笑两声,用手指向赵松年:“他…他自己说的…”
我翻了个白眼,长叹一口气,向着赵松年走去。
快到他身前的时候,赵松年拿着菜刀站起身,俯视着我,厉声道:
“我身上有五仙占窍!尔等肖小怎敢上前!”
说完,他像变了个人,扔下菜刀跳下桌子,弯着腰来到我面前:
“小香童,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见我一直不说话,赵松年揪着我脖领,那张面目狰狞的脸,猛的凑了过来,低声问道:
“你看我是人!是仙!还是魔!”
我伸出手,钳制住他的手腕,一个过肩摔将他压在地上,对着贾迪喊道:
“打电话!这他妈的哪有关口!这不纯精神病吗!”
很快,精神病院的车开了过来,将赵松年扭送上去。
我走到邓玲面前:“你那堂单趁早撕了,香碗也扔了!供桌劈了烧火当!柴!烧!!”
邓玲还没说话,她身上的黄仙却对着我呲牙。
我从布袋拿出银针对准他:
“再呲牙!再呲!牙给你掰了!你就是个保家仙!
不就是也想像别的仙一样积德行善,道行精进,才蛊惑邓玲立堂的吗?”
黄仙看着我手中的银针,气势低了几分,缩了缩脖子没继续呲牙。
“难怪我说我怎么看不透缘主,连我闺女都看不透,是因为我堂口里就一位老仙啊?那为啥报名的时候,我能说出来那么一大堆?”
邓玲疑惑的问道。
我指了指她身上的黄家:“都他一个仙假扮的,黄皮子迷人心智最厉害。”
“照你这么说,那我还真没有立堂缘分…”邓玲的语气中倒没有失落。
我点了点头,正要往外走,邓玲却拽住我的胳膊:
“周师傅,你来都来了,帮我看看我闺女呗,我感觉她最近老奇怪了!她身上肯定有老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