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最终还是决定前往罗浮。
卡芙卡说如果列车不去,会有很严重的后果。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若真能帮上仙舟,与其建立关系是一层面,挽救了生命则又是一层面;至于说如果被卡芙卡骗了,仙舟的状况并没有那么糟糕,倒也无妨,列车不会有什么损失。
下了决定,跃迁即将开始,银狼也不再逗留列车,匆匆离去。
她那边还有任务,甜蜜的时光还是到此为止。
银狼重新穿好衣服,脸上仍旧有着散不去的红晕,甚至双腿还微微打颤。
“咳,那个,银狼,没事吧?”
叶言风有点尴尬,心疼的问道。
银狼有幽怨地看着他,但还是摇摇头。
可恶,真要锻炼锻炼了,明明还有花火替她分担,竟然撑不住!
这就是令使吗…
“那么,我走了,随时有可能来找你哦~”
银狼不舍地抱了叶言风一下,挥手告别。
叶言风目送着她传送消失。
“言风啊,我在思考一件事,”刚刚恩爱过的花火,此刻像一朵浸了露水的玫瑰,艳丽又魅惑,她摸着自己的下巴,贴在叶言风耳边轻声问道:“你该不会是萝莉控?”
“…哈?”
叶言风眉毛跳了一下,“胡说!诽谤!”
“诶呀,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确实个子矮,算是萝莉吧,而银狼跟我也差不多。所以你不就是萝莉控吗?”
花火摊开手,理所当然地说。
“那黑塔呢?黑塔总不是了吧?”
“她不是有人偶吗?你还经常抱着人偶睡觉。”
“不是,那是因为黑塔让我抱的,时不时她还要连接人偶视察!”
“抱就抱了,不用找理由。萝莉控也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嘛~”
花火笑嘻嘻地拍着叶言风的肩膀。
叶言风是觉得有苦难言。
他才不是萝莉控,他只是恰好喜欢的人是萝莉!
事关他的名誉——话说愚者真的有什么名誉吗?
“你看着吧,仙舟的人,肯定有不是萝莉的!”
“呵呵,那我就拭目以待喽~”
——————
两番折跃,列车抵达了仙舟。
不过却遇到了问题。
星槎海,完全没有出现来接引列车的工作人员。
这是不寻常事态,毋庸置疑,仙舟罗浮恐怕是真的出事了。
这也正验证了卡芙卡的话,列车众人都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叶言风并没有和列车组一起,他和花火直接先走一步。
…
“「巡猎」「丰饶」,还有「毁灭」,这味道可真是杂啊…”
立于半空,叶言风微闭双目,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罗浮仙舟,此刻深陷多重命途交锋的旋涡。
“嗯?你鼻子这么灵?”
花火好奇地看着叶言风。
这就是令使吗?这就能感知到这些了?
“这可不是鼻子灵。”
叶言风笑了笑。
他抱着花火,找了个位置,落在了地面上。
也就是这落在罗浮仙舟甲板上的那一刻,叶言风神色微变,没由来的酸涩冲上心头,叫他险些落下泪来。
“怎么了?”
花火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变化。
“…没什么,往昔的记忆在影响我的潜意识。”
他摇摇头,勉强地笑。
丝丝缕缕的悲伤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便忽然间萦绕其身。
花火皱紧了眉,心揪了起来。
记忆…有关仙舟的记忆么…
看来又是一场叫人悲伤的过往。
“想要去哪里?”
“我查了些资料。去神策府吧,我可能…认识罗浮的将军。”
叶言风低低地叹息一声,气流盘旋着消散,如一段往事的回响。
…
神策府附近,一个地下的武器库。
这里很小,三丈见方,唯有中央石台上横卧着铁木剑匣。
里面,躺着一柄剑,一柄有着辉煌过往的剑,一柄再无人能拿起的剑。
它安静地躺在一个落满了灰尘、垂落了蛛丝的漆黑匣子里,数年未见天日,在黑暗中淡去锋芒。
放置它的人,本以为它再不能杀敌,再不能绽放凛冽的光。
但是今天,突然出现了变化。
像是感知到了某人的气息,匣子里的长剑颤抖起来。
从细微如草叶的幅度,再到剑气迸发,猛然撕裂了剑匣。
砰!
尘埃滚滚如浪,剑匣破碎,木屑如零落飞雪般四散。
在一片迷蒙中,长剑带鞘,通体漆黑。
尽管未露锋芒,却似乎仍可听见戾鸟之剑鸣。
只是一瞬间,它瞄准了门,对这个几百年的“家”没有丝毫留恋,毫不犹豫地冲碎了那厚重的铁门,轻而易举。
当光亮重新照进此室,当此剑重见天日,云海翻涌,狂风骤起。
千米之内,行人皆闻剑鸣;仙舟之上,武者皆感其威。
长剑只是在半空中略作停顿,便丝毫不顾及附近路上行人的惊愕目光,朝着某个方向急掠而去。
于是,神策府内。
原本闭目养神、始终云淡风轻的景元,神色猛然一变,险些从座上跌下。
顾不得在意其他人,他失了态,匆匆忙忙地跑出神策府,望向天空,睁大了的眼睛中满是不可思议:“剑出鹤唳,威动乾坤,这是泯灾剑?!”
“宝剑有灵,宁可蒙尘而不改其主,泯灾剑怎么会出来?”
暗中潜藏的敌人未能让景元变色,星核没能让景元变色。
现在,那柄被他伸手放置的剑再度出世,他坐不住了。
没有别的原因,那柄泯灾剑的主人,正是一位早已死去的传奇——他的师公,叶冰。
——————
曾有丰饶神使,名倏忽。
造丰饶之乱,犯滔天罪孽。
曾有巡猎剑首,名叶冰。
杀万千孽物,乃煌煌曜日。
叶冰以凡人之躯,斩倏忽一臂。
其剑名泯灾,痛饮神血,重塑其身。
宝剑有灵,主死蒙尘,不见天日,不改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