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白芷的声音传入秦砚耳中,秦砚闻言知道机会来了,起身给白芷指路。
在他三寸不烂之舌以及错误的引导下,白芷终是将马车赶的离安锡洞越来越远了。
天色暗,加上白芷又是个路痴,不熟悉的地方看起来哪哪都一个样,她也没怀疑秦砚,所以秦砚往哪指她就往哪走。
秦砚心情颇好的扯了扯嘴角,他在假装昏睡两天,白芷赶车的速度慢点,等去过安锡洞再回城,六扇门的人肯定已经走了。
正这么想着,白芷看着他嘴角诡异的笑容冷不丁开口道:
“你笑的有种奸计得逞的感觉。”
“姐姐,说什么呢,我是这种人吗?”
“可能是。”
白芷饱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秦砚:“……”
秦砚指着不远处村庄高兴道:
“那边有人家,我们去借住吧。”
“行啊,你去借。”
“……好。”
秦砚看了白芷一眼又一眼,他总觉得他醒来后白芷变了,具体哪里变了又说不上了,就是感觉她说话时话里有话,看他时似笑非笑。
他有种被人看穿的透明感,就像是没穿衣服在大街上狂奔,每个人都能把他看的很清楚。
要不说不逼别人一把,你永远不知道别人有多优秀呢。
以前啥事都是白芷揽着干,自从知道秦砚这个人除了身体以外都是假的后,她就想看看秦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不,她只需要在马车边等着,秦砚几句话的功夫两人成功在一户村民家住了下来,换做是她去,少不得费上一番口舌。
一步步试探他的底线不比直接拆穿他有意思?最主要的是她能感觉到秦砚对她并没有恶意,所以她才敢使唤他。
两人在外的形象是夫妻,所以两人一间屋子,一人在床这边,一人在那边,好在都是练武的,夜里的天气也不算太冷。
练武的听觉总是敏锐的,隐隐听到隔壁传来‘噗哧’声,紧接着又是一声被及时堵住的惊呼,然后就没了动静。
“姐姐,你睡了吗?”
秦砚小声开口。
“还没有,你听没听到隔壁有动静?”
隔壁是他们借住这户人家的邻居,他们刚来的时候这家大门紧闭,像是出远门的样子,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怪吓人的。
“听到了。”
两人不再言语,默契起身悄悄摸摸出了门。
隔壁大门上的锁没有打开的痕迹,绝不可能是人刚出来后锁上的,刚锁上的话他们肯定能听到动静。
屋中有弱弱的微光,一个男人弯腰拖行重物的影子印在窗子上,然后男人打开门,伸头出来看了看,又转身回屋灭了烛火。
接着男人拖着一条长长的东西往屋后而去,细看之下勉强能看清是个人,是男是女看不太清,今晚乌云厚重,月亮虽高悬空中,却被乌云遮挡的只能发出微弱朦胧的光。
两人急忙顺着墙头上了邻居家屋顶,顺着‘咔擦’声找到了正在用巴掌大小锄头挖坑的男人,看样子是要掩埋尸体了。
就是这么小的锄头,起码的挖上一段时间才够掩埋。
秦砚转头看白芷,指了指男人,又做了个敲晕的动作。
白芷想了想,点点头,就目前看来,这男人应该是个普通人,不然也不会费劲巴拉的一点点拖着尸体往后面的围墙边来。
秦砚正要跳下去,白芷拉住他,想了想又松开了,想必这点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秦砚落地的动静惊动了挖坑的男人,男人又惊又怒,攥着锄头就朝秦砚扑去,秦砚假意闪躲了两下,反手就将男人劈晕了。
白芷一直盯着秦砚的动作,见他躲避时一副菜鸡样,劈人时快准狠,她自认为她都没有这个身手。
好好好,这小子原来还是个高手。
白芷跳下去,拿出火折子对着躺地上的两人打量了起来。
男人普普通通书生样,属于那种丢人群里一回头就记不清的长相,唯一醒目的就是嘴唇上沾染的口脂。
尸体是一名女子,二十三四左右,头发散乱,唇上口脂凌乱,衣服也胡乱的包裹着玲珑的身躯。
初步判断,这两人应该是趁这家人不在时来偷情的,不知道中途闹了什么不愉快,使得男人下死手杀了女人。
偷情偷到别人家床上去了,她要是这家主人,她得膈应死。
“这家人还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来呢,将他们扔在这怕是不妥。”
白芷自顾自的说着,转身绕过墙角:
“你守着,我去看看有没有绳子什么的。”
她记得刚刚男人拖尸体出来时并没有带上房门。
边找边想要怎么处理这两个人,必须要让所有人知道这女人是被这个男人杀了的,不然这家人得被全村的唾沫星子淹死。
在别人家偷情,在别人家杀人,还要在别人家埋尸,这是明显要让人家倒大霉,太缺德了,正常人可做不出来这种事。
一般农村都会备有绳子,不说打猎,就说上山砍柴也少不了绳子。
白芷拿着绳子出来脚下踩到一滩湿湿的东西,蹲下身还是看不清楚,但想到男人拖行尸体,就很容易联想到这应该是血迹。
白芷暗骂一声麻烦,皱着眉头往屋后走去。
秦砚见她脸色不好,关心道: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你休息,我来捆。”
白芷叹了口气:
“前面一大条血迹,一直延伸到这里,我在想我们要不要把血迹给处理了。”
“啊?这……不要了吧,我们就把人捆在房间里不就完了。”
秦砚摇摇头,格外抗拒。
白芷想了想点点头:
“也行,我刚开始是想着把他俩一起吊村口树上,明天一早全村人就知道了,那我们就得把这里处理干净,你这么一说,我又觉得你说得对,他俩在这被发现,也能洗脱这家人的嫌疑。”
光顾着想着不能让这家人平白被连累了,倒是忽略了这是杀人,肯定会有血迹,大意了。
“那这绳子就用不到了。”
白芷将绳子丢到一边,抓着男人的手臂就要把他拖起来,察觉到秦砚欲言又止的神情,嘱咐一句:
“你别动,我来拖。”
就算他武功高,拖尸体还是会牵扯到伤口,不利于恢复,得不偿失。
白芷在空间里又掏出一包蒙汗药,兑着水给男人灌了下去,确保一天内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