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逸之抱着姜洛洛大步离去,后院里,只剩下卢安柔哭天抢地的哀嚎,和杜太后沉沉的叹息声。
至于刚刚与卢安柔翻云覆雨的那小厮,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马车内,气氛有些旖旎。
谢逸之似笑非笑地望着姜洛洛,唇角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这场戏看得可过瘾?”
姜洛洛仿佛还沉浸在刚才那场大戏中,回味着摇了摇头,脱口而出:“不过瘾,想看的部分没看着。”
谢逸之微微一愣,随即被气笑了,眼底浮现出一丝危险的趣味。
他缓缓逼近,身上隐隐透着侵略性的气息,嗓音低沉而魅惑:“哦?洛洛想看哪部分?不如夫君帮你回忆回忆……”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勾起姜洛洛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
姜洛洛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说溜了嘴,被谢逸之抓住了把柄!
她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忽然觉得马车里温度有些过高,耳尖也开始泛起微妙的热度。
这可是光天化日,又是在马车内,她怎么能被撩得这么心神不宁。
她努力想扭开脸,可谢逸之牢牢扣着她,根本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无奈之下,她只能硬着头皮干笑着道:“王爷此计甚妙,洛洛佩服得五体投地!”
谢逸之却不打算轻易放过她,语调意味深长地压低了几分,
带着几分蛊惑:“佩服归佩服,那夫人要如何补偿为夫呢?”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像是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魔力,让姜洛洛的小脸瞬间烧得通红。
她眼神微闪,竟然生出了一丝荒唐的冲动,想尝一尝他那薄唇究竟是何滋味。
她鬼使神差地咽了咽口水,眼看着他越靠越近,呼吸交错。
她心跳失了节奏,嘴唇微微启开:“那就……”
“王爷!王妃!翠柳想逃跑,被抓回来了!”
墨阳那嗷嗷的大嗓门,硬生生打破了这一车暧昧气氛。
谢逸之的脸色瞬间阴沉了几分,抬头冷冷吐出一句:“知道了,关到地牢,以后还有用。”
“好嘞,王爷!”墨阳挠了挠头,心里却纳闷得很。
最近他怎么总觉得后脖颈子凉飕飕的,该不会是被自家王爷传染了风寒吧?
趁着谢逸之分神的瞬间,姜洛洛连忙挣脱他的桎梏,逃也似地缩到马车软垫上,和他拉开距离。
谢逸之微微眯了眯眼,懒洋洋地伸手一捞,轻松牵住她纤细的手腕。
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洛洛,你可得好好保护我才行。”
姜洛洛疑惑地抬起头:“为何?”
谢逸之叹了一口气,半是委屈半是撒娇道:“母后整日催促子嗣,如今没了卢安柔,她定然还会再塞别的人进府。
我怕自己被人惦记得太紧,迟早失了清白。洛洛,你可得早日先下手为强……”
姜洛洛:“……”
她愣了一瞬,旋即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堂堂逸王,高高在上、冷血无情的战神王爷,竟然还能说出这么可爱又娇弱的一面。
她心头一软,忍不住轻轻握了握他的手,柔声道:“好,王爷,我会尽快适应这一切,不会让你等太久。”
谢逸之被这句话撩得心底一暖,眸色深邃,顺势将她一把揽进怀里,
牢牢箍住,嗓音低哑:“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姜洛洛动了动,却忽然意识到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抵着自己,顿时不敢再乱动,耳根倏地红透了。
卢安柔失魂落魄地跪坐在雪地里,漫天风雪落在她身上,仿佛要将她彻底掩埋。
她一向骄纵跋扈,平日里动辄辱骂、鞭打下人,被她虐杀的丫鬟小厮不下十余个,如今落魄至此。
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她,更没有人为她求情。
今日这桩丑闻闹得满城风雨,所有人都明白,卢安柔这次是彻底得罪了谢逸之。
甚至连一向宠爱她的杜太后,此刻也对她失望透顶。
哪怕她的姐姐是皇帝宠爱的贵妃,可她自身理亏,即便有人想替她辩解,也无法将黑白颠倒。
偌大的郡主府,如今竟成了一座空壳。得了风声的奴仆们早已脚底抹油,逃得无影无踪。
就连她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翠柳,也不知所踪。
卢安柔咬紧牙关,泪水模糊了视线,寒风如刀,割在她脸上,她却浑然不觉。
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是被人算计了。
她一向自诩步步为营,心机深沉,可今日,她却狠狠地栽在了别人的局里,成了最丑陋的笑柄。
她猛地攥紧拳头,狠狠砸向地上的积雪,双手被冻得发红发麻,可她顾不得疼痛,心中满是不甘与愤恨。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她就能成为逸王府的侧妃!
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眼底布满恨意。
这一切,究竟是谁在背后操控?
姜洛洛?
是她,一定是她。
她表面答应杜太后,让自己入府为侧妃,可是反手就设自己一局。
京城内,关于卢安柔的风波闹得沸沸扬扬,连姚诗雨也不愿被牵连,刻意避之不及。
饭桌上,顾博远和顾夫人正在谈论此事,而姚诗雨则坐在一旁,低头喝着汤,心中却在暗骂。
卢安柔这个蠢货!
明明只差一步就能入逸王府,竟然自己亲手毁了这个机会!
三人虽然围绕着卢安柔的丑闻讨论着,可彼此都心不在焉。
顾夫人的思绪早已飘远,她在姜牧言的带领下,终于见到了燕王。
那个她从江南一路寻至京城,盼了多少个日夜的人,
如今竟以如此尊贵的身份出现,他是顾博远的亲生父亲。
而顾博远此刻的心情也格外复杂,他听闻谢逸之对自己的王妃极为宠爱。
甚至为了姜洛洛,不惜当众顶撞杜太后,宁死也不肯纳卢安柔为侧妃。
那个他心中还挂念的人,是不是真的永远不再属于他了?
姚诗雨有一搭没一搭挑着盘子里的菜,整个人焦躁不安。
她明明已经将顾博远是燕王之子的消息透露给了燕王,可燕王竟然迟迟没有联系她。
卢安柔这枚棋子如今已成废子,她彻底失去了依仗,而她母亲的死因,至今依旧是个谜。
她握紧了手中的筷子,指节微微泛白,胸口压着一股无处宣泄的怒意。
她明明是重生者,明明掌握着旁人不知的秘密,明明这一世所有人都该被她踩在脚底下,可为何?
那个本该死在自己算计中的姜洛洛,如今却顺风顺水,甚至还得到了逸王的宠爱。
她眼底掠过一丝阴翳,心头恨意翻涌而起,不行,她不能再坐以待毙,她要尽快和燕王联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