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诗雨嘴唇却是带着一丝讥讽,谢逸之竟然为姜洛洛做到这个地步,不知道谢逸之从哪儿找来的名医治好了谢知宸的嘴唇,却把这个功劳强加在姜洛洛身上。
谢知宸的嘴唇靠喝药是无法治愈的,除非动刀子,而姜洛洛晕血,姚诗雨比任何人都清楚。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谢逸之则依旧端坐在席间,目光扫过惊愕的众人,最后停留在姜洛洛身上。
他唇角扬起一抹淡笑,眼中透出深深的欣赏与笃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姜洛洛感受到众人的注视,却仍然神色从容,微微一笑,朝谢齐玉屈膝行礼:“陛下谬赞,臣女不过是尽了绵薄之力。”
这一句谦逊得体的话,更是让许多贵女命妇自叹不如,纷纷在心中重新审视这位曾经被称为草包的姜家大小姐。
谢齐玉闻言连连点头,赞道:“姜大小姐医术高超,堪称天下医者之典范。朕特许她入太医院任职,造福更多百姓!”
“不可!”姜洛洛尚未开口,杜太后便疾言厉色地打断,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与凌厉,“皇帝切莫糊涂!
知宸的唇疾是否真为姜洛洛所治,目前并无确凿证据。你如此武断,岂非寒了那些寒窗苦读多年医士们的心?”
谢齐玉微微一怔,转头看向杜太后,眼中透出一丝探究,挑眉道:“那依母后之意,该当如何呢?”
杜太后按住眉心,似是思索了一瞬,才沉稳开口:“姜洛洛此前被顾少将军退婚,已是人尽皆知之事。
如今她已过及笄之龄,女子被退婚后再嫁,本就难上加难。
皇帝若真想感激她,不如赐予她一门良缘,这才是真正为她谋福。”
杜太后此言一出,殿中众人眼神各异。有人暗暗点头,觉得杜太后话里有理;
也有人敏锐察觉到,她分明是想借机摆布姜洛洛的婚事。
谢齐玉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语调轻缓却透着几分意味深长:“母后所言极是,这确实是一个好方法。
不知姜大小姐意下如何?”
姜洛洛从女眷席上缓缓起身,身姿从容,步履稳重,走到舞台中央跪拜行礼,语气恭敬又不失端庄:“臣女但凭太后娘娘和陛下做主。”
此言一出,言辞得体无懈可击,令太后想挑剔都无从下手。
杜太后嘴角微微翘起,眼底多了几分得意:“姜洛洛啊姜洛洛,无论你再如何聪明,在绝对的皇权之下,你终究还是得低头。”
卢安柔则暗自雀跃,心中早已开始盘算。倘若皇帝为姜洛洛指婚,那便是御赐婚姻,就算姜洛洛背后有征战沙场的姜乘风,也无法违抗圣旨。
正当场上众人各怀心思时,一道颀长的玄色身影从席间缓步而出,他步伐坚定,目光如炬,径直来到舞台中央,站在姜洛洛身旁。
谢逸之毫不迟疑地掀起衣袍,单膝跪地,声音清晰而郑重,语调中透着不可动摇的决意:“臣心仪姜大小姐已久,恳请陛下下旨赐婚!”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哗然,众人无不露出震惊之色。
卢安柔瞪大了眼睛,脑中如雷炸响,一时竟然喘不过气;
杜太后更是气得脸色铁青,指尖微微颤抖,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姜洛洛愣在原地,心中亦是一阵惊涛骇浪。
她未曾料到谢逸之竟为她做到这一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只为求得一道与她的赐婚圣旨。
“这家伙,做戏也未免太全了吧!”姜洛洛暗自腹诽,余光却不自觉地偷瞟向身旁的男子。
谢逸之身姿笔挺,眉目如画,如松柏般挺拔,毫无半点犹豫或退缩。
他的坚定与坦然,仿佛散发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暖意,悄然融化了她心底那一丝戒备。
姜洛洛微微低下头,眼神复杂,心中却泛起一阵难以言说的暖流。
谢齐玉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却带着几分调侃:“母后,眼下您不会又要说不可吧?”
杜太后脸色一沉,刚想开口反驳,却被谢齐玉抢先一步。
他举杯高声宣布,语调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既然臣弟一片赤诚之心,朕又岂能驳了他的意?
更何况,臣弟府中主母之位空悬已久,是时候该有个贤内助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姜洛洛身上,笑意更浓:“朕看姜家大小姐姜洛洛,温良贤淑,才貌双全,实在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此言一出,场中顿时一片哗然。
众人既震惊又羡慕,卢安柔脸色煞白,手中的帕子险些被扯烂;
杜太后更是脸色青白交替,显然气得不轻,却碍于谢齐玉已经下了定论,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谢逸之目光微敛,嘴角却浮现一抹隐隐的笑意。
姜洛洛和谢逸之齐声道,“臣\/臣女谢陛下隆恩。”
谢齐玉满意地点点头,眼底藏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好,那便这样定了!”
谢知宸撒娇似地依偎在谢齐玉怀中,软软地说道:“谢谢皇伯父,给我找了个这么好的娘亲。”
谢齐玉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子,眼中却不禁微微一热。
众人皆知,几年前先皇后因难产一尸两命,此事给谢齐玉留下了难以抹去的阴影,以至于至今后宫空悬,未有子嗣。
而谢逸之与谢齐玉兄弟情深,谢逸之从漠北归来后,常带谢知宸进宫小聚,谢齐玉对这个聪明伶俐的侄子尤为疼爱。
然而,自从谢逸之从云川回京后,兄弟之间的关系却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就在前几日,二人甚至在御书房内激烈争执了一场。这之后,谢逸之便很少再带谢知宸进宫。
谢齐玉望着怀中依偎的小侄子,眼中掠过一抹复杂之色,却又迅速掩去,只留下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