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玉髓!!”两位长老齐声说道,眼里尽是惊讶。
……夕阳玉髓,上古名玉,因注入元力后玉内映照虹光似夕阳余辉而得名。
凡人佩戴可延年益寿,死后可保尸体千年不腐。若是修士佩戴,则有涤荡浊气,净化元力之功效。
一颗玉髓的价值堪比十座城池,且可遇不可求,一般多是打成串珠佩戴,像这种财大气粗直接做成名牌的,两位长老表示见都没见过……
江潮白也曾听师尊他老人家说起过,夕阳玉髓珍贵非常,其多开采于魔域,是王公贵族所渴求的,是绝对的身份象征。“阿年,这玉,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此玉,是弟子出生时便带在身边的,想必……是未曾谋面的父母留给弟子的吧。”说到这,顾松年眼眸低垂,黯然神伤。
须臾,又道:“弟子身无长物,唯有这块玉牌还算珍贵,本想着打成珠串,给师尊做成手链的,可是弟子愚笨至极,这玉竟然打不碎,也……磨不动。”
说起这事,顾松年神色羞愧,无论自己用什么办法,刀喇斧砍都试了一遍,这玉就是岿然不动,丝毫不损。
“哼,你当然敲不碎它。夕阳玉髓十分坚韧,别说是你个没有元力的小娃娃,哪怕是金丹境的高手也就只能在那上面留下一道痕迹。”二长老在一旁解释道。
顾松年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使尽浑身解数也不如愿,原来竟是如此。
江潮白心中十分感动,昨日,景佳按照他的吩咐去顾松年生活过的地方了解他的身世背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孩子前十几年的生活可用一个字来概括——苦。
顾松年在福镇的一个老乞丐的拉扯下长大,干过乞丐,酒保,小二,长工……后来,乞丐去世后,独自在酒楼帮工,十三岁时,因得罪客人而被开除,不知所踪……直到今年,十五岁的他出现在玉宇琼楼的收徒大典上,飘摇无依这些年,或许陪他最久的便是此枚玉牌,而如今,顾松年将对父母的唯一念想给了自己,让他如何能不感动。
许是酒精催动,让人比平时更加感性,江潮白亲昵的揉了揉小徒弟的头,真心动情的一字一句道:“多谢阿年,为师很喜欢。”
说罢,就大大方方的将玉牌系在腰间,大有一股“本座徒弟送给我的你们都没有吧”的炫耀之意。腰封处多了一枚玉牌作为装饰,让人一打眼便注意到那纤细的腰身,如劲柏苍松般直挺,似远山芙蓉般摇曳,勾人心魄。
大长老:“………………”
二长老:“………………”
众弟子:“………………”
咕咚,吞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好吧,是谁酸了我不说,这么傲娇的仙君大家还是第一次见,比平日更平易近人,忽略江潮白的身份不看,单从他二十又三的年纪来说,就像一位大哥哥,融入众弟子们的氛围里,毫不违和。果然,酒壮怂…美人胆。
落霞染红了清风殿的屋顶,也染红了殿内一众人的脸庞,夕阳西下,日月同辉。愉快的宴会接近尾声,弟子们自发的收拾杯盏,打扫残局。
…………
路上,往回走的二长老忍不住说出憋在心中的疑惑:“青玄兄,方才席上,离华那徒弟分明就没醉嘛,老夫在台上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小子分明是个海量的主,你咋不让俺说呢。”
“哈哈哈……老木啊~”大长老笑着解释道:“离华仙君的维护之意你不是没看出来,老夫提酒也不过是试试仙君对他的态度罢了,又没真打算灌他,再说了,你我兄弟二人打破他们师徒情深的作甚。”
木肃不禁咂舌道:“也是,新收的徒弟在一块儿腻乎也属正常,哈哈哈哈,凡事都有第一回嘛,让离华那小子护着去吧,咱不管了……还是大哥看得通透,老弟算是服了。”
青玄捋着胡须,似笑非笑的点头:“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几个老家伙只要替元初兄守护宗门安危就行了,至于其他的,顺其自然就好。对了,回去以后让你那几个徒弟多跟姓顾那小子走动走动,唉,我们老啦,未来,还是要靠这群年轻人的。”
二长老思考良久,点头道:“兄长说的是。”
…………
这边,顾松年搀着江潮白咧咧勾勾往回走,明明笔直的大道,硬是被师徒俩走的九曲十八弯,偏偏喝醉的江潮白十分执拗,摇摇晃晃的走一路,嘴上却硬是说自己没醉,脑子清醒的很,嘴也硬得很。
对此,顾松年也不和他计较,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哄着,一时间分不清谁是徒弟谁是师尊……
一手揽住江潮白的胳膊,很瘦,没有多少肉,但很结实,一看就是常年修行锻炼的结果。
晚风拂在脸上,使得顾松年清醒了几分,一阵淡淡的花香随风袭来,不用想,定是身旁之人的独有标记,芬芳馥郁,弥漫无形,却摄人心魄。
他趁着光亮抬头侧看,只见那绝色面容被红晕铺满,睫毛弯弯眸色低垂,像是被欺负狠的小鹿,春波荡漾,湿漉漉的黏腻。鼻梁挺翘,衬托出完美比例,那唇……也比往日红艳光泽,如出水红莲,又像枝头上的锦簇繁花,水盈盈的,只见,那好看的薄唇轻启,道:
“阿年,你就是……性子太老实了。”
…………
“阿年,以后不必喝这么多酒,有为师呢,谁也不敢灌你的……”
………………
“阿年,以后——嗝~宇司就是你的家,本座就是你的亲人,你的……后盾。”
“阿年,你怎么不说话,你不舒服吗?喝了这么多酒是不是想吐。”
“阿年……你无需搀扶为师,为师没醉。”
“……师尊。”
感受身旁之人愈发不老实,顾松年连忙安抚:“是…弟子醉了,哎呦,弟子这头晃得厉害,不扶着师尊,恐怕一个倒栽葱就得倒在地上,这一跤下去很疼的,弟子最怕疼了。”
江潮白依旧迷糊着,脑子费了好大劲儿才消化徒弟的话,反应过来才道:“奥~那好,那你抓紧为师。”
“……遵命。”
月光洒了一路,幽静空灵的小道上,两道身影映上其中,人影恍错,时而交叠,时而拉长,逐渐消失在月色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