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黄飞率跟着那汉子往岸边一处的空地走。
这块空地上两侧都是那种阶梯状的货架,摆满了出售的琉璃制品。
每件琉璃瓶都躺在一个木盒中,盒子的四周垫满稻草,看包装是粗糙了些,但那些琉璃瓶却和安然在京城买的那件相差无二。
除此瓶子之外,他们还卖平板玻璃,有绿色和蓝色两种。一架架的固定在木制框架里面。
见安然似乎对那玻璃很感兴趣。
一名销售便笑吟吟的介绍道:
“客官,这次的琉璃片质量上乘,而且这次到货多,像这样一尺见方的只需一百两便可购得一块。”
“多少?”安然震惊。
“一百两,”那名销售举起一根手指头重复了一遍。
同时他也在打量安然和黄飞率两人。看气质这二位倒像是有钱人,可刚刚这震惊的语气,莫非是嫌这琉璃片便宜了?
那销售后退几步,问向那名持刀的大汉。在听说这二位是新人后,脸上这才挂上了然的神色。
新人不懂行这也很正常。
他上前几步,继续热情的推销,“琉璃片若是一次拿百片,可以给您打九折,也就是9千两。已经是相当划算了。”
“我不买琉璃片,我就看看。”
安然直言道。
她本来就是来看看的嘛,这没毛病。
听她这么说,那名男销售的脸色顿时暗下来几分。
这时,安然指着一个和自己买过的那款类似的琉璃瓶询问道:
“这个多少钱?”
“五千两!”销售拉着长声,显然少了之前的耐心。
“我的天,这么贵?”
安然直接震惊出声,她那个瓶子是花一万两买的,虽然是拿那次的出场费抵了,但确实实是一万两。
好嘛,那勾栏管事直接净赚了一半,也就是5000两。
不过也不尽然,兴许他是在别处拿的货也不一定。
安然看着那瓶子,心中若有所思。
这琉璃的厂家可是赚老钱了,这一船的货可是价值不菲。干这个买卖那肯定是富可敌国的存在。
安然边走边看,边走边问,可就一直吵吵贵,就没有买的意思。
弄得那名销售终于没了耐心。
“买不起,就请速速离开吧!这每件货都很贵,若是碰到给你卖了都赔不起。”
黄飞率闻言气得就想和那人动手,却被安然一把拉住。
“飞率走吧,我的命怎么能和这些烂瓶子比?”
“搞事情是吧?”
那销售拔高声音,话一出口,立刻有几名大汉朝安然两人围拢过来。
“你们要干什么?以多欺少,还有王法吗?”
“呵呵,王法,在这个码头上,我们就是王法。”
眼瞅着周围的包围圈越缩越小,可就在此时,圈外却有些骚乱。
“天啊,你们要强买强卖吗?做生意得讲究个诚信,你们的货就是再好我们也不敢要了。”
“客官,哪有什么强买强卖?他们那就是来捣乱的。”
安然循声望去,便见两个戴着方帽,脸上贴着两撇黑胡的,手里还盘着两核桃的孟流和孟张,混在那些选货的队伍里。
安然唇角带笑,可真有他们的,你还别说,他们扮演的富商还挺像。
因为那边的骚乱,他们的包围圈也松散了一些。
黄飞率趁此机会,拉着安然就冲了出去。
有个汉子想拦截,被黄飞率一脚踹飞出好远。
就听咣当一声,那人直接砸在了货架上,就见上面的瓶子叽里咕噜的滚落下来,瞬间就碎了。
“这可不怪我们,是你们欺负人在先?”
安然回头解释,却被黄飞率拦腰抱起,几步就奔向了停在不远处的马匹。
“追,别让他们跑了?”
其他几个汉子见了,奋起直追。
黄飞率麻利解下缰绳后翻身上马,抱着安然扬长而去。
“拿箭射他们!”
里面不知是谁喊了句,“生死不论。”
见此,那些看货的商人们瞬间慌了,以孟流孟张为首的,还有几个刚来的新人,吓得面无土色。
“这是要杀人吗?”
眼瞅着,后面的弓箭手已经准备好了,孟流大喊一声,“他们是海盗,大家快跑啊,分散开跑,晚了小命就没了。”
“海盗,他们是海盗。”
那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连那几个老主顾也都坐不住了,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现场,顿时告辞声不断。
“告辞,告辞,我们下次再来选货。”
“喂,你们别走啊!”
这可把几名销售急得团团转,事情咋就变成了这样?
他们一天会运来两船货,上午一船下午一船。
上午那船几乎卖光,可这一船倒是有买家有了购买意向,可刚想付银子,就被刚刚那两人给搅和了。
咋整?这要是一件也卖不出去,回去如何交差啊?
可眼瞅着,那边的弓箭手已经朝那跑掉的马匹射箭。
可不知为何,箭矢在接近马匹的时候突然改变了方向,就像是那两人一马披了个坚实的护盾一番。
能让射到吗?闹呢?
已经跑进附近灌木丛里的孟流孟张,手中石子齐飞,精准击落一支支飞向他们的羽箭,这才让安然两人化险为夷。
弓箭手见马匹已经跑出了射程范围,只得无功而返。
“妈的,”一个汉子骂道:“也不知今个刮的是什么风,咋就那么邪性,一支都射不到。”
“行了吧你,你还是想想,下午这船货一件都没卖出去怎么回去交差吧?”
“啥叫一件都没卖出去?不仅如此,这还碎了七八件呢?回去跟吾主如何交待?”另一名销售接话道。
码头这里突然就陷入了安静,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安然和黄飞率这时早已经出了下海村,对于后面尾随的两个小尾巴,他俩也不甚在意。
因为那是孟流孟张两兄弟,今日还多亏有他们在。
进入平安镇,他俩一口气跑回了朋来客栈。
别的不干,那是得先换身衣服,以免被人过来寻仇。
客栈老板看两人这急火火的样子,下意识就问了句,“是出什么事了吗?”
安然:“尿急,闪开。”接着就冲了进去。
“啥?”
老板愣住,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这位是女扮男装的。
说这么粗俗的话,也不嫌丢人吗?
老板在心里咂舌。
上午的行踪,他都让小二一五一十的报给海角村了,这下午吗?听说是去了下海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可眼瞅着,两人钻进房间好半天了都没出来,不是说尿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