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嗨嗨!”
“是安然!”
这奇葩的问候方式,顿时让牛车上的三个少年没了瞌睡。
别说是他们,就连其他的人也都精神了。
“二姐姐?”
安实有些意外,她这是要去做什么?
“安然?”
“对对对,就是她。”
“跑得够快的了!”
“该说不说,她还挺有意思的。”
一时间,牛车上议论纷纷,都在讨论安然。
“劳驾大叔,快追上她!”
史进扯着嗓子对赶车的汉子央求道。
“坐好吧你,就前面那少年,跑累了自然便会停下来的,我就不信,她能比牛车快!”
显然,他很不乐意加速。
开玩笑呢,这车上哪个不是家里的宝?更何况上面还拉着一位德高望重的夫子。
此刻这位夫子也睁开了眼,看向远处渐渐消失了的人影。
“幺儿,她就是安然?”
这声音苍老,显然这男人年纪已经不小了。
“是的爹。”
王意波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嗳,你俩看清了吗?她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史进问向自己的两个好兄弟。
夫子抬了抬眼皮瞅着他。
这货该不会是有病吧,谁会没事去关注一个人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就灰不溜秋的颜色!”刘学一把长腿伸了伸,懒洋洋的回道。
“喂,你会不会用词。那是灰黑相间的袍子,漂亮吧?”
刘学一,“漂亮个屁!”
“很丑!”王意波语气淡淡。
“我说你俩就是嫉妒!”史进笑着回怼。
这袍子可是他送给安然的,灰黑色的很实用,而且那袍子后面还有个兜帽,戴起来特别的酷!
一直没看她穿,以为她不喜欢,现在看到她穿,真是开心到忘川。
三人的声音传到其他人耳朵里。
所有人便都望了过来。
这清河三少该不会是有病吧,关注点咋那么奇葩?
不应该想想她嗖一下跑了,是去干什么了吗?
这些人收回目光,小声议论着:
“你们说安然干什么去了?”
冷不丁的这人对上安实那冰寒的目光,便笑容讪讪的道:
“安实你知道吗?”
“不知道。”
“噢,”
那少年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直接就把天聊死了呀。
可他不甘心,便又小声嘀咕道:“看方向和咱们同路呢。”
安实闻言,心就猛得一跳,二姐姐该不会是去陪考吧?
当然被陪的人就是自己。
想到这种可能,他的心里便打起了鼓,耳根又微不可察的红了起来。
刘学一也心中纳闷,这丫头平日里都是绕村子跑,今日咋改变路线了?
难道她知道自己今天要去考试,这是要去陪考?
呵呵,算她有良心。
他想着。
而没挤上牛车,他也能理解,毕竟这车上都是男子。
这丫头可是会花样避嫌呢。
咱就说起初陪着她跑圈那次,这丫头不知从哪弄来一个面具,可吓人了。
虽说那面具是笑着的,可惨白的底,镂空的眼,眼睛上下吧,还分别有一个黑色的半拉月牙。
看着十分的瘆人。
加上那时天还没亮,光线昏暗的情况下冷不丁瞅一眼,就连他这胆大的也被吓一哆嗦。
干脆,他就放弃陪跑了。
所以说她这花式避嫌牛的狠!
*
没错,安然今日是要进城。
可陪考是什么鬼,想来后面那些人是多虑了,她时间可宝贵着呢。
“冲冲冲!”
少女在心里念叨着,边跑边调整呼吸。
她早盘算好了,
牛车进入兹霸县需要一个时辰,也就是相当于两个小时。
那她在腿脚快的情况下,一个小时肯定是能跑到了。
哈哈,我是谁?那可是来自现代的卷王。
跟我比速度,牛车你还慢了点。
果然,牛车走到天亮也没看见那少女的影子。
车上的清河四少显得都有些失落。
*
而与此同时,安然已经踏入了兹霸县的西城门。
的确是一回生二回熟。
看着熟悉的街道,熟悉的茶香饭香,累成狗的伪少男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老板,来,来个馒头加一碗汤。”
安然掏出帕子抹了把汗,在早点摊上寻了个位置坐下。
“孩子,一个够吗?”
老板是个中年汉子,看着她跑得满头大汗,便关切的问道。
就见面前的少年长得瘦弱清秀,
正所谓‘一个小子吃穷老子’。
可这小子竟吃这么少,也难怪会这么瘦。
正思量间,就听:
“够了!”
伪少男安然笑容明媚,粗着嗓子回道。
一个馒头两文钱,汤一文钱。
不管咋说都要花钱,毕竟还没开始赚钱,所以她必须节俭。
这定是个懂事的孩子,看气质应该是来考试的学子吧!
老板在心里想着,
他知道今日城中考试,便猜到少年是大老远跑来的。
这样想着,他好心的又掰了半个馒头递给她,然后把另一半塞自己嘴巴里吃了。
“这,这不好吧!”
安然笑容尴尬,在接与不接之间彷徨。
多吃吧会胖。
这可都是淀粉,吃下后,一部分会变成葡萄糖供养身体,剩余的,便会化作脂肪储存在皮层下。
那还如何能保持苗条的身材呢?
可看着对方这热情样,她还是乖乖的接了过来。
“谢谢老板,能帮我包起来吗?”
老板笑着的脸,再听到后半句的时候,立马收了起来。
“你该不会连这些都吃不下吧!”
“这个要当做午饭的,家里没那条件,必须节省。”
须臾,老板看着灰袍少年离去。
眼角却有些湿润了,这是谁家好大儿啊!这么懂事,这么会过日子。
*
兹霸县城的县衙前,两名衙役早早的来上班。
刚站好,就有个看着有些面熟的身影走了过来。
“嗨,早啊兄弟!”
两人一愣,“你是?”
“我叫安然!”
“噢噢想起来了,对安然,安兄。你这是,有事?”
其中一个停顿了下,把‘犯事了’及时改成了‘有事’。
“没有,我来这里摆摊。遇到了就和二位兄弟打个招呼。”
“呵呵呵呵呵!”两名衙役尬笑。
反正这位安兄弟吧,就很自来熟,但却不像是在套近乎,总之,给人的感觉就很快乐。
“那恭喜发财噢!”
另一名衙役拱了拱手说道。
“好,借你吉言,如果我赚钱了,就请二位喝茶如何?”
“那敢情好!”
安然说白了,这就是在套近乎。
她在县城里无亲无故的,认识两名衙役那总比认识一般人强。
这边,她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开,就奔着县衙斜对过的算命摊去了。
算命的是一位白胡子老头,看着就仙风道骨的。见安然凑过来时,还以为来生意了,便笑着招呼道:
“这位小友,要算一卦吗?”
“不算,我命由我不由天。”
安然说完,卸下背后的包裹,从里面掏出两个蒲团,一个面具,还有一本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