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阮猛地抬起眼。
有些不知所措。
她没想到祁焰会问得如此直白。
迎上男人那镇定自若的眸子,她沉吟几秒,才小声说,“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不要这么着急,行不行?”
说到最后几个字儿,她的声音更低了些。
祁焰瞧着她那红透的耳朵,心情瞬间愉悦许多,刚刚的阴霾也一扫而尽。
他低低笑了声,而后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不?”
蒋阮松了一口气,她微微别过脸。
又听到祁焰说,“唉,反正现在你要我的命,我也主动送到你手上。”
他说这话的语气恢复往常的不着调。
蒋阮的不自在也终于稍稍好了一些。
她撇撇嘴,哼了声,无语道,“我无缘无故要你的命做什么,你这人讲话也太夸张了。”
祁焰嗤道,“不信就算了,我呀,真是命苦,表明真心了还要被嫌弃。”
蒋阮,“......”
她这下干脆不言。
倏地,祁焰拉起她的手,然后拿起来,仔细揣摩着,像是在看什么好看的作品一样。
蒋阮缩了缩,试图挣脱回来。
但是,他太坏了,不仅加大力度让她动弹不得。
还挑了挑眉梢,问,“能不能亲一下?”
这话一落,蒋阮的脑袋轰了声。
她还真第一次见这种人。
总是打直球。
稳住尴尬,她白了他一眼,说,“我说不行,你就不做吗?”
祁焰笑得那叫一个得意。
就在蒋阮预计他会回答‘不是’的时候,就听到他说,“当然,现在听你的,只有把你哄好了,让你开心了,我才有机会吃点开心的豆腐。”
什么鬼?
这人说的什么怪词语。
蒋阮又是给了他一个白眼。
祁焰此时的心情要多激荡有多激荡,这个程度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能感觉得到,蒋阮与自己相处的变化。
这种变化,是他喜欢的。
所以到了这个时刻,他反倒更加有耐心。
想到这里,他突然转了话锋,“前几天我擅自做主把你弟弟送到国外,交给寒声照顾。”
听到这话,蒋阮赶紧问,“是不是周倦对他做了什么?”
那个男人用她的手机联系阿彻。
而且还到京都去找过他。
蒋阮担心他对阿彻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或者做了什么伤害他的事情。
祁焰闻言,道,“你弟弟是个大男人,没事的,除了身体以外,他自个儿能承担很多东西,你啊,总是把他当成小孩子看待,人家跟寒声说,以后由他来保护你。”
阿彻因为身体的原因,一直以来在蒋阮面前都是需要照顾的那个。
以至于,二十多岁了,蒋阮都把他当作十几岁看待。
动不动就紧张他,动不动就怕他受到伤害。
她是不自觉地这么认为,不自觉地做出那些举动。
唯一想要的是,把他照顾好,让他活下去。
听到祁焰的话,她这才回想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现在他的身体好些了,或许如这个男人所说的,她应该反过来思考自己的行为。
“我知道的,他能那么说,我很开心。”
想了想,蒋阮回了这么一句话。
祁焰在她的肩膀上安抚那样拍了拍,而后问,“你想把他接回来,还是暂时让他在那里养身体?”
蒋阮想了下,说,“问他意见吧,他想回来就回来,想留在那里就留在那里。”
祁焰点头,“行,等你病彻底好了,再联系他。”
蒋阮没意见,“好,不过你记得先跟他说,我没事了。”
祁焰在她头上惩罚那样敲了下,“我会忘了这事儿?”
蒋阮深吸一口气,‘谢谢’两个字儿卡在喉咙口。
正欲说出来,就对上男人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她索性抿上唇,把感谢的话语重新咽进肚子里。
祁焰像是看穿她一眼,突然在她的头上摸了下,然后故意用长辈的口吻说,“孺子可教也。”
蒋阮瞬间会意。
切了声,所有的言语最终化作一记浅笑。
沈藜是下午的时候过来的,跟沈淮之一起。
沈淮之与祁焰在办公室谈事情。
沈藜则在休息室里陪蒋阮。
看到瘦了一圈的她,沈藜那叫一个心疼,“那个死烂黄瓜,下次看到他,我绝对要替你揍他一顿,太踏马恶心了,婚都离了,还搞什么假深情,气死我了。”
她又是把周倦咒骂一顿。
蒋阮搂着她,反过来安慰她,“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我现在没事了,咱们应该开开心心,不说他了。”
沈藜撅着嘴,哼道,“也是的,那沙币不值得。”
蒋阮听到她爆粗口,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说周倦,沈藜又想到祁焰。
她环顾四周,眉眼间一下子皆是笑意。
冲蒋阮眨了眨眼,她凑到她耳边,揶揄道,“借了你的光,我才有机会进来这么私密的地方,我哥跟寒声哥他们都没这种待遇呢,昨天他们俩还在打电话,说焰哥有洁癖,房间,休息室都不让别人进去,哪怕是他们俩都不行,兄弟这么多年,他没给他们进他的房间。”
“看看你,床都能睡,哎呀,这就是区别。”
蒋阮听到这话,只觉得好笑。
两个大老爷们打电话就八卦这些吗?
江寒声做这种事情还说得过去,沈淮之那么一本正经的人,实在难以想象。
“淮之哥也这么无聊的。”于是,她点评了一句。
沈藜,“昂,别被他的外表欺骗了。”
蒋阮忽然想起傅明烟,那个穿旗袍的女老板。
这事儿,她还没来及跟沈藜说。
她正想开口,就听到沈藜又道,“你知道吗?一开始,焰哥警告我哥哥,不能喜欢你,见你对我哥温柔,他还吃醋。”
这件事,她是从江寒声那里听来的。
蒋阮闻言,“......”
沈藜看蒋阮不说话,抿着唇,状似害羞。
她笑得那叫一个欢,还故意用身体去撞她,笑嘻嘻道,“还不是他的人呢,就霸道得很,唉,要不是亲眼看到这么多事情,我真的不相信他祁焰竟然是个恋爱脑。”
蒋阮的脸红了起来。
滚烫得像又发烧了一样。
沈藜瞧了她一眼,故意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哎呦,这烧咋还没退呀。”
蒋阮知道她是故意的,一把将她推开,“哼,你还是回去吧,老是说这些不正经的。”
沈藜正想回怼,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她说了一声,“进来呀。”
门被推开,祁焰走进来。
看到沈藜冲自己挤眉弄眼,他说,“你眼睛坏了?”
沈藜白他一眼,然后使坏那般开口道,“焰哥,阮阮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