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官爷想知道什么,我什么都说。”大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不待见云星,可能是出于同类竞争的原因,他将门打开,推开云星就站到云京墨面前。
这位大人看起来虽然是官最大的,脸也拉着,但是没有那只笑面虎惹人嫌,讨好这个大人看起来比其他人要划算。
邻居大哥搓搓手,顶着云星杀人的目光说道:“隔壁这人啊,脾气怪得很哩,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听说他就是因为这种性格被家里人赶出来的,平时就在书斋抄书换工钱。”
白芷看了看云星僵在脸上的笑容,很艰难的才忍住没笑出声,急忙开口转移注意力:“抄书能换几个钱?”
“赚不了几个钱,勉强够他一个人吃饱吧。”
“那他束修怎么办?”
大哥想了想又说道:“束修吗?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他这情况应该是学院给免了吧,听说他成绩挺好的,学院应该都挺惜才吧。”
“那您一开始说的他这几天不在家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啊,他养了一条流浪狗,这几天都在抓门,也没见他有个动静,我猜应该是他不在家,狗饿急了,就在疯狂挠门。”大哥嫌弃的摆摆手:“大人您是不知道,他人烦人,养的狗更烦人,养个狗你就好好养,每天又不给它吃喝,你还养个什么?那狗经常趁我们不在来我家偷吃肉,这年头肉也不便宜,搞的我们很苦恼。”
“那狗现在还在屋里吗?”
“在的呀,但是从昨夜就没了动静,兴许是死了吧。”大哥说到这又赶紧辩解:“跟我家可没半点关系,他家锁的严实着呢,我可进不去。”
云京墨似笑非笑看着他,云稀更直接:“你怎么知道他家严实,你溜门撬锁去了?这事可不兴干啊。”
“官爷说啥呢,我承认我之前是偷偷去过他家,并不是偷东西,也没啥可偷的,那狗不经常偷我家肉嘛,我想偷偷药了他,于是趁他不注意偷偷爬进他家院子……”大哥越说声儿越小,尴尬的搓搓手,看了看云京墨脸色,并没有明显不高兴,正色道:“我想着打开门有点没礼貌,就打开窗子,顺手就要把掺了药的肉扔进去,然后那狗突然蹿到我眼前,吓我一跳,我以为它要咬我。”
大哥顿了顿:“说出来不怕官爷笑话,结果他舔舔我另一只手,还冲我一个劲摇尾巴傻笑,真的,我就觉得它对我笑,我突然觉得我真不是人,转身回家重新拿了块肉给它。第二天我再次拿着肉去找狗就发现门窗紧闭,从外面完全打不开,我就没法子了。我这几天也去过,可我打不开,也弄不开锁,只能听它叫唤,抓门,唉……”
云京墨也大概明白了,就是想杀狗,结果心软了,想再喂狗,狗主人不同意,还不管狗的死活跑路了。
“撞开!”
云星上前猛撞了几下,才撞开大门,心中暗道:自己何时这么虚弱了,换成以前这门他都不放在眼里,一下就能开。
云星捡起地上的锁头,让开路,观察一番,嗤笑道:“交不起束修,却买得起这么好的锁……”
白芷很好奇,锁好不好还能从外观看出来:“你怎么知道这锁质量好?”
云星刚要张口嘲笑几句,下意识住了嘴,身边这人是白芷啊,他局促的看了她一眼,见她很认真的盯着自己,仿佛昨天的事不是她亲眼所见,一点都不害羞,云星放下心来,不计较更好,还怕吓到她,看来是想多了。
“这个啊,你看这里。”云星指着锁眼:“看得见里面的字吗?”
白芷看了很多眼:“看不见。”
云星:“……”
他的错他的错,他忘记了白芷是个普通人。
“这个锁是巧匠阁中一等巧匠亲手制作,这个是最次的,也算是巧匠用边角料做着玩的,但就算是这样,也比市面上一般的锁质量好,也让很多人趋之若鹜。”
“哦,那这个锁市面上多少银子能买到?”
“我知道我知道。”云稀插嘴道:“我昨天还见到有人卖这个呢,最便宜的都得二十两银子。”
白芷眨眨眼,她现在一个月五两银子,四个月不吃不喝才能买个边角料,有钱人的玩法真不一样。
云星瞥他一眼:“显得你了?”
云稀笑得像朵菊花:“云月听说要抓人,他跟云朗去了,云朗嫌我碍事,就让我过来这边帮忙,你要怪就怪他。”
“锁眼里有什么?”白芷好奇问道。
“无。”云星淡淡开口。
白芷不爽,这人有病吧,刚才说有字的是他,现在说没字也是他,糊弄傻子呢?举起手就给云星来了个爆栗。
云星都被打懵了,虽然不疼,但很损尊严,更何况,邻居大哥还站在一旁眼睛滴溜溜看着他们仨转呢。
“……干什么你!?”云星摸了摸被锤的地方没好气质问道。
白芷冲他翻了个看天的白眼:“你哪来的脸问,有字无字都被你一人说了,所以它到底是个什么字?”
“你等会……”云星愣了愣:“我踏马……不是,我的意思是锁眼里面就是个‘无’字,巧匠想表示他的创作没有瓶颈和上限,所以用‘无’,你想什么了?”
白芷:“……”
是这样吗,她的错她认错总是很快,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错不改。
“对不起,云星哥。”白芷走到他身边揉了揉他的额头:“呼噜呼噜毛,吓不着,呼~”说完还吹了口气。
云星石化了,慢慢转过头,一脸的复杂,有事云星哥,没事云星。
云稀憋笑憋的很辛苦,在云星回神前一秒就遁走了。
云京墨已经进去了房间,好像并没什么难闻的气味传出来,那条狗应该还没死,但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邻居大哥小心翼翼上前问道:“官爷,那狗不管死活,我能不能带走?”
云星回过神:“你在这等会,看大人的意思。”
大哥点点头,站在陈凉家倒下的大门边,眼神希冀的看向屋内,虽然看不清是什么情况但他还是特别希望那条狗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