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很快到了医院,卿一然的伤其实已经被处理得很好。
但司止渊依旧不放心,带着卿一然去医院做更为细致的检查。
救护车到达医院的那一刻起,司止渊便一直抱着卿一然。
一步路都没有让她走。
医院院长亲自出来接待,司止渊有自己的私人医生,每年的体检也都不会在国内做,都是在国外顶级医院体检。
这是他第一次来他们医院,要是将他服务好,每年给他们医院捐赠一点机器设备不那可不得了。
院长担心司止渊累着,特地给他推来轮椅,卿一然也很是无语,她明明受伤的是胸口,怎么感觉她像是把腿砍断来。
莫名其妙的成为了瞎子和瘸子。
果然,沾着他司止渊准没好事。
一会功夫,各种检查单开了一大堆,司止渊甚至还给她约了一个眼科专家。
由于卿一然的衣服被剪烂了,所以她穿着医院的病号服。
蓝白条纹相间的病号服被她穿出了别样的韵味,一种不加雕饰的自然美,细腻的皮肤,坚定的眼神,她仿佛一朵迎着狂风暴雨绽开的茶蘼花,既坚韧美丽,又脆弱易逝。
司止渊愣愣的看着卿一然。
眼科诊室内,医生正襟危坐,问卿一然:“请问卿小姐眼睛哪里不舒服?”
他的语气十分温柔和煦,生怕得罪了眼前的人。
卿一然笑了笑,“有人觉得我眼睛瞎了,请医生给我看看。”
医生盯着卿一然那双卡姿兰大眼睛,实在难以和瞎子联系在一起,根据他多年不太风骚的临床经验判断,卿一然肯定没瞎。
但他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做了全套的检查。
好一番折腾之后欧,医生一张一张将检查单子认真看了看,接着低头写了诊断结论。
他冲着卿一然微笑,拿起诊断结论准备读给卿一然听,“别慌,医生,你读给他听。”
她说完后将手指向了司止渊。
“好的。”医生对着司止渊说道:“司先生,经过周密的检查,包括但不限于视野检查、眼底检查、瞳孔检查、晶体和玻璃体检查等,还做了眼部b超、裂隙灯显微镜检查、眼部电生理检查以及影像学检查,综合判断出卿小姐的眼睛没有瞎,不仅没有瞎,相反她的视力还特别好,左右裸眼达到了惊人的5.0。”
医生一口气将诊断书上的内容念完。
司止渊淡淡的的道:“是吗?她视力这么好,怎么会看不出我的帅,居然还将我认作了苍蝇。”
医生汗流浃背,明明房间空调的温度是23度。
我只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医生不知道该说什么。
手上拿着那张诊断书,放也不是,拿也不是。
“这……这,”医生支支吾吾。
卿一然突然大吼道:“司止渊,你闹够了没有。”
他是有钱,他是有权,但拿着这些钱和权将别人当傻子玩的游戏一点也不好玩,她很厌恶。
平白无故占用公共资源,没有一点社会责任心,卿一然真的受够了。
司止渊抢过医生手中的诊断书,冷冷的说道:“我没闹够。”
接着,他将卿一然从轮椅上抱了下来,抱着她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医院。
上车之后,两个人没说一句话。
车往集团总部方向开去,到了集团门口,他们走的特殊通道,司止渊抱着她上楼。
“放我下来。”卿一然用力的捶打着司止渊的胸,一边打还一边骂他,“你除了会威胁女人还能干什么?你这样做真的很没品,很掉价。司止渊,尽管囚禁我,尽管威胁我,我妥协了,做你女朋友也好,和你结婚也罢,给你生孩子也好,我都认了,但你记住,我卿一然!永远都不会爱你,永远都不会。我也永远不会认他当我的孩子,他不可能有母亲,我不仅不会爱你,我更不会爱他。”
这些话像是一把刀子般,狠狠剜着司止渊的心。
他当然知道自己不配得到爱。
一台机器怎么能奢望人类的爱呢?
但孩子,孩子有什么错呢?孩子至少是无辜的。
“你放心,我也不会爱你。我和你的关系就像一台机器需要润滑剂,仅此而已。等我用完了,我会换一瓶新的。”
司止渊忍着心痛,还以颜色。
“放开我!你这个王八蛋!”卿一然也怒了,“放开我。”
卿一然继续大吼,司止渊脸色僵硬,过去的回忆突然涌上他的脑海,整个人都被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突然之间,司止渊松开双手,怀抱消失之后,卿一然的身体失去了重心,她瞪大眼睛,用惊愕的眼神看着司止渊。
她不是惊愕司止渊将她摔在地上,而是惊愕他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水,以及那双嗜血的双瞳,只是一瞬间,他的眼中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血丝。
卿一然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无助的弧线,随之下落的还有一样东西,卿一然不知道那是什么。
但她笃定,和司止渊有关,像是一瞬间灵魂被抽走一般。
卿一然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
随着沉闷的声音响起,卿一然的屁股结实的落在了地上,还好下面是柔软的地毯。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异常沉重。
司止渊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周围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模糊而遥远。
他怔怔的往外走去,不顾所以。
肖管家看到司止渊这样,着急忙慌的跟了上去。
卿一然一个人瘫坐在地上,不过很快就有人将她带回来总裁办公室中的休息室。
到了休息室,卿一然内心有着深深的不安,她问保镖,“司止渊去哪里了?”
保镖回她,“不知道司总去哪了,他走得太急,肖管家派人去找了。”
卿一然抬手,还想再多问一点,不过终究没问。
她放下手,让保镖出去了。
集团天台之上,司止渊站在边缘,风将他的衣襟吹起,他对着自己喃喃说道:“是不是只有从这里跳下去,所有的痛苦才会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