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裴承抹了把脸。
嘴里嘀嘀咕咕个不停,“跟个哑巴似的,被欺负不知道说?找男朋友做什么?当摆设?”
越嘀咕裴承似乎越生气。
一把关掉花洒,裴承随手扯过浴巾擦了擦身子。
走到脏衣篓旁,拿起一旁搁在卡槽的手机,裴承拨通了一个号码:
“去给我查个人,我要知道她今日做了什么,吃了什么,遇见过什么人。”
*
“你是说,她在商城上推了她家养女,所以被她三哥给打了?”
夜色沉沉,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洒进店内,给昏暗的室内蒙上一层淡淡的银辉。
裴承穿着黑色的睡衣,一手插着兜,一手拿着手机站在窗边。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修长,脸上的表情隐在阴影中,看不清情绪。
电话那头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同时又带着几分对徐欢的鄙夷:
“是的,裴爷。徐小姐和她家养女一直不合,据说是徐小姐因为那养女替她享了十几年福,而她则替对方吃了十几年苦,心里扭曲,继而看那养女不爽,所以处处针对她。”
裴承听了手下的话,本就幽暗的黑眸愈发深沉,他手指轻敲手机机身,声音低沉而冷冽,“你觉得她被打活该?”
手下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属下没有这么觉得。”
裴承冷哼,“你最好真没这么觉得。”
“去,把她过去经历的一切查清楚,然后发给我。”
“是。”
挂断电话后,裴承将手机随手扔到一旁的沙发上,抬手揉了揉眉心。
他的心情有些烦躁,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手下的话——“她推了她家养女”“她的三哥打她”。
“教训?”裴承冷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无法想象,徐欢在那个所谓的“家”里,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
她这是多不受家人待见,才会让她的三哥因为一个外人,将她的脸打得近乎毁容。
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威士忌,仰头一饮而尽。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无法浇灭他心中的怒火。
放下酒杯,裴承朝二楼走去。
*
夜色深沉,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微弱的光线洒在徐欢的脸上,映出她紧蹙的眉头和微微颤抖的睫毛。
裴承轻轻推开房门,脚步放得很轻,生怕吵醒她。
然而,当他走进床边时,却发现徐欢睡得并不安稳。
她的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嘴唇微微颤动,似乎在低声呢喃着什么。
裴承俯下身,仔细听去,只听见她断断续续的声音:“不是我……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摔的……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一次……”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角不断溢出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枕边。
裴承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像是有人拿着羽毛在心脏处轻挠,不是很疼,但却极其难以忽视。
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动作温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
“徐欢……”他低声唤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心疼,“你过去……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
深夜十一点,徐氏集团地下停车场。
徐嘉禾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一天的会议让他疲惫不堪。
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空旷的停车场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
突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一个麻袋就套在了他头上。
“你们……”
话未说完,一记重拳就打在了他的腹部。
徐嘉禾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
“徐总,”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是给您的见面礼。”
拳头如雨点般落下,徐嘉禾蜷缩在地上,死死护住头部。
他能感觉到嘴角有温热的液体流下,耳边嗡嗡作响。
赛道上,引擎的轰鸣声震耳欲聋,红色的赛车如同一道闪电般疾驰而过,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徐嘉铭戴着头盔,目光专注地盯着前方,唇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意。
他的手指灵活地操控着方向盘,车身在弯道上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瞬间超越了前方的对手。
观众席上响起一阵欢呼声,徐嘉铭的名字被高声喊出,仿佛他是这条赛道的王者。
他冲过终点线,稳稳地停下赛车,摘下头盔,露出一张桀骜张扬的脸。
他的头发被汗水浸湿,随意地往后一捋,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不羁的气息。
“徐二少,又是第一!”队友兴奋地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徐嘉铭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小意思,这种级别的比赛,对我来说不过是热身。”
他跳下车,接过队友递来的水,仰头灌了一口,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滑落,显得格外潇洒。
他随手将水瓶扔给队友,转身朝休息区走去,背影挺拔而自信。
然而,就在他走进洗手间的那一刻,身后的门突然被关上。
徐嘉铭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黑色的布袋便套在了他的头上。
他下意识地挣扎,却被几个人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你们是谁?放开我!”徐嘉铭的声音里带着愤怒和慌乱,但他的挣扎毫无作用。
拳头如雨点般落下,狠狠地砸在他的腹部和背部。
徐嘉铭痛得闷哼一声,身体蜷缩成一团。
他的声音从布袋里传出,带着一丝颤抖:“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知不知道我是谁?”
“徐二少,我们当然知道你是谁。”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嘲讽,“因为打的就是你这畜眼瞎心盲的东西!”
拳头再次落下,徐嘉铭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蜷缩在地上,任由对方发泄。
他的身体颤抖着,额头上满是冷汗,整个人狼狈不堪。
研究所外的林荫道上,徐嘉衍抱着实验数据,快步走向停车场。
月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身后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他猛地回头,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根钢管重重地打在他的右手臂上,徐嘉衍吃痛,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
他踉跄着后退,撞在身后的树干上。
“你们……”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到三个蒙面人站在面前。
“徐博士,”为首的人蹲下身,一把抓住他的右手腕,“听说您很爱惜这双手,不知废了,您会如何呢?”
徐嘉衍瞳孔一缩,下意识嘶吼,“不——”
钢管再次落下,这次是直接砸向他的右手。
徐嘉衍惨叫一声,感觉右手臂传来钻心的疼痛。
“记住这个教训。”蒙面人站起身,“以后别动不该动的人。”
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徐嘉衍瘫坐在地上,冷汗直流。
他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右手,疼得满脸狰狞,青筋暴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