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萧宁这个代表朝廷来北境视察的钦差大臣,李勇心有抵触,不过他也最多暗中使使绊子,不会当面撕破脸。
眼下见萧宁把自己的姿态放得那么高,李勇虽然心中不悦,但也没有翻脸。
“护国公满意就好。”
最终,李勇说了这么一句话。
萧宁倒是没有就此罢休,转而笑呵呵地说道:“王爷迟迟不来,是不是该罚一杯?”
“是该罚一杯。”
李勇不仅没有拒绝,反而还很痛快,他当即在萧宁的对面坐了下来,斟满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萧宁还算满意,随即便开门见山道:“我见王爷是爽快人,便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此行来北境,就是要具体看一看战事到底达到了什么程度,以及看一看北境到底需不需要粮草支援。”
李勇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这是两件很明显的事情,护国公尽管看。”
萧宁直视李勇的眼睛,淡淡道:“王爷应该会配合我吧?”
李勇微微一笑,爽快道:“本王当然配合。”
萧宁知道这种事情只是听李勇说的话并不能代表什么,而是要看实际行动。
“既是如此,那就烦请王爷安排人在明日把统计粮食的账本送到我的住处。”
“好。”李勇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行,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多谢王爷的款待。”
萧宁也懒得跟李勇多说什么,话音一落,他便起身走了。
“护国公慢走。”
“本王还没有吃晚饭,就不送了。”
李勇装模作样地挥了挥手。
萧宁头也不回,径直离去。
直到萧宁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李勇才是收回目光。
这位镇北王低声自语道:“这个萧宁做事倒是没什么藏着掖着,还算好应付。”
“不过,他终归是老皇帝钦点的人,到底是不是来走个过场还要继续看。”
“另外,希望他老实安分一些,不要搞其他的幺蛾子。”
作为北境三州的土皇帝,李勇这个镇北王在北境三州有着绝对的统治力。
即便萧宁是一位跻身陆地神仙境的绝顶高手,李勇也并不惧怕,自信能够掌控一切。
李勇没有多想,而他也没介意满桌子的酒菜都是萧宁吃剩下的,随即便毫不嫌弃地吃喝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大褂、腰间悬挂着一柄斧头、样貌普通、看上去像个砍柴人的中年大汉从黑暗处走了出来。
中年大汉对着李勇低声说道:“王爷,那个萧宁确实名不虚传,实力深不可测。”
李勇头也不抬地问道:“若是让你和他捉对厮杀,有几分胜算?”
中年大汉沉吟片刻后说道:“五五开吧!”
李勇眉头一挑:“怎么听着有些勉强?”
中年大汉咧嘴笑道:“王爷,我这是谦虚的说法。”
李勇点点头:“如此便好。”
中年大汉名叫陆靖,是镇北王李勇的贴身护卫,有着一身绝顶的实力,他跟了李勇二三十年,为李勇挡去了很多祸事,真就跟一尊保护神一样。
有这个陆靖在,李勇便有足够的底气去面对萧宁,可见一斑。
……
镇北王府和萧宁他们所住的酒楼就相隔三条街,距离并不远。
从镇北王府出来后,萧宁就带着同样已是吃饱喝足的红鱼他们步行返回酒楼。
朱刚烈忍不住开口问道:“国公已经见了镇北王,不知谈得怎么样?”
萧宁回答了四个字:“谈得还行。”
得到这样的答案,朱刚烈他们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国公实力强绝,亲自出马,想来能够镇住镇北王,自是办起事情来得心应手。”
萧宁根本不在乎事情好不好办,他目前所做的这些都不过是做做样子,给朝廷有个交代而已。
镇北王配不配合不重要,等萧宁见了他的二哥萧安之后自有定夺。
萧宁他们都是第一次来到这沧州城,众人随意地闲逛了一下,然后便回到酒楼休息了。
这段日子舟车劳顿,大家都需要好好睡一觉。
一夜无话。
翌日早上。
镇北王没有食言,让人将统计粮食的账本送到了酒楼来。
几大箱子的账本,看上去倒是很真实,但其中到底有没有虚假的成分也不好说。
“朱刚烈,黄玉春,这查看账本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萧宁一眼都懒得看,直接交给两位锦衣卫镇抚使去办了。
朱刚烈和黄玉春看着几大箱子的账本很是头疼,这要什么时候才能看完啊?
萧宁下了命令,两位镇抚使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查看。
萧宁补了一个回笼觉,舒舒服服得睡到中午才是起床。
吃过午饭后,他交代了几句,然后便独自一人出门了。
萧宁一跃而起,直接是化作成一道白虹直奔北方激射而去。
李勇安排的眼线看到萧宁离开,当即将这个事情禀报了上去。
“萧宁这是想偷偷跑到前线去查看战事的情况?”
李勇得到萧宁去往前线的消息后并没有太意外,反倒像是意料之中。
这位镇北王没叫人再去盯着萧宁,也没有做其他任何安排,任由萧宁去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不管你萧宁是什么心思,都该去好好看一看这北境的战事到底是什么样,好好看一看我北境三州的军人是怎么去抵御北燕蛮子的。
北燕的南境和大黎北境虽然相连,但中间其实有着一条非常绵长的乌蒙山脉。
这条乌蒙山脉有着三个隘口,分别通往大黎北境三州,位于中间的那个隘口最大,通往得正是沧州。
最大的隘口被称为喇叭口,而在这喇叭口偏向大黎的一方修建了一座属于边境线上最大的重城御北城。
萧宁以闪电般的速度,直接是来到了这座御北城。
御北城内有数万镇北军驻守,萧宁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潜入了城中。
烈日高挂,阳光刺眼。
充满沧桑与厚重气息的御北城就好像是一只匐甸在大地上的猛兽,无形之中给人一种非常强烈的压迫感。
在那布满各种攻伐痕迹的城楼之上,一位身穿白袍白甲、丰神俊朗、气度不凡的年轻将军挎刀而立,其那锐利的目光远眺北方,颇有一种气吞万里如虎之势!