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旭坐在会客区沙发上,看着面前有那么一丝妇唱夫随的感觉。
陈海还是有一丝的不好意思,属实这事儿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陆亦可碰了碰陈海,陈海正准备开口说正事儿。
陈文旭翘着二郎腿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开口问道:“陈区长是还光明区向市局的一百万借款来了吧,都从去年拖今年了。”
陈海支支吾吾的开口道:“区里的财政确实紧张,我们暂时拿不出来,这次过来是想再拆借一点。”
陆亦可也帮腔道:“陈市长,大家都是熟人,这事儿您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怎么样?”
陈文旭听的直呼好家伙,我凭什么给你借,借给你解决烂摊子?
那我把你推哪里去是图什么?
陈文旭拿出根烟点上,扫视了俩人一眼,开口道:“这怕是不好吧,市局借出的一百万功劳没收回,再说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
“要是个人有困难找我借,你说个数,我要是有的话我立刻转给你。”
陆亦可敲边鼓的继续说道:“就三千万,你们结余的零头就够了。”
陈文旭没回话,冷眼看着陈海,沉声问道:“陈区长你先和我说说今天是来干什么?是谈公事?”
陈海不明所以的点头。
陈文旭看向陆亦可“你过来来是干什么?几天不见,你工作调动到光明区政府了?”
“没有!”陆亦可已经发现了陈文旭暗含问的问题,找补的说道:“我过来是有别的公事,有个行动请求市局配合。”
“那你等下再说吧。”
陈文旭看向陈海,陈海已经把脸撕下来揣进兜里,直言不讳的介绍起了光明区的情况。
陈文旭内心直呼好家伙,只知道那财政问题严重,没想到这么严重。
连口水都没有的区政府。
“这借钱,拿什么还?去银行借钱还得有个抵押物吧,依我看光明区没什么可以抵押的吧,市局拿钱打水漂?”
“光明区的钱去哪儿了你就去哪儿找钱,垫付了下岗安置费,那你就去找下岗安置费,帮谁垫付的找谁要。这2500万要是要回来,那也够渡过难关了吧。”
“别天天想着拿钱打水漂,打水漂的话多少钱够你去打?纳税人的钱也是钱,要懂得一分钱掰两半花。”
陈海被陈文旭的一番头脑风暴赶走了,留下了陆亦可。
陆亦可还是不甘的说道:“这你不说全借,好歹也借一部分吧。”
“借不了一点儿,光明区的问题钱解决不了任何事儿,连矛盾点都没抓住当哪门子区长?没法还钱的借款谁能借找谁去,反正我去不会。”
“市公安局不是光明区政府的上级单位,没义务帮光明区解决财政困难,借钱的事儿就不用提了,你直说吧,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儿。”
陆亦可看借款没戏,只能正色和陈文旭谈起了工作,开口说道:“我们想请你对山水集团开展次扫黄行动帮我们抓几个人,我们想……”
“你说的这事儿合规矩吗?清查公职人员出入娱乐场所,得有纪委的协调文件或者市委市政府的明确指令,别说你空口白牙来,就是检察院的书面文件拿过来那都不行,检察院无权查这事儿。”
“还有省检对应的是省厅,哪怕是合情合理合法的行动直接让市局配合,那也不合适,更别提你要求的这行动也不合规。”
“你们反腐立功,让我和市局背坏规矩的骂名?”
陆亦可换着方向刺激陈文旭的说道:“山水庄园这个涉黄窝点你不扫除,难倒你的执法行动还区分哪里是谁开的?有没有关系背景?”
“市局几次清查娱乐场所行动,山水庄园都在清查范围之内,清查的时候山水集团并无任何问题,现场执法的录音录音都在。”
“陆检察官想看我可以批准给你看看。”
“发现有违法犯罪线索,欢迎你作为热心市民举报,市局一定第一时间处理,但是作为反贪局检察官要求行动,没有合理合规的手续,市局不会出警。”
陆亦可想反驳,可又无处反驳,这就是正规的组织程序,热心市民举报是可以,但是举报之后抓了人反贪局不能审啊,行政处罚结束之后,常委会处理就完了。
片刻后想起针对检察院的行动,开口质问道:“前段时间对检察院的行动也没有上级文件吧,你不是照样行动?”
“请注意你的措辞,那不叫针对检察院的行动,而是市局的治安清查行动,抓到检察院的人纯属是遇到现行犯罪。”
“难道在京州市的治安清查活动,我作为市委常委、政法副市长、公安局长自己批准不合规?”
陆亦可被这套反问问懵逼了,她们的想法太天真。
陈文旭不是剧里的赵东来,对陆亦可没想法,不会为了讨好陆亦可布置个针对陈清泉的扫黄行动,从而快速的给反贪局打开突破口。
山水庄园先放放,在赵沙的争斗没两败俱伤的时候不会动,这个突破口打开了赵家反击力度不太够。
陈文旭悠闲的喝的茶,扎心十足的对陆亦可说道:“别整天想着走歪路捷径,查出切实证据放领导办公桌上,该怎么抓人领导会有考虑。”
“反腐的事儿我自己想办法,看在都是熟人的份上,你帮帮陈区长,给光明区借一点儿吧,他在光明区真的举步维艰,他们就连交电费和喝水的钱现在都没有。”
陈文旭吐了个烟圈继续说道:“我说了啊,去找山水集团,把垫付的下岗安置费钱要回来,有那笔钱光明区经济就盘活了。”
“或者找上级去要拨款,拨款要回来也能盘活,没偿还能力和抵押物的借资,不说市局领导班子,在我这也通不过。”
“还有上次跟你说的找对象看家长是什么人的话,我再给你加一条,看能力也很重要。”
“光明区的问题说句实在话,但凡有点能力都能解决,并且不止一种办法解决,不至于这么焦头烂额。”
陆亦可下楼后和陈海俩人坐在车里,陆亦可开口道:“你要不再去找找达康书记要点拨款?或者省里要点专项拨款?”
陈海沮丧的拍了拍方向盘。
陈文旭在办公室手指有节奏的快速敲打桌面,给陈海打上了蠢才无能的标签。
光明区的问题解决不了吗?没水喝?光明区卖水的多了,换一家留个账期不就有了?想做公家生意的人多了!电费和电网商量商量晚个几个月没啥问题,电网不差那点钱。
油的话更好说了,那几桶油的省市两级公司都在光明区,去找他们化缘化不来油?他们在乎光明区用的哪几个油钱?
从驻光明区的国央企化点缘缓一缓!
有缓手时间是不是有作为空间了?
那个常务副区长贾升爵的赃款赃物是不是钱?贪光明区的是不是得给光明区?
据理力争之下是不是回点血?
再同样的办法自查,堂堂反贪局长出身,不知道通过老本行找钱?全区找钱的时候谁敢要拖欠的工资?
心里不得掂量掂量饭碗被砸?
这位置空的不就也有了,作风整顿也弄起来了,空位置在前面等待着,招商引资弄起来是不是有动力。
这不就一步步的向前走了?
给单位搞钱的办法多了,手里有权会没钱?堂堂区长会被钱难住,也是笑话。
陈文旭也就是略微思索,陈海怎么走是他的事儿,光明区的雷多了,大风厂的雷可是还有第二波,大风厂周围也不止大风厂,大风厂有的他们也想有。
天下事,主打一个不患寡而患不均!
该闹得会闹起来的。
马上就阳春三月了。
那烂摊子够忙活的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局面。
想到这里,陈文旭会心一笑,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