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之中,百姓、黔首是社会的重要资源,更是争霸的资本。
吕布强杀贪赃枉法的县令后,人望汇聚,踏出争霸之路的第一步。
五原郡是边境苦寒之地,在籍百姓不过六七万人,分摊到每县大概也就一万百姓。
除去老弱妇孺,壮丁更是寥寥无几。
地方豪强藏匿的人口,大概有两三万人。
他们建立自己的坞堡,抗拒官府收税,抵御鲜卑、乌桓的劫掠,自成体系。
每一个坞堡都相当于一个小镇,严家的坞堡便汇聚了三千百姓。
加上各方人马前来投奔,如今已扩展至六千人。
以吕布当下的实力,要攻打一个地处偏僻的县城。
或者威逼郡里,理论上来说,并非完全不可能。
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能惹来边军的觊觎和前来平叛。
魏续眉头紧皱,忧心忡忡道:
“凭借我们经营的坞堡,根本无法与官府相抗衡。”
“不如暂且躲到深山之中,避其锋芒。”
吕布沉默不语,目光紧紧地锁定地图上蜿蜒起伏的阴山山脉。
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思绪漩涡。
古来不知道多少英雄豪杰,在此名垂青史。
侯成向前一步,向吕布介绍道:
“府君已经集结了两千多郡兵,迟迟没有采取行动。”
“依在下之见,大概是忌惮将军您的武勇。”
魏续一听,心急如焚,脱口而出:
“他一定是在等边军!”
“要知道,驻扎在五原郡的边军虽然不多,可也有足足五千人呐!”
“而且他们配备着强大的攻城器械,我们的坞堡绝对镇守不住。”
秦谊面色凝重,语气低沉道:
“统帅边军的丁校尉,可是能征善战的猛将。”
“他在战场上不畏生死,总是冲锋在前,在平息民变的过程中屡立战功。”
吕布听到“丁校尉”三个字,眼神瞬间一亮:
“可是丁原?”
秦谊重重地点了点头,应声道:
“正是。”
吕布眼神睥睨,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无可阻挡的气势,大声道:
“既然如此,我们必须主动出击,绝不能坐以待毙!”
魏续被吕布的豪言壮语,震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侯成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但还是强装着冷静。
陈卫翘首以盼,很想大干一场,浑水摸鱼。
李黑迫不及待地追问:“将军,如何出击?”
吕布大袖一挥,斩钉截铁道:
“先下手为强,夺取九原县。”
“九原县高大坚固的城墙,足以抵御边军的进攻。”
“或者,将其作为与边军谈判的筹码。”
魏续不禁感慨道:“谈何容易啊!”
吕布目光缓缓扫过一张张年轻而充满朝气的面庞,声音低沉却有力地沉声道:
“我们已然没有退路,若不主动出击,只能坐以待毙。”
“九原县是边境的重要据点。”
“只要拿下,我们便有了立足之地,有了与各方势力抗衡、斡旋的资本。”
侯成眼神沉毅,向吕布汇报:
“将军,我认识守城门的尉官。倘若能顺利拉拢,大事可期。”
吕布一听,心中大喜:
“好,只要能成功打开城门,你就是头功。”
侯成当下领命,眼神中透着坚定不移的决心。
吕布马上命人准备了一场丰盛无比的宴席,为侯成饯行。
宴会上,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醇厚的酒香四溢在空气中。
吕布端起酒杯,郑重地对侯成道:
“此去任务艰巨,你务必小心行事,我相信你定能不负使命。”
侯成看着吕布,心中感动不已。
自己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降将,却能得到吕布如此毫无保留的信任。
侯成不禁问道:“将军不怕我一去不复返吗?”
吕布举起酒盏,霸气地笑道:
“大丈夫行事,当光明磊落。”
“若畏畏缩缩,如何成就霸业?我信你,也信自己。”
侯成被吕布的信任与豪情所深深感染,仰头慷慨畅饮。
宴会结束后,吕布亲自来到坞堡前,拿起鼓槌,奋力为侯成送行。
鼓声震天动地,将士们慷慨而歌,为侯成饯行。
侯成骑上骏马,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吕布,便策马扬鞭,出了坞堡。
吕布停止擂鼓,目光久久地注视着侯成远去的方向,豪气自生。
魏续站在一旁,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担忧,忍不住道:
“家主,侯成要是反水怎么办?”
吕布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嗜血的霸道,冷冷地道:
“战场上,我会不惜代价杀了叛徒。”
魏续听了这话,不禁打了个寒颤。
两天后,吕布收到侯成的书信,信中表明已成功拉拢城门尉。
吕布心中大喜,果决地点齐兵马,向九原县发起进攻。
他按照约定的时间和地点,带领着队伍小心翼翼地向城墙下摸去。
夜色寂寥,天地苍茫连成一片。
魏续不禁有些担忧,小声问道:
“家主,会不会有诈?”
秦谊四处张望,警惕道:
“万一侯成投奔了官兵,在城内设下埋伏,我们的处境将变得非常危险。”
吕布听了众人的话,晏然自若,神色镇定:
“我相信侯成,他不会背叛我。”
“而且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即使有意外情况,也能应对。”
众人听了吕布的话,心中都感到十分踏实。
突然,城墙上传来一阵厮杀声,紧接着城门札札地打开。
吕布见状,毫不犹豫带领着兵马冲进城中。
侯成相迎,一脸兴奋地向吕布汇报:
“将军,幸不辱命!”
吕布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对侯成的办事能力十分赞赏。
忽然,城内无数火把亮起。
大量郡兵从四面八方涌来,脚步密集如雷。
魏续大惊失色,怒目圆睁,指着侯成喝道:
“侯成,你背叛我们?”
侯成满脸惶恐,急忙解释道:
“我绝对没有背叛,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城门尉胡云嗤笑一声,蔑视道:
“侯成,你真以为自己脸面这么大吗?”
侯成知道自己上当了,声嘶力竭指责道:
“胡云,你背信弃义,不得好死!”
胡云仰起头,一脸傲气地道:
“我为了大汉,忠肝义胆,有功于国!”
“不像你,好好的县尉不当,竟去追随一个乱臣贼子。”
侯成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着向吕布告罪,声音带着哭腔:
“主公,我办事不力,有负您的信任。”
一旁的魏续怒目圆睁,二话不说拔出剑,就要刺向侯成。
眼看剑锋就要落下,吕布伸手拦住魏续,沉声道:
“错不在侯成,是我谋事不密。”
侯成听到这话,心中满是愧疚,觉得无颜面对众人。
一时冲动,就要拔剑自裁。
吕布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侯成的手,阻止了他。
侯成泪水夺眶而出,泣不成声,“扑通”一声跪下,激动道:
“我这条命,从今天起就属于主公了。”
“就算今日战死在此,也死得其所!”
吕布看着侯成,眼神坚定,伸手将侯成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莫要如此,以后只要好好做事,定能弥补这次的失误。”
胡云满脸讥讽地道:“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装。”
吕布威武地站了出来,高大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格外耀眼。
胡云轻蔑地看着吕布,道:
“吕奉先,你现在投降还能留一条性命。”
吕布平静地问道:“此话当真?”
郡守张晟忠众星捧月走了出来,接话道:
“自然当真。”
胡云恭敬地向张晟行礼,称呼一声“府君”。
张晟看着吕布,张开双臂豪气地道:
“老夫五原郡守张晟,惜才。”
“奉先,你可愿拜老夫为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