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另外一边,姚诗雨把跌跌撞撞的顾博远,拉上马车。
顾博远的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他看着眼前的人一会儿变成姜洛洛的脸,一会儿又变成姚诗雨的脸。
他使劲甩了甩脑袋,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姚诗雨反手拿着水囊就朝他头上淋去。
湿哒哒的水浸了一车厢,水淋在脑袋上,顾博远一下就清醒了,他看清楚眼前之人,这是姚诗雨。
不觉胃里一阵恶心,他反手就把水囊打掉,“别碰我,拿开你的脏手?”
姚诗雨也被溅了一身水,她泪眼婆娑,高声质问,“博远哥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变心了?”
顾博远嘲讽的看了姚诗雨一眼,“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
姚诗雨不明所以,不知为何,突然之间顾博远就一下子喜欢上了姜洛洛,和她疏远了很多,而且说的话也如此咄咄逼人。
以前顾博远哪儿骂过她一句,可是现在张口闭口就是拿开你的脏手。
姚诗雨用手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水珠,上前猛地揪起顾博远的衣领,歇斯底里的质问,
“顾博远,我哪一桩哪一件不是为你做的,我自问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对不起你分毫。
没嫁给你之前,你哪一次受伤,不是我亲手包扎的,就是你伤口感染,发了高热,都是我寸步不离,守在你床前照顾你。
嫁给你之后,孝敬婆婆,操持家里。
你家里没钱买宅子,被姜洛洛赶出去,是我拿着自己的私银,贴补给你家里才买了现在的宅子。
就是我们大婚的宴席,都是我自己掏钱,你母亲才办的!
而你呢,好端端的发什么疯,你若真喜欢姜洛洛,当初为何还要在和她定亲那日,睡在我的床榻上。”
这一连串的质问,把顾博远问得哑口无言,姚诗雨千好万好,可那仅限于顾博远没有重生之前。
就在前些日子,顾博远突然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他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梦中的一切是那么真实,后来他才知道,那是自己的上一世。
上一世的他,和姜洛洛成婚后,立马就纳了姚诗雨为妾,他一心一意爱着姚诗雨,半点没有看到姜洛洛的好。
成婚后,他接手了飞羽军,晋升为大将军,而姜洛洛这个大将军夫人,却名不副实。
她尽心侍奉婆婆,用自己的嫁妆贴补整个顾府家用,却被姚诗雨赶到一个小偏屋,最后被姚诗雨找人活活勒死。
姜洛洛的结局不好,他顾博远的结局更不好。
他是被姚诗雨一刀捅死的!
枉他一心一意对姚诗雨,最后却换来个这样的结局。
他怎能不气,怎能不恼!
顾博远看着眼前这个没有半点仪容,像个泼妇一般哭天抢地哀嚎的姚诗雨,他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明明姜洛洛那般好,他却眼瞎了,赶走了姜洛洛,娶了姚诗雨。
不,不是他眼瞎。
是姚诗雨此人太会算计,不是他的错,一切都是姚诗雨的错。
是姚诗雨勾引他的,定亲那日,他喝了点酒,没有定力,是姚诗雨穿着轻衣薄纱勾引他的。
顾博远想着这一切,他微微闭了闭眼,假如他娶了姜洛洛,那么现在就是大齐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可木已成舟,他能怎么办呢,他把姚诗雨揪在他衣领上的手拿开,长长叹了一口气,“回府收拾收拾,随我出一趟门。”
一个时辰后,趁着夜色,两人驾着马车,出现在了元华寺。
顾博远这是第二次看到自己的父亲,第一次是在那个梦里。
他飘荡在空中的魂魄看到了,他的父亲登上了那九五至尊的位置。
他的父亲,是一个瘦高的老头,这一次他没有戴面具,顾博远趁着佛殿内那昏暗的油灯,看得清楚。
他的父亲有着一张标准的国字脸,油光滑水的脑袋,在大殿内和那佛像一样耀眼。
燕王看到顾博远的那一刻,眼中竟闪着滴滴泪光,一双被木槌磨得有些粗粝的双手,想要摸摸他的脸,“儿啊,为父终于找到你了。”
顾博远咬着牙,闷声叫了声,“父亲。”
既然他想演父慈子孝,那么他就陪他演一演,终于找到。
呵,笑话,要不是他自己再也生不出带把的,他还会找自己吗?
小和尚上了一些酒水和下酒菜,,燕王卢庭岳,示意让顾博远坐下两人边吃边聊。
和尚吃肉喝酒,顾博远却是见怪不怪。
和尚?唯一能证明他是和尚的,怕就是那颗在夜光中都锃亮的脑袋了。
顾博远瞥了一眼姚诗雨,这会儿她的神情早已恢复,远远站在那大殿内,一副端庄贤惠的模样。
可顾博远看了只觉得恶心,上一世,他的好爱妾姚诗雨为了当皇后,不惜爬上了这老秃驴的床,甚至为了帮老秃驴谋反,拿到飞羽军兵符。
姚诗雨和顾博远在床上翻云覆雨之时,趁着顾博远不备,姚诗雨一把匕首,结束了顾博远的命。
这样的女人,用脏字来形容她,都是侮辱了脏字。
他不清楚老秃驴和姚诗雨,现在有没有搞在一起,不过姚诗雨,上一次不是说过,“他和谢逸之他们是一样的。”
照这么说,姚诗雨一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世,想来也是老秃驴告诉她的。
他们恐怕早已苟合,顾博远越想越觉得恶心。
重生后,顾博远觉得自己唯一对不起的人,只有姜洛洛,姜洛洛从始至终都没有背叛过他。
而这一世姜洛洛已经成为逸王妃,不过不要紧,谢逸之那短命鬼活不了多久,就会成为燕王的刀下亡魂。
而自己要出人头地,要翻身,只能忍着恶心,和老秃驴父亲相认,和他周旋。
原本他以为自己不过是一商户的儿子,现在知道了,自己体内流着不一样的血。
既然如此,他就得好好利用老秃驴为自己谋利,那个位置,谢齐玉做得,老秃驴做得,他顾博远一样能做!
只要他坐上那九五至尊的位置,天下女人都是他的,何况一个姜洛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