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司止渊告诉自己一定要离开卿一然,不能再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这一切终究是黄粱一梦,他再怎么想要都是徒劳。
在卿一然的映衬下,他做的一切是那么的可笑和荒唐。
他们明明才认识不久,可他总会莫名其妙的想起她,即使是现在,而她只想杀了他。
他一向自律,为了她多次打破了自己生活规律,一次次放下工作和她周旋,可她恨不得一秒钟都不要见他。
他向全世界官宣她的身份和地位,买下了全球着名城市的广告播放权,只是为了让所有人知道她是他司止渊的女朋友,可她倒好,在记者面前高调宣称她只是图他的钱。
他想她陪在身边,哪怕是以交易的形式,可她想尽办法想要逃离他。
他对她身边的一切都很在意,很吃醋,为什么那么多不知好歹的臭男人缠着她,像臭虫一般。
一想到这些,司止渊都觉得呼吸一紧,可她呢?根本不在意他。
他从来不会和任何人一起吃饭,那天中午却疯了一般想和她一起吃饭,甚至希望她多关心关心自己。
“我们都不是彼此的救赎,更不是彼此的劫难。”这是卿一然对他说的话。
这个女人真是自恋到了极点,她又不是圣母,能救赎他什么?
劫难?
简直可笑。
他司止渊这么不堪吗?竟然到了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步。
现实多得很的人往他身上贴,就比如说刚刚。
那些女人哪一个身材不比她好,脾气不比她温柔……
这出荒唐的闹剧该结束了。
既然她想要离开,他何不成全她,何苦对她死死相逼。
司止渊在法国的这段日子,见了苏弗比集团的很多高管,甚至是老总索文。
这些高管中除了索文之外,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和卿一然在业务上或多或少有些来往。
司止渊向他们打听关于卿一然的一切,这些年她到底是如何工作的,她又为集团做了些什么?
他不是关心她,他就是想知道这女人倔得像一头驴的底气到底来自于哪里?
了解之后他发现,卿一然工作十分认真,甚至到了优秀的地步。
卿一然在苏弗比集团工作期间,表现十分出色,多次获得集团的嘉奖。
她不仅业务能力强,而且工作态度认真负责,经常加班加点,甚至为了完成任务,连续几天不眠不休。
司止渊一想到这些,眉头微微皱起。
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卿一然靠自己,在集团逐渐站稳了脚跟,期间很多人对她潜规则,可她誓死不从。
那些人现如今都没有在集团上班了,而是在接受警方的调查,性骚扰女员工。
一个看起来小小的、弱不禁风的女人,没有依靠任何人,也没有走任何捷径,就这样咬着牙逐渐前行,差一点就走到了总监的位置。
即使是分公司,也很不容易。
这几天,司止渊只要稍有空闲,他就会看索文给他送来的监控视频画面,还有一些官方的宣传视频,甚至还有很多关于卿一然的纸质材料。
看视频的时候,司止渊发现,不管卿一然走到哪里,都会有很多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她的美丽不仅吸引小年轻的目光,还吸引着那些已婚老男人的目光,简直可气。
看完后,司止渊将所有视频资料都删掉了,那些纸质文件他亲自用碎纸机一张张碎掉。
所有骚扰过卿一然的男人全都被司止渊送进了警局。
其间司止渊注意到了Jerry的存在,这个男人很是恐怖,他总是在卿一然出现的地方出现。
而且从不主动表达他的爱意,永远都是远远地观望,静静的守护她。
这个男人心机深厚,让司止渊警觉起来。
其实他没有调查出当初是Jerry帮助卿一然从海岛上逃离,因为卿一然实在是计划得过于周密,监控一点都没有拍到。
司止渊拉下脸,逼着索文无故开除掉了一个优秀员工,只因为司止渊心中那强烈的不安。
一个小小的Jerry,竟然都让他坐立难安,司止渊甚至不惜动用了自己的关系和人脉,在整个圈子封杀了Jerry。
接着他又瞄上了宋氏集团。
等做完这一切,他本来应该开心的,他一一惩罚了卿一然身边的人。
可他根本开心不起来。
最后该轮到她的家人和朋友了,可他却下不去手。
一想到卿一然那么在意他们,他甚至有些害怕,害怕她看自己的眼神,害怕她又对着他歇斯底里的哭泣。
他很心痛,凭什么要放过她?可他更心痛卿一然在他面前落泪。
算了吧!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
他让索文恢复了卿一然的工作,还按照原来的计划给她升了职。
事情回到了当初的模样,他也该清醒了。
他们不过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因为一些意外短暂相交了一下。
但错误终究会被纠正。
她有自己的生活,而他也有他的。
司止渊组了这个局,请了很多法国名流一起在沙滩聚会。
他站在冰冷的海水中,眼睛望向遥远的海平线,想起了在t国的那个夜晚。
那是他们第一次遇见的日子。
越想,司止渊的头绪就越混乱。
接着,他从裤兜里面掏出一个东西,是那只他送给卿一然的翡翠手镯。
当初卿一然为了制造舆论诋毁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将这手镯卖掉了。
他找到了买家,用更高的价格将它买了回来。
这是他送给卿一然的第一个礼物,她转手就卖掉了,卖掉的目的也很简单,想置他于死地。
海水没过他的膝盖,海风刮过他坚毅的脸庞,带着几分咸湿与凉爽。
司止渊用手掌感受着翡翠的温度,它看起来无比美丽,宛如春天的嫩叶,透着淡淡的光泽,却冰冷刺骨。
他用力一甩,将手中的手镯扔了出去,翡翠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闪烁着最后一抹翠绿的光芒,随后便一点点地沉入大海。
接着他取出手机,给肖管家去了一个电话,他的语气冰冷,气势逼人。
他咧了咧唇角,眼瞳有些猩红,“司梦烟现在在哪里?我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